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江湖 (3)》第15章


岩,峥嵘突兀,紧贴着平静的水湾,倒影如墨,不禁叹道:“东湖虽然没有西湖那般模样,但却也窈窕俊美,别具情致。”
两人见一旁有一个椭圆形的山门,引着曲折小路弯向山光与水色之中。便弃马步行,走过曲折回廊,跨上画栏虹桥,满目皆是秀丽风光。
随即张寻和杨清惠改乘乌篷小船,绕湖而行。当船进入千丈峭壁之下的仙桃洞时,真是如入仙境。头上危崖蔽天,潭水深不可测,小船摇荡不定,气流乍暖乍寒。舟人一呼,四壁轰命,抬头看时,一副对联赫然入目:“洞五百尺不见底,桃三千年一开花”,令人顿生仙意。还有一个陶公洞,亦是洞形奇妙,水色如黛,仰面观天,如在井中。
两人游罢东湖,又去了附近的宋六陵和宋禹陵。宋六陵在上皋山下,东接紫云,西翼龙尾,陵寝虽已毁坏,但遗迹犹存,陵旁苍松古柏,葱郁庄严。
两人尽兴游玩一天,张寻心中的抑郁之气也散了不少。待回到绍兴城里,吃过饭,天色已近黄昏,张寻和杨清惠又急急打马,往城东南的兰亭而去。
这兰亭乃中国书法的圣地,那里的曲水流觞亭,有回廊环抱,曲水淙淙,王羲之曾邀谢安等人在此举行过“曲水流觞”的雅会,他为之而写的《兰亭集序》则是书法史上流芳百世的登峰造极之作。张寻的养父母虽非出身书香门第,可从小就让他接受教育。若在平时,张寻到得兰亭,必会兴致勃勃地去临难得一睹的《兰亭集序》真迹,或去细心体味“鹅”字的笔法意韵,可今天张寻却毫无心思,只一味坐在鹅池边焦躁地等待况寂到来。
两人来时太阳尚未落山,但渐渐地,夕阳退尽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一轮圆圆的明月已醒目地挂在了宝蓝色的天边。可况寂却没有来。
在清澈明净的月光的映照下,兰亭显得异常宁静和安逸,可张寻的心里,却如飞沙走石一般,焦躁不已。“况大叔怎么还不来?”
“况大叔怎么还不来?”他不停地问自己。
杨清惠在一旁不住地宽慰他:“况大叔只是说月圆之夜与你在这里碰头,并没有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呀。说不定再等一会他就来了呢。”
张寻无奈地道:“但愿如此。即使等一夜,只要能等到,终究值得的。”月亮渐渐地爬上了中天,已是半夜了,况寂还没来,可张寻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却像涨潮的海水一般,已浸遍了全身。他越想越担忧,况大叔会不会出意外了?不可能,绝不可能,谁又能害得了况大叔呢?他努力地告诉自己。
杨清惠见张寻愁眉不展,又宽慰道:“或许况大叔迫不及待地想接你父亲与你相见,可你父亲现在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找到了之后一下子赶不回来也未可知。”
“不可能的。以况大叔的为人,他既然约定,就不会让我空候。”张寻有些不耐烦地道。
这时月亮已经偏东,大致已是鸡鸣时分,他脑中闪过许多画面,孙休说况寂正要问出关键的情况,外面一人进来杀了高通海,而这人就是“星爷“,而这人又与况大叔相熟。接着两人开始交谈。说到这里孙休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的神色,那么,交谈着的况寂和“星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正苦苦思索,忽闻杨清惠轻声惊呼,道:“那是什么?”
张寻朝杨清惠手指的方向看,只见远处有条飘渺的白影如雾一般由北往南飘去。只听杨清惠道:“那是鬼吗?”
张寻道:“不是,不过此人的轻功倒也实在高明和古怪。”
杨清惠又道:“那他会不会是“影子会’中的人?”
