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衣卿相》第36章


就在他喝着酒,等着小二上菜的时候,只听得客栈外有人喊道:“胡古月胡师弟可在里面?”
古月放下酒杯,细细辨认那声音。这声音既滑稽又猥琐,却是似曾相识,可就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那声音又道:“胡师弟,你我阔别多年,今日在此处相聚,为何不速速出来相见啊?”
古月心想:此人称我为胡师弟,想必是伏牛山上一起拜师学武的师兄。我师兄中,谁人的声音如此滑稽猥琐的……难不成,是武潘安这个败类!?
“门外的可是武潘安武师兄吗?”古月沉住气,向那人喊道。
“嘻嘻嘻嘻,没想到胡师弟还记得我这默默无闻的师兄啊。”武潘安狞笑几声,“既然知道师兄驾到,为何还不快些滚出客栈啊!?”
好家伙,来者不善啊!胡古月已经确定武潘安今儿个是存心来找茬儿的,便回敬道:“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师兄,又为何不滚进客栈来见师弟呢?不过,武师兄你可真是太自谦了,你怎么能说是默默无闻呢,你‘采花贼’的雅号,可真是臭名昭著、臭不可闻啊!”
武潘安被胡古月当众奚落,勃然大怒。他“嗖”地一下蹿进客栈,一脚将一张饭桌踏得粉碎,大喝道,“姓胡的,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因你得罪了我的朋友,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到了阴间,你也不要埋怨你师兄才好。”
古月自斟自饮了一杯,笑道:“听说你偷了师父的武功秘籍,希望你已然将上面的武功练得炉火纯青,否则师兄如此丑陋的长相,就算是到了阴间,只怕也要将一干小鬼吓得不轻。”
“你休要在嘴上计较,带种的就和老子用拳脚说话。”武潘安说话间,已然摆开了架势。
古月毫无畏惧,依然自斟自饮,问道:“武师兄,在你我同门相斗之前,小弟想问上一句。我是得罪了你哪个朋友,又是因何事得罪于他,须得师兄如此以命相搏,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嘻嘻嘻,小子,我朋友的名字尊贵得很,且轮不到你来问。不过你方才有一句话却说对了,今天本大爷,是非杀死你不可。”
“也罢也罢,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也就不嫌脏了手,今日替师父清理门户了!”胡古月拍案而起,将一根筷子当作飞镖,射向武潘安。
这筷子在古月手中,顿时化作杀人利器,飞得“嗖嗖”带风,可见古月手上,劲道非常。
但武潘安也不含糊,他将头一偏,右手食指和中指只轻轻一夹,便夹住了筷子。他再一用力,那筷子便一折为二。他反手将两截筷子同时射向古月,一截攻其上盘,一截攻其下盘,直叫古月上下不能兼顾。
古月不慌不忙,抄起另一根筷子,上格下挡,将两截筷子击落在地。然后,他用筷子指着武潘安道:“武师兄,你若现在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客栈中的众人见两位高手杀将起来,早就散作鸟兽各自逃命去了。
“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你小子接招吧!”武潘安狂吼一声,朝古月冲来。
武潘安的如意算盘是佯攻胡古月的上三路,叫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护住胸口的命门,而后出其不意,攻其下盘。先将他踢翻在地,然后便可顺势使出擒拿功夫,将他制伏。
两人斗了三十多招,都是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很多时候,同样的招式,你方使完,我又使出。只因二人师出同门,武功路数完全相同,故而知己知彼,缠斗不止。
古月见武潘安招招攻在上三路,虽看似凶猛,其实招招都留有余地,似在自保。他又见武潘安下盘走得小心翼翼,保得稳稳当当。他稍一琢磨,便明白武潘安上三路是佯攻,好叫人误以为是要直击命门。其实武潘安暗自打着猛踢古月脚踝,将其一招撂倒的算盘。
又斗了几个回合,古月见武潘安右脚已蠢蠢欲动,几次三番将攻未攻。他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于是,他故意在下盘处卖个破绽,装出一副要舍命直击武潘安心口的样子。
武潘安果然上当,他一见古月下盘似站立不稳,便飞出右脚,只击古月的左脚脚踝。不料古月使了一招“鹞子翻身”,反身使左脚踢在武潘安的右脚脚肚上。
