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大和谐》第12章

“……泥垢啦！”
我们暴走的女主夺门而出，下楼工作去了！
唐瑗郁闷的发现总裁大人对她的外号特别感兴趣，之后每次给她发短信都会带上小桂圆三个字，譬如——
【小桂圆现在让你们经理上来一趟。】
【小桂圆，将今年年初的产品报告拿上来给我。】
【小桂圆，下个星期三你生日，格雷弗尔三号厅，中午十一点。】
唐瑗泪目，话说她早就忘了那件事啦！还跟清清她们约好了说要聚餐的怎么破？
要问她想跟谁一起过生日，抱歉，总裁什么的根本不在此列。即使嘴上说出了做朋友一类的话并也在努力接受，但生性懒散且热爱自由的唐瑗始终无法接受跟闻人延相处时压抑难耐的气氛……很多时候她看得出对方是想要活跃气氛的，但越活跃越冷，简直不忍直视。
可毕竟她答应闻人延在先啊，只好推掉跟清清她们的聚餐了。心里闪过淡淡的忧桑，就这样在地中海经理的一声声催促中又一次认命的打开了通往十八楼的电梯——
“咚咚咚。”
“请进。”
小桂圆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将手里的文件撂给闻人延后直接开口询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在我过生日那天送我礼物？”
闻人延闻言登时愣在了那里，他觉得惊讶极了，为什么唐瑗会知道，明明他根本没有跟她提过礼物的事情，难道是徐宏？不，不可能，他去买礼物这件事应该没人会知道才对……说好是个神秘惊喜的，现下岂不是泡汤了？
小桂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也不等闻人延回应便径直说道：“请我吃饭已经算是很棒的礼物了，只是一个小生日实在不能太奢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说朋友生日是要送对方礼物的，但你的礼物一定超级贵重——至少对我来说是很贵重。所以，不管想送什么都打住好吗？”
闻人延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吟。
小桂圆又在用自己的方式拉长他们的距离了，每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近她的时候总会被告知：你已越线。不是感受不到，只是平时他总故意忽略着，想要接近她的心情跟被她拒绝的痛苦相当，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掩饰一切情绪，没想到仅仅是听了这么一段话心里颤抖的痛苦几乎破土而出……
终于，他用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模样回答她，“我知道了。”
“嗯！”唐瑗当他是真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欢快的收拾东西想要转身离开，却又冷不丁的被喊住了。
“如果不是贵重的礼物呢？”他问。
如果不是贵重的礼物啊……唐瑗扭过头来冲他甜甜一笑道，”那我自然就会很开心的接受啦！“
这样啊，是这样吗？
闻人延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人是从眼前消失了，但音容笑貌却深深地刻在了他心里。
于是，为了一份不贵重的礼物，堂堂启胜国际的执行总裁烧掉了无数脑细胞，终于在心上人生日前一天搞定了它。
闻人延小时学过绘画，普通的素描和速写都是会的，只是在……经历了那种事之后，他的学业和各种特长学习都停了下来。如今已是不碰画笔的第二十一个年头，纵然闻人延有想过自己可能水平远不如当初，但没想到竟然如此目不忍睹。
“啪！”他猛地甩掉手中的铅笔，那画纸上明明已经有了女孩子温软的轮廓，可他依然觉得差劲极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缠绕着他，画纸上每一寸铅灰地痕迹都让人厌烦。
“画不好……”闻人延自言自语道。
他并不死心，没什么好死心的，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耗费了无数张素描纸，铅笔也磨光了好几根，他用夜晚来完成这事，纵然白天会带给他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但……也不是没有酬劳的，小桂圆因为这与他进行了“深切的交流”。
熬夜后的第三天，闻人延办公室内，有个每天来报道的选手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后忐忑道：“闻人延，我能问你件事儿嘛？”
他揉揉太阳穴颇有些无精打采的说：“嗯，问。”
“那个，你最近是不是天天晚上熬夜啊？公司最近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抬起头来看到女孩子眼里毫无掩饰的担忧，一瞬间满溢的欣喜袭上心头，让他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没事儿……”总得找个理由蒙过去，“最近有些失眠。”
