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帮帮忙!》第46章


玲珑居中唯一懂得医术的就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燕朝虚了,然而广泛的涉猎,也就注定了对什么都做不到精通。
在查看了蓝衣小蝉的脉象后,燕朝虚眉心深深皱起,荆戈和单潺潺在一旁虎视眈眈,宫小蝉站在燕朝虚身后,怀疑只要燕朝虚敢说出半句类似“诊断不出结果”的话,精神状况非常不稳定的两只就会直接挽袖子合力揍到他把自己的话吞回去……
宫小蝉咽了咽口水,悄悄摸了摸腰间的阑冰剑,盘算等下她带着燕朝虚成功御剑逃走的几率有大……
室内一片冷凝,所有人心头都沉甸甸的,床上的蓝衣小蝉却轻轻咳了一声,在八道目光的注视中睁开眼。
她看起来非常虚弱,脸色白得能看到肌肤下微微发青的静脉,宫小蝉眼尖,在她左眼角内侧发现了一抹淡淡的紫色,那紫色仿佛某种不祥的阴影,悬于肌肤之下。
宫小蝉心中一动,脑里突然闪过什么,眼睛微微睁大,正要出声,床上的蓝衣小蝉却朝她这边望了一眼……
宫小蝉沉默下来,静静听着单潺潺几人对蓝衣小蝉或温柔或冷峻的关心。
许久之后,室内终于只剩她和蓝衣小蝉两个人。
宫小蝉坐在床沿,从被子里捉出蓝衣小蝉的手,挽起袖口,在手肘朝上一寸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与眼角相同的紫色阴影,宫小蝉嘴唇抿成一条线,将那只手放回被中。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用囹圄醮?”她压着嗓音问。
燕朝虚他们不知道蓝衣小蝉发生了什么,宫小蝉却再清楚不过。有段时间为了驱除身体里的女灵,她翻遍了藏经阁中有关斋醮的书籍,在一本书里,她找到了课堂上绝不会教授的斋醮术——囹圄醮。
明明是至强的封印醮术,但那个醮术的步骤却出奇的简单,看完之后不知不觉就印在了脑子里。宫小蝉没用过这种醮术,这种醮术对施术者的灵力要求不高,它索求的是施术者的生命,施展封印时先抽取十年寿元,此后每时每刻都在燃烧施术者的生命……她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且她也从未遇到需要用这种醮术的时刻……
囹圄醮是用来封印妖魔的醮术。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封印一只妖魔,一旦封印被破,咒术的反噬如同万箭穿心……
蓝衣小蝉眼下的反应,正是遭到反噬的表现。
一只妖魔而已,教化不了杀了便是,为何要煞费苦心地封印它,甚至用上囹圄醮这种两败俱伤的醮术……
想起方才单潺潺他们脸上掩饰不住的焦虑,宫小蝉的心也跟着发沉,她瞪着床上的“自己”,简直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你对谁用了囹圄醮?”她沉声问。
蓝衣小蝉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上,眼角微微弯起:“你也认识他的。”
“你给我认真点!你……”宫小蝉突然哽住了,她想到了唯一一个能让蓝衣小蝉——能让她们不惜一切也要封印住的妖魔。
垂在袖中的手收紧,宫小蝉望着床上的“自己”,胸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是他?”她低声道,“你没杀他,而是封印了他?”
蓝衣小蝉没有看她,她望向窗外:“那个封印不可能是他解开的,一定是外力所为……我明明将他藏在了那么深的地方,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她的视线仿佛望到了千里之外,“封印已经破了,我必须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宫小蝉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你要亲自去?就凭你现在这样子,连地都下不了。再说了,你以为外面那几个人会肯让你去?”
蓝衣小蝉沉默了一瞬,然后她抬起眼,亮晶晶地瞅着宫小蝉。
宫小蝉眉毛一跳,身体往后缩:“你该不会想让我替你走一趟吧……”
“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我很弱啊!能解开囹圄醮的人肯定很厉害,万一我过去直接撞在那人手里——”
蓝衣小蝉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要是你不去,我就只好……”她开始颤巍巍地掀被子,边掀边咳咳咳咳咳……
“……”宫小蝉忍无可忍的把她按回床上,“好了我答应你!”
