《师父帮帮忙!》第20章


面庞更加皎白莹润。
见师侄脸上的忐忑已经满溢,他方微微一笑,正大仙容道:“你既尊我一声师叔,我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你,眼下正是有一桩机缘,端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南珂不知道,他现在正做的事简直和某个世界里人们称之为“拉皮条”的破事儿别无二致,而唐京身体里名为草食动物直觉的那根弦,早已嗡嗡警告他前方高能。
气氛微妙似一张薄薄窗纸,一捅就破。
两个人看似和谐实则对峙的伫在原地,早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南珂向来视他人目光为浮云,唐京却暗暗叫苦,眼风里忽然瞟到两个熟悉到泪流满面的身影,大喜过望,忙高声唤道:“师妹!……宫师妹!”
刚下课的宫小蝉正与单潺潺说着话——她好不容易才哄得单潺潺暂时忘了求婚失败这件事——听到这热情满满的招呼声时还愣了一下,扭过头来,就看到一向稳重的大师兄正用小狗看肉骨头的目光看着她这边,他对面还站着个藏獒级的麻烦人物,正是她最近相敬如宾的师父大人。
虽然偶尔会炸毛黑化,但本质上是个善良孩子的宫小蝉想了想,还是稳住了步伐走过去,先向师父行礼,然后看向唐京:“唐师兄,好久不见。”
确实有些时日不见了,唐京之前不知被委派了什么秘密任务,自她回山便再未见过这位大师兄,就连原本定好是他教授的“植灵”也由风九真代课,治愈系变成了冷硬派,课堂上风刀雪剑严相逼,冲着好导师来的弟子们纷纷哭成兔子眼。
想到植灵课上不用再忍受凄风冷雨,宫小蝉心中着实松口气,也不计较唐京把自己拖下水的事了,真心实意地笑:“师兄回来了,这一趟外出可还顺利?”
唐京自然说诸事皆好,他叫住宫小蝉的本意是为了分散南珂的注意力,但两句客套话之后,他的眼睛却不能控制地胶着在了一旁的单潺潺身上。
真漂亮……
师妹今儿着了一身藕荷色的绸裙,束了条雪白缎带,恍若束尽了幽幽碧江,袅袅娜娜,无限风华。一把流瀑般的青丝,随性地以玉带束在脑后,腕间耳上不着半点首饰,唯腰间垂一枚压裙的环佩,玉是上好羊脂玉,配以精致如意结,似一只玲珑小鸟停落她裙间。
她没看他,目光停留在宫小蝉脸上,目若秋水,神情专注。唐京见多了她神情淡淡的模样,只觉得此刻的单潺潺更为鲜活,“天生丽质”之外又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真当得起“珠玉生辉”四个字。
正在看风景的单潺潺察觉到异样,不悦地朝来源望去,正撞上唐京定定注视的目光。
单潺潺一怔。
在单潺潺新人生的二十载里,虽然总是被各种恋慕的目光包围,然而被他身上某种凛冽特质所慑,至今为止没有雄性生物敢向他告白……所以,虽然直觉地不喜欢唐京看自己的眼神,他却万万没想到那个目光里的粉色含义……
于是我们的冰美人没有多想,礼节性地道一句“师兄辛苦”后便无视了那两道灼热的目光,转而对宫小蝉道:“下节课要迟到了,走吧。”
宫小蝉略一迟疑,看看南珂又看看唐京,唐京终于回神,忙道:“下节课是植灵吧,我带你们一道走吧,这节课该在青阑峰上了。”
宫小蝉自然无异议,单潺潺只要能和宫小蝉在一起,多个拖油瓶(……)也无所谓,唐京便向南珂告退,南珂神情莫测地俯视他:“去吧,别耽误了授课。”
唐京头皮发麻,低头称是。
如愿脱离了虎口,一直缠绕在背后的凉气总算散了,唐京面色恢复如常,还有心情逗弄佳人。
开始宫小蝉还尝试加入话题,后来她就嗅到了一丝很特别的味道……
和单潺潺不同,躯体和灵魂都是实打实的女儿身的宫小蝉并不缺少被告白的经验,她很快看出来了——这场三人行,对唐京而言,她宫小蝉就是那三伏天里的棉袄,陆地上的帆船,草鞋底的硌脚石子……总之,碍事!
深感自己多余的宫小蝉很想抽身就走,但她到底还有些义气,虽然看出了唐京对单潺潺有意,可根据她对单潺潺的了解,这个从来没放弃变回男儿身的家伙是不可能对唐京有任何超越师兄弟……师兄妹……师兄弟……总之就是没有任何超越同们情谊的想法的!