“失眠啊！”唐瑗大叫起来，“失眠可是个大事。”作为没心没肺的始祖，这货基本从小到大就没失过眠，哪怕是高考那阵儿她也睡得呼呼香，所以一听闻人延说失眠了，不可思议的同时还带着深深地同情。
“算不上大事，我睡眠浅，失眠也是经常的事，不用担心。”虽然小桂圆担心他让他很开心，可闻人延也不喜欢看她蹙起眉头的样子。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唐瑗简直要炸了！她有一颗老妈子的心，很不喜欢看见旁人对自己太过严苛，尤其是不注重身体这点，狠狠的戳中了唐瑗的雷区！
“你怎么都不去医院治疗一下呢！”她忍不住拔高音量试图让闻人延重视这件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该任由失眠这种看似很小的问题继续发展下去的，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也有些生活常识，要是经常性睡眠不足会导致很多健康问题产生……喂闻人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吼完之后唐瑗自觉失言，忙捂上嘴巴瞪大眼晴小心翼翼的瞅闻人延的反应。
此时她老板的反应是没有的，表情是呆滞的，眼神是放空的，脖子……是泛红的。
小桂圆补救一般小声嘀咕道：“我刚才……对不起太大声了……”虽然做朋友的话那样说很正常，但毕竟闻人延是她老板，确实太失礼了。
再小心的瞥一眼那人，却惊讶的发现他嘴角勾起，微微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并不是被她奇怪的反应逗笑的，而是发自内心油然而生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唐瑗心里就像被戳了一下，隐隐多了丝别样的起伏。
“谢谢你，小桂圆。”
闻人延认真的瞧她——小姑娘仍保持着嘴唇微张的惊讶表情，圆睁的大眼像浸过水的黑曜石，秀气的眉毛舒展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圈住小脸，余下部分肆意包裹住甜美的身躯。
他想，他知道该怎样下笔了，如今只需要将这样的她描绘与纸上，即使送不出去，那也可以成为他一生的纪念。
被盯着瞧了半天的唐瑗：（　ω　）
特么的血都要冲到头顶啦，这一刻真想化身东北女汉子，冲他顶一句：“你瞅啥？”
“瞅你咋地？”
然后是叮哐一顿狂轰乱削……喂喂脑洞太大赶紧收起来好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个……保重身体要紧。”将脑内频道调回正常值的唐瑗如此交代道，也不等闻人延再说些什么，急忙脚底抹油一般逃了出去。
此时的闻人延内心几乎是奔溃的：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唐瑗知道，有什么似乎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而这种不一样让她觉得特别恐慌……
☆、过生日
唐瑗有仔仔细细的想过她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不说能不能有期待，单说她敢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就是个巨大的难题。
唐瑗觉得自己并不属蜗牛，遇到事情也不爱往壳里钻，可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她的承受范围了，本能的为了避免伤害就会否认这个否认那个，连同内心一块儿否认掉。这样对么？
哪有什么对过错，随缘吧。从很久以前就跟自己说随缘吧，似乎是能凭借这两个字决定一切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搞得好像她很不负责的样子！唉——唐瑗郁闷的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心想：这该死的夜晚就是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在被窝里憋了好一会儿，直到实在无法呼吸了，唐瑗这才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却意外的发现竟然有一则来自闻人延的短信。
不可否认的是她看到来信信息的那一瞬间心跳快了几拍——对此唐瑗给出的解释是，自己没看到老板的短信没有回老板的短信应该感到害怕的这是一个优秀员工应有的素质没什么的！可她偏偏刻意忘记了自己经常不回闻人延的短信……
打开短信文本，寥寥数字而已：“后天，格雷弗尔三号厅，中午十一点，切记。”
这已经是关于她生日的第三条短信了，闻人延似乎特别担心她会忘记这件事，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提醒她，搞得唐瑗都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