蓝衣小蝉立刻钻回棉被里,对宫小蝉的瞪视回以微笑,嘴里没什么诚意的安慰:“其实我能感觉到,那个封印不是被人强行解开的,也就是说,那人很可能能力并不强,只是恰好懂得怎么解开封印而已。”
“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宫小蝉没力气和她辩驳,怏怏的起身,“行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先说你把他封印在哪儿了?”
蓝衣小蝉说了个地名,宫小蝉嘴角抽搐:“怎么又是西风镇?”
蓝衣小蝉的眼睛也暗了下来,勉强道:“……所谓的孽缘吧。”
“……”宫小蝉摇摇头,起身朝外走。
蓝衣小蝉突然唤住了她,在她狐疑地看过来的时候,蓝衣小蝉用辨不清情绪的声音说——
“如果遇到南珂,绝对不要正面对上他。……他杀了章海雪。”
“……不可能!他明知道鸿光有多看重章海雪……”
“宫小蝉,你听好了。”床上的蓝衣女郎静静地看着她,“他已经不是那个南珂了,不想死的话,就把他当做敌人来看。”
……
千里之外,大陆的最东端,正在御剑飞行的南珂突然心中一动,稳住飞剑,重新用罗盘测算了阑冰剑的方位,发现一柄阑冰剑还在原地,另一柄阑冰剑却正缓缓向西移动。
南珂略一思索,调转剑身向西而去。
他人在云端,稳稳地控制着足下的飞剑,心绪却如四周的流云一般,动荡不定。
他在想,现在这个未来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入魔不外乎执念,喜怒哀乐,贪嗔痴妄。叶开说未来的他是因为宫小蝉才堕入心魔……
他不信,这其中必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嗯,师父没死哟。都说了,这文基调还是轻松的撒~
☆、忘了她吧
宫小蝉给燕朝虚他们留了张“有事外出,放心勿念”的便条,然后悄悄离开了玲珑居。
和他们解释自己去哪里去做什么太麻烦了,搞不好还会被“关爱”的强行留下,不如先斩后奏,等事情解决了,再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好了——明明出于这种考虑才悄悄走人的,结果才飞出玲珑居不到半小时,宫小蝉就感觉到有人正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而且来人功力深厚……
——这个让她差点回身甩出几十道防狼火符的人,是荆戈大爷。 
两人隔着几丈大眼瞪小眼,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甩不掉荆戈的宫小蝉先投降,认命地接受了他作为监看兼保护她的大家长,和她一起前往西风镇的现实。
荆戈为什么会追出来?莫非他听到了她和蓝衣小蝉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心里像有一百只猫爪子在挠,她忍不住试探荆戈,没想到他非常干脆地承认自己偷听了她们的谈话,还附赠她一份特大号嘲笑:“早就知道宫小蝉那个优柔寡断的笨蛋根本杀不了南珂,还以为她能守着秘密多久,原来也就十年,啧。”
虽然不是本人但依旧觉得自己被嘲弄了的宫小蝉,不吭声地斜了他一眼。
你那么聪明,那你怎么不想个解决的法子?——这种嘲讽宫小蝉是不会拿出来说的,现在他们人在半空,阵法摆不起来,打起来肯定是她吃亏……
说起来……“魇魔的魔种真的这么厉害?师父他已经是元婴了,魔种应该对他不起效用啊……倒不如说,魇魔竟然想给他种魔种,竟然还成功了,这本身就不可思议了……”
荆戈看了她一眼,语调平平:“是章海雪给他下的魔种。”
宫小蝉瞪大了眼,接着眼里燃起怒火:“她为什么这么做?”
荆戈没出声,十三年前的一切清晰地浮现他眼前。
当年西风镇除魔,荆戈也在讨伐队中。
南珂会被心魔所趁,大半原因要归咎于章海雪。在妖巢外,她受了魔的诱惑,在南珂心里种下魔种,她以为南珂将爱上她,但那魔骗了她,那枚魔种的作用是激发人心底的负面欲望。
南珂爱上了宫小蝉,他用了七年去明白这件事,可那时宫小蝉已经和燕朝虚在一起了。
他一直在压抑那份不应存在的感情,然而心魔却毁了他的努力。
始终没等到荆戈的回答,宫小蝉握紧了手心,也不再追问他,冷着脸道:“我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的,既然提前知道了未来,我就绝不会这些事发生。”
她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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