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雪华前传》第53章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松鹤楼的后院。
一直守候在那里的小二,忙上前打起帘子,一个浅蓝色团福袍子的少年走了下来,赫然正是月言。
小二赔笑道:“这位爷可是第一次来此?”
月言矜持地点点头。
那小二十分机灵,三言两语便介绍了茶楼的分布情况,末了又预备带他上楼。
从斗棋室经过时,那门正好开着,一个声音飘了出来:“不想我黄飞在赤燕国也算有些薄名,竟输给客官五目半,真是失敬,失敬。”
黄飞,赤燕国派得上号的棋手,竟会输给旁人五目半?月言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抬足走了进去。
“这位小友是来观棋还是下棋?”
身后的小二忙指着背对门而坐的老者道:“爷,这位便是我家掌柜的。”
月言觑着那褐色丝袍的老者道:“既然来此,自然是为了斗棋。”一面打量着桌上的青玉棋盘,不过片刻,斟酌道:“两位下了九十八手,当真激烈。”
那褐色丝袍的老者讶异于月言的心算速度,看了对面的青袍长者一眼,“既如此,不如由您跟他对局如何?”
月言见那青袍长者不惊不诧,依旧云淡风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年近五旬,一头依旧乌黑的发上插着一支木簪,精神矍铄,身上的袍子做工精致,却猜不出是何来历。索性拱了拱手:“晚辈月言,不知是否有幸与先生切磋一二?”
青袍长者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觑了他一眼,这才淡淡道:“既如此,便猜先吧。”
“诺。”月言忙坐在黄飞让出来的位置上。
结果月言执黑先行,那青袍长者亦不甚在意,一面与黄飞说笑,一面漫不经心地下棋,间或拿眼睛在月言身上逡巡,月言却如临大敌,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约下了一百三十八手才分胜负,月言终是输了两目,不由长叹一声,“这海宁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晚辈甘拜下风。”
青袍长者因道:“不知小友打何处来?”
“丰城。”
青袍长者悠悠道:“小友聪慧过人,倒也是号人物,不知是否来此探访亲友?”
月言暗道:老者目光如炬,自己又岂能诳他?因道:“晚辈来此只为游历……”
青袍长者状若不经意地问起丰城的风土人情,月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末了,月言笑道:“丰城或许比这海宁更加繁华,但有一点终是不及……”
一旁的黄飞忙道:“哪一点?”
月言不觉失笑,“便是这茶道。丰城之人虽喜饮茶却大都用盅,只是有身份的人才用盖碗,那像这里,便是寻常人家也知那盖碗之乐……”
青袍长者只盯着他笑,并不出言询问,月言也不在意,笑道:“以盖碗饮茶,不单可抚平浮躁,令人心平气和,且真正善品之人皆知,第三道茶方为茶之精髓……”
青袍长者微微点头,“小友高见。”
那黄飞亦是个健谈之人,不免说起赤燕国诸多古迹名胜,月言亦将自己这一路所见所闻搬了出来,几人愈加投机。
谁也不曾发现打此经过的人群中,有一位身着淡紫束腰长裙的少女,朝着青袍长者觑了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喜,转而化为促狭,对着身旁的嬷嬷耳语几句,那嬷嬷笑着摇摇头,领命而去。
☆、第45章 意想不到
青袍长者唤道:“小二,结账。”
小二笑着走上前,“客官,您的明前芽茶有人替您结了。”
“对方可曾留下什么话?”
“对方留了封信,说是客官一看便知。”说着将一封信递给了青袍长者。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娟秀的“清”字,显是认出了字迹,不禁一笑,“这丫头,越发刁钻了,竟敢来考老夫。”说着朝门外走去。
“前辈,”月言向着黄飞拱拱手,便追了出去,青袍长者停下脚步,转头向着他,目中不免惊奇,“小友……”
月言不好意思挠挠头,“我见着前辈的信上有一清字,不知何意?”
青袍长者觑着他,眼里的笑意有抹探究的意味,“小友喜欢猜谜?”