武潘安惨叫一声,一时站立不稳。就在这一瞬间,古月使个摔跤功夫,将立足不稳的武潘安一下摔倒在地。还不等武潘安从地上站起来,古月已抢先一步封住了他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
可怜武潘安,好似一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只得冲着胡古月干瞪眼。
古月俯下身,刚准备将此人提起,绑在柱子上慢慢审问,不料武潘安突然大喝一声,竟然自行冲开了穴道。
武潘安趁古月稍稍一愣,反身一脚,正中古月的胸口。古月当即喉头一甜,吐出几口鲜血。
“小师弟,虽说师父宠你,教了你许多独门招式。可却偏偏没有教你如何冲开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一招,就连师父都不会。我早就习会了师父秘籍上所有的武功,又自己悟出了如何冲开穴道。小师弟,我看你还是就此认输,我也好让你死得痛快些。”武潘安只觉胜券在握,狞笑道。
胡古月顾不得胸口痛处,他倒退几步,摆开架势,使个“御”字诀。那武潘安虽说先赢了一招,可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此陷入了对峙。
武潘安心里暗暗盘算:胡古月的招式总超不出秘籍上的范畴,就算有几个独门绝招,最后不过也就是封住我的穴道罢了。我既然可以自行冲开穴道,那也就不惧他任何招式了。
胡古月知道今日之战,已是凶险异常。没想到这武潘安竟然如此厉害,先前是自己小瞧了他。原本来说,自己的武功应该高出他一招半式。可这家伙竟然能自行冲开穴道,那就算胜出一招半式,却也没用了。
古月可以封住武潘安无数次,却赢不了。武潘安只需封住古月一次,便能获胜。古月心中有数,照这架势,别说想制伏武潘安,就是想全身而退,都绝非易事。
武潘安一直在打量着胡古月,只等他稍一松懈,便出狠招,务求一击必胜。但胡古月防守甚为严密,武潘安迟迟寻不到破绽,故而只好继续与之对峙。
胡古月苦苦思索着破敌之策,突然,他灵光一闪:其实要封住他的行动,未必要靠点穴功夫。既然我在招式上可以胜他,就应该好好利用这唯一的优势,发挥到极限。
既已打定主意,古月撤开防守,摆出攻势。
武潘安见古月招式有变,本想做个防守,可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不惧他的点穴功夫,又防个什么?于是,他也以攻对攻,丝毫不惧。
这正是古月求之不得的,他们两个又斗了二十余招,古月占了上风,使一招“仙人指路”,似要直戳武潘安双眼。武潘安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格挡,不料古月的手指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武潘安格挡的右手,狠狠地戳在其手肘的软肋处。武潘安顿感右手肘酸痛无比,稍一弯曲,便感酸软无力。
就在这当口,古月将武潘安右臂一提。武潘安的腋下立刻暴露在古月眼前。古月不敢耽搁,只因机会稍纵即逝。他将浑身力气集中在指上,狠击武潘安的右臂腋下。
武潘安只觉得右臂好似被人卸了一般,动弹不得。既已废了他的右手,就好像缴了他的械一般。他只有靠左手频频格挡,无法再做攻击。
古月一鼓作气,以同样的手法击打武潘安的左手肘、左臂腋下。如此,武潘安两手已废。古月见武潘安双脚顿地,显然是要施展轻功逃命。他当即飞出一脚,竟直将武潘安右脚胫骨踢碎。
至此,武潘安虽未被点中一个穴道,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哀号不已。
“采花贼,你快说,是谁派你来的!”胡古月用脚踩住武潘安的脑袋,逼问道。
“是……啊!”武潘安突然惨叫一声。
胡古月用余光瞧见客栈门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再低头看那武潘安时,只见他痛苦抽搐了几下,而后脸色变黑,双目迸出。探其鼻息,已然是一命呜呼了。
古月检查了一下尸体,发现武潘安屁股被一枚银针射中。显然,这银针上淬有剧毒,且和昨日飞镖上是同样的毒。又是那“黑衣人”干的,此人究竟是谁!?
正如此这般地想着,只听得客栈外有人在喊:“胡公子,胡公子!”
古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脸黑髯的中年汉子赶着辆驴车,正朝这“风满楼”缓缓驶来。
那汉子一身猎户打扮,见了地上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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