张寻道:“也不像,‘影子会’的人一律穿黑衣,他却套着白衫。”他语声一顿,突又道:“清妹,你在这里等况大叔,我追上去看看,可能有与况大叔有关的线索。”说着,身形一晃,已飞窜出去了。
第十三章 闻昔
张寻匆匆告别杨清惠,施展轻功,追赶那白影而去。此时虽为黑夜,那白影轻功也不俗,但张寻在练气之后,无论轻功、内功,皆已达到当世武林一流境界,追赶起来自然丝毫不费力气。不一刻,他便已追至离那白影大约十丈之处,凭他的目力,已能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便收住脚力,不疾不徐地继续跟踪着,要看看这神秘人物将干些什么。
又奔了好一会,张寻发现脚下的路开始平坦起来,前方也已出现一大片屋宇房舍,原来已经到了绍兴城郊的一座村落。前面那白影奔跑的速度也开始逐渐减慢,更显其步态轻盈曼妙,身形婀娜苗条。
张寻心中暗暗思忖:“原来是个女子。她半夜三更的一个人来到这郊外,要干什么呢?”同时也随那神秘的白衣女子放慢了脚步。
这时那女子悄然跃过一堵矮墙,张寻也跟着跃入,却见土墙里面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张寻的身边是几株果实累累的梨树,看样子是个果园。但这园子东南角的围墙却坍了一大片,能看见墙外的村庄。
那白衣女子站在树底下,月光淡淡地披在她肩上以及肩上纷披的黑发上,一阵清风过处,她的衣带也随之飘拂,姿态十分凄迷动人。张寻隐身在十丈之外的一颗树下,不一会鼻孔中就沁满了一股甜甜的清香,衣袖上也染上了这份清香,拂之不去,十分怡人。细细一看,地上身上还积了一层小小软软的东西,却原来是从枝头洒落的桂花。张寻又环目四顾,便明白了原来自己已置身于一小片桂树林中,金秋月圆之夜,正是丹桂飘香之时,近百树盛开的桂花尽吐芳馨,将空气也濡染得仿佛是又香又醇、沁人心脾的美酒一般。
张寻不禁对那白衣女子更为好奇了,只见她在树下独立半晌,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弯腰挥臂,一下一下地似在刨土。张寻不禁大奇,忙定睛细看,便看清那白衣女子手中握的是一柄精巧的鹤嘴锄,她一下一下努力进行着的工作确确实实是“刨土”。
“她为什么要在这儿挖土呢?难道那株桂花树下埋藏着金珠宝贝或者什么秘密要紧的物事?”张寻决定看个究竟。很快地,迷底揭晓了,只见那白衣女子三下五除二,熟练地从桂花树底下挖出一只小小的坛子,打碎坛口上的泥封,举坛便饮。
“女儿红!”这时张寻一下子便明白了那白衣女子却原来是个盗酒贼。因绍兴地方历来多美酒,传说在春秋战国时代越王勾践那时候起便开始了酿酒史。勾践出兵伐吴时,越国父老以酒劳军,勾践将美酒投江,与百姓共饮,故而那条河从此得名“投醪河”,又名“箪醪河”,当地百姓也有人唤之作“劳军潭”的。到南北朝时,绍兴酒已很有名,连梁元帝读书时也喜欢喝。
张寻虽从不嗜好杯中之物,但此时见到心仪已久的“女儿红”也不禁口舌生津,食指大动。同时又见那白衣女子连掘连饮,一下子吃尽了三、四坛“女儿红”,心下更是大为惊异,不知她单身女子,深夜盗饮别人家的“女儿红”却是为何?又见她娇躯微晃,似站立不稳,想是喝得醉了,便赶紧抢上前去,意欲一探究底。“喂!”张寻不知该称呼那白衣女子什么,便只好立在她身后轻轻“喂”了一声。
白衣女子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子,似在责备张寻打扰了她的雅兴,但等到她的双目与张寻的双目相碰撞,她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惊异之色,转瞬间又从极度惊异变成极度的惊喜,然后低呼了一声“然哥”,双目一闭,便昏晕着扑倒在张寻怀中。
这下可把张寻搞了个满头露水,不明白何以满满的数坛“女儿红”未能醉倒这神秘的白衣女子,而自己轻轻的一声“喂”却令她受惊而昏厥。蓦地里,软玉温香抱满怀,顿叫向来行事中规中矩的张寻倍觉不知所措。他想去前面村子里找户人家,把怀中昏厥的女子交给主人。但才走得几步,他便又想到假如农家主人问起自己和这女子的关系,那又该如何答对?只怕难以解释清楚这更深夜静、孤男寡女之嫌。何况这白衣女子又盗饮了村庄中不知谁家的“女儿红”。或许她平日里与那户人家有些个嫌隙,将她于昏迷之中交到别人手上,却也不甚妥当。张寻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又想起杨清惠还在兰亭等候,说不定况寂也早已到了,可怀中素不相识的女子却兀自昏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月渐渐西斜,心里也渐渐焦躁不安起来。
张寻正不知该怎么办,在他怀中的白衣女子忽然动了动身子,悠悠醒转。张寻喜不自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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