月言点点头,面上有些羞赧。
长者因道:“我那促狭的外孙女,想请我用膳。”
“如此说来,此乃地名。”月言想来想去,仍是毫无头绪。
长者有心点拨,“追本溯源即可。”
“追本溯原,”月言思索了片刻,“原来如此。既然青取之于蓝,蓝色的水,指的是海,海宁能看见海的酒只有观海阁。好巧的心思,难怪我一时不解,如此多谢前辈指点之恩。”说着,作了一揖,便欲转身离去。
长者含笑看着他,“小友,既然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后日未时你到自在居来找老夫。”
能与这样的智者相交,本就是心头所愿,只不过不好造次而已,月言大喜过望,“恭敬不如从命。”
观海阁。
得知海澜尚有要事,雪华便欲回去,海澜再三挽留不成,只得令老高与阿全送她主仆二人先回去。
青袍长者刚走进大堂,李嬷嬷忙迎上去,“老爷子,小姐在上面等您,”说着忙将他带至楼上的包间,恭着身退了出来,轻轻将门带上,然后朝楼梯走去。
柞榛木雕花食案上,除了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坛上好的花雕。海澜正笑吟吟地往一只白玉瓷的双耳杯里倒酒,见了他,忙将坛子放下,轻盈地走过去,就是一福,甜甜唤道:“外公。”
长者摆摆手,示意她坐回去,“你这丫头若是再刁钻些,外公哪里还寻得到你?你这性子,也不知将来谁能降得住你?”
海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澜儿只愿陪着外公。”
长者覷着她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
“外公,”海澜不满地撅起嘴。
“罢了罢了,外公不说了便是,”这些日子不见,海澜的气色愈发好了,想是胡神医妙药所致,人也出落得更漂亮了,想着刚分手的月言,不禁心头一动,“今儿有幸识得一个才俊,棋艺、学识皆非常人可比。”
“外公的眼光素来不错。”
“已约好后日未时在自在居相见,左右你也无事,便随外公走一遭罢。”
“诺,”海澜应了,忙于食案上夹了一箸回锅乌鱼片到长者的碗里,“趁热吃了,省得冷了有股子腥味。”
“你这丫头,不枉外公疼你,上的尽皆是外公素来喜欢之物,只是,你……”
海澜笑着截住他的话头,“外公喜欢的,澜儿也喜欢,”想了想忙将五月诗会上所见所闻一一告知,末了又担心道:“也不知,这慕容世家是否想分我江家一杯羹?”
长者凝神片刻,“你能往深了想,外公很高兴,”放下手中的双耳杯,表情严肃,“一个家族的掌舵,就该如此。只是你有没想过如何应对?”
海澜平静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澜儿窃以为,这慕容世家不过以姑苏为据点,向周边扩展,如今来海宁不过先试试水……”
吃了一块辣子鸡,又啜了一口银耳汤,才道:“这望江酒楼不过开张三月,便欲挤跨同行,又岂能让它得逞?”说着,将李记酒家之事和盘托出。
长者沉吟道:“你能预先想到有人针对李记,而采取了恰当的应对,不失为明智之举,不过仅此显然不够……”
海澜点头,“那是自然,慕容世家既然这么着急打响名头,我们不如就助他一臂之力,”她嘿嘿一笑,“若是老实做人倒也罢了……”
长者会心一笑,“一来便兴风作浪,便是李记酒家这样做得还算好的,都险些被他整垮。”
“谁说不是呢?若他只是抢到五月诗会的主办权,给李记留了后路也还勉强算作厚道,这般赶尽杀绝,可不犯了众怒么?”
长者很是欣慰地看着她,又点拨道:“把前院那帮人用起来,集思广益;另外,回去后找人查查跟慕容世家关联密切之人。”
海澜也不说话,只是点头,生怕漏了一星半点。
……
次日午膳之后,海澜便嘱咐李嬷嬷带了雪华与青荷分别去了泰和布庄,与福源茶庄,认识掌柜的及相应的管事。
因着李记酒家晌午按时送来了宴席,庄子上上下下的人皆心承感激,对这背后的小东家也格外礼遇,更是悉心点拨,自然,在见识了雪华的精明与才干之后,亦更加尽心。
那茶庄的掌柜虽年近六旬,倒也不敢托大,雪华自然愈加敬他几分,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二跑前跑后,待客十分的殷勤周到,礼数亦周全,踏实做事而非来巴结自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小二皮薄忙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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