最后宫小蝉没走,但也没再企图加入谈话,认真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
直到三人都进了青阑峰,第一堂由唐京授课的“植灵”课也开始了。
植灵,就是种植灵花异草,偶尔涉及一些将仙草炼制为丹药的知识,那属于超纲范畴,年考考卷上的加分题目,不在炸炉小能手宫一两的考虑范围内。
唐京没有辜负众弟子对他的期待,以温和亲切耐心无限的画风,一洗这些天风九真带来的腥风血雨……半堂课下来,大半弟子如痴如醉,小半弟子低头拭泪:无量天尊,小道的好日子总算到了……
课后,宫小蝉收拾用具。下午没课,她决定先泡半天藏经阁再回丹离峰。
日轮在苍穹中不紧不慢地移动,白云流动,在大地上投下轻薄的阴影。
日头渐西。
宫小蝉揉揉眼睛,看了眼窗外的光线,估摸又到了申时,这才伸个懒腰,这才收拾了书本。
藏经阁中没有教人如何勾搭双修对象的教材,但她发掘出了一本更有实际意义的奇书……这本手写的小札隐藏得相当深,大约是哪位曾和她有一样的苦恼的前辈写的,风骚的狂草,羊皮封面,苦心孤诣地藏在积灰最厚的书架上最偏僻的角落……只待有缘人重拭锋芒!
揣着一颗喜滋滋的心往外走,宫小蝉盘算着明天就照着秘籍上教的好好试试,不想刚走了一会儿,就听闻一个喜大普奔的消息——
我们端方稳重万年处【哔——】的唐大师兄,向单潺潺小师妹深情表白啦!
☆、神奇侦查术
——自古师兄妹多奸|情,被大师兄告白的小师妹,单潺潺不是古来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所谓交往不成情谊在,被告白而已嘛,两情相悦就皆大欢喜,不喜欢的话就婉转拒绝,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我知道这些话你不爱听,但我今天就以慷慨赴义的心情说一句:潺潺,你现在是个女孩子,以后会一直是,像今天这样的事,今后肯定还会发生,与其每次都气得半死,不如挺起胸膛,笑对八方告白!对了你知道什么是‘西’吗?男人都喜欢‘西’,你这个胸呢差不多就有‘西’的水准,这说明你具备了……呃?潺潺?等下,我的练习册和课堂笔记还在里面——”
余下的话没说完,宫小蝉整个人被丢到门外,接着一个包裹从里面飞出来,正中某人的忍笑忍得扭曲的脸。
宫小蝉接住包裹,提高声音:“那我走了,你一个人不要想不开啊~”
“滚!”
宫小蝉摸摸鼻子,咧着嘴角转身走了。
她就是故意刺激他的,谁叫他一直企图拐她去当什么“门主夫人”,动不动就给她灌输“夫妻双双把教创,春日招揽信徒,秋来开拓疆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这种乱七八糟的思想……
说真的,单潺潺身上根本不具备一教之主的野心和伟略,比起教主,他其实更像一个剑客,把有限的人生投进无限的武学,对于自己感兴趣以外的东西一律只有三个呼吸的记忆,可他感兴趣的东西又少得可怜。
就这样的二货,不知抽了哪根筋,成天惦记着创教那点破事儿。
有些白日梦,还是比较适合床上做。←_←
离了单潺潺住的元始殿,沿着玉石小径下了青遐峰,迎面一片碧蓝的地中海。
昆池沉静地卧在那儿,仿佛某种巨大的远古绿色植物,表面的波纹便是风中颤动的叶脉。宫小蝉人在独木舟上,催动风符,朝丹离峰的方向驶去。
烟波浩渺,人在水上,疾风掠面,衣袖鼓荡,忽然她就想起了去年的某一天,一个秋日里,被她始终没有起色的修为弄得恼了的南珂把她丢进罡风阵。
罡风会愈来愈暴烈,以她的功力,若不能在两刻钟内破阵,下场只有粉身碎骨。他的表情说他绝不会出手相救,可事到临头,他却比所有风刃都快,她只看到了一道残影,下一瞬她已被他护着飞离了死亡风眼。
那日的天空和今日一样蓝得耀眼,同样的疾风扑面,她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
而此刻她独自立于木舟上,没了罡风的威胁,每一寸风景都从容映入心底。
浩浩汤汤,横无涯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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