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第23章


“好,不是猪的沈穆然先生,那你刚才为什么装睡?”柯素媛轻笑出声,偶尔孩子气的沈穆然对她来说是很可爱的存在。
“因为我想吓唬吓唬我妈。”他抿唇一笑,“刚刚你没看到,她有多紧张,我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她的笑容很虚伪,如果不是因为沈穆然看不清楚,或许一下子就可以拆穿。
刚才在走廊里,陈毅分明说了沈穆然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才会突然昏睡过去。
“我对她说,生日快乐。”晃着神,他悠然开口,“今年她好像是四十六岁了,不知道我送的礼物她会不会喜欢。”
“会的,她很喜欢。”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会知道?”沈穆然嗤之以鼻。
“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女人。”
“唔?你也算女人吗?”他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沈穆然!”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几乎要吃了他的架势。
日子总是要照过,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发生,也没有生死虐恋的上演,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平淡。
有时候,沈穆然会抱怨日子无聊,窝在病房里几乎要发霉,可当病例摆在他面前时,他便会乖乖地躺好。
几日来,柯素媛的戒备松懈了许多,所以许多戒备之外的人可以自由地探视,比如童如烟,比如沈墨初。
“然然,你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讲话了。”沈墨初坐在一旁抱怨着,“昨天我过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我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无聊死了。”
“唔,最近容易困。”沈穆然挠挠头发,岔开话题,“哥,你最近算术学得怎么样?”
“妈说我很厉害。”沈墨初毫不谦虚。
“九九得几?”
“八十一。”
“六六呢?”
“三十六。”
“七七呢?”
“四十九。”
“十一乘十一呢?”
“这个嘛。。。。。。我算算,我算算,一一得一,然后。。。。。。121。”
“哥,你真的变聪明了。”沈穆然抓起桌上的一颗苹果,顺手拿着削皮刀,“我给你削个苹果当奖励。”
“别乱动,我来吧。”沈墨初霸道地命令着,笨拙地操着果皮刀,“这种小事儿,以后让我来就好了。”
童如烟站在门口,透过小小的窗口看着里面,这时候的沈穆然应该是真的快乐的吧?
他的笑容,他的表情,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真实。
“怎么?很感动吗?”柯素媛不知何时已经抱臂站在她的身后。
“我好像一直不知道穆然也有过这样的笑容。”童如烟的实现始终没有离开病房门上的玻璃。
“他要的一直不多,只是你从没有给予过而已。”她本不想出言苛刻,但是她更忘不了沈穆然所受过的伤害。
童如烟垂首,端详着手腕上的手链,一颗泪珠毫无预兆的落下,砸在手链上,湿了蓝色的钻,深了浓浓的悔。
“妈,生日快乐。”
那天,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儿子所说的礼物。这份礼物被小心地摆放在一个最安全的位置,却也是最孤独的角落,静静地呆在那里。
她打开包装,里面有一张纸条,自字迹清秀而不羁,含着沈穆然的自信与谨慎。
“妈,我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份礼物送到你的手上,因为我怕你会不屑一顾。当年,哥的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不该那么任性,不该给你平顾添了那么多的悲伤。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一份礼物,这是最初在六岁那年突然想到的,一直没有机会完成它,终于,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亲手做出来了,它叫Tears。
还记得那年,每每看到你掉眼泪我都觉得好愧疚,恨不得出事的人是我而不是哥。
那时候我就会想象,如果有一件法宝,可以将你所有的眼泪都收藏起来,那该有多好?
这样,你就不会再悲伤了。
这样的想法很蠢吧?不过,那会儿大概是我最聪明的时候了。我画了这条项链,想象着它可以容下你所有的悲伤,然后只剩下快乐。”
“刚好你们两个都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吧。”陈毅刚刚上班,路过病房门口恰好遇上了两个女人。
“墨初,好好照顾然然,妈待会儿再过来。”回忆突然被打断,童如烟打开门交代了一句,便和素媛随着陈毅离开。
“然然,这个苹果酸酸的。”沈墨初嘟着嘴,嫌弃地看着手里的苹果。
“真的假的?我吃吃看。”沈穆然的眼睛终于不再盯着手机屏幕。
“喏!”沈墨初体贴地用水果刀切下一块,送进沈穆然的嘴里,“怎么样?酸不酸?”
“还行啊。”沈穆然挑眉,“还要吃。”
“唔,好吧!”沈墨初撇撇嘴,“再吃一口就不能吃了,素媛姐姐昨天交代过得,你不能乱吃东西。”
“哥,你是我哥,不是素媛的哥!”沈穆然说了一句极其绕口的话。
“我可不敢不听素媛姐姐的话。”沈墨初小声地嘀咕着。
“那我呢?”沈穆然反问。
“你是我弟弟,应该听我的。”沈墨初不假思索。
“应该听我的。”沈穆然随口一应,把头脑简单的沈墨初搅昏,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弟弟,你要照顾我。”
“好像你说得有道理。”
“当然,我读书多,不骗你。”沈穆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再说了,以后,以后你是要娶她的人,怎么能怕她?”他的笑容僵持在脸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化开,迷雾般的多了些苦涩的味道。
☆、替罪羔羊
“哪个是沈穆然?”大清早的,几个看起来就不十分友善的人闯进了病房,将一室的宁静彻底打破。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沈穆然半靠着床头,左臂上连接着一条透明的管道,此刻正有腥红的液体流向他的体内。
他的脸色苍白到透明,虚汗不断,眼神有些涣散无光,与以往镜头前的美好大相庭径。
“经有关人员检举,MG涉嫌使用低劣装潢材料,麻烦负责人跟我走一趟吧。”张肯是个典型的黑脸包公,拿出了一张逮捕公文,待到看清了对方的脸色后有几分的犹豫。
沈穆然思索了一下,手指按了按胀痛的脑门,打开了电视,调制晨间新闻,果不其然,一切都被见缝插针的媒体争相报道。
“大家先不要激动,MG作为C市的老牌企业当然不会姑息所有的错误,文件是由总经理亲自审批的,他会接受检方的调查,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我们拒绝任何的流言蜚语。”沈鸣浩被团团围住在公司的大门口,保全人员尽力地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奈何还是过于混乱。
“听说沈总经理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他真的会依言接受调查吗?”记者A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沈穆然住院治疗对外完全封闭,显然,这是旁人设下的一个局。
“小感冒而已,当然不会以此来推托调查。”沈鸣浩脱口而出,车子已经到了他的身旁,他迅速地开门进去。
“沈总经理究竟会不会接受调查呢?MG的装潢材料是否真的有问题呢?度假村计划是否能够照旧执行呢?我台记者将为您实时报道。”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张肯切断了电视的开关,虽有些迟疑,但他知道公务是一定要执行的。
沈穆然脑子并不如从前那么好使,浑浑噩噩的,老是混乱得厉害,默了许久,才理出了头绪。
度假村的开发是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已然不再插手新的案子,而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成了签署同意书的人,原因很简单,他是替罪羔羊。
“沈总经理,请你自觉配合公务。”张肯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耐心消失殆尽。
“我知道了,我换一下衣服。”沈穆然哑然失笑,幽深的眸子里闪烁出厌恶与讽刺。
公司出了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而度假村的涉及面太广,如果地位不够,自然是不能足以堵住众人的口舌。
他打开衣柜,调了一套黑色的西服,淡笑着说,“我的动作有点慢,可能要麻烦你们多等一会儿了。”
走进洗手间,小心翼翼地打理着着装与形容,换上了衣服,他的脸色被衬得更加诡异。纠结了一会儿,他走出了洗手间,拿出了柯素媛留在病室里的口红,仔细地抹上,对自己的这幅样子还算满意。
要知道,在外人面前如果丢了沈家的脸,沈鸣浩一定不会对他客气的。
前前后后等待了接近二十分钟,张肯和同事早已开始不耐烦,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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