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迪奥兴亡录之帝国朝阳》第95章


尽管这么说也没错,但是索娅芳特依然没有因此就赞同诺伊曼要亲征这件事。 
“但是,陛下是君主,君主应该将国事置于个人的心情之前……” 
“索娅,你怎么像是一把年纪的老臣似的对朕来说教。” 
皇帝并不是不耐烦,而只是单纯的揶揄着自己的秘书官。因此,索亚芳特并没有停止劝谏的意思。 
“那么,索娅,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夏日节’在蓝镜湖发生的事情?” 
那天是索娅芳特第一次见到诺伊曼的日子,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还记得玛丽安消灭那些刺客以后,回到看台上的场面吗?” 
说到这里,可能是诺伊曼的记忆产生了某些偏差,那个时候,重新回到主看台的,只有诺伊曼自己。而索娅芳特则因为某些原因留在了蓝镜湖畔。所以,万民向玛丽安贝尔和诺伊曼致意的镜头,她并没有直接看到。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索娅芳特理解皇帝说的话。 
“人民拥戴朕的原因,是因为在有人威胁和伤害到他们的时候。朕能以他们保护者的身份对凶手进行制裁。” 
说到这里,诺伊曼忽然停顿了片刻,虚张的双手,也突然攥成了拳头。紧紧抿住的嘴唇和睁圆的眼睛表明了皇帝正处在愤怒之中,而他脸颊上的色彩,则反映着这种愤怒的程度。 
“如果那个什么冒牌国王只是在战场上向朕挑战的话,朕可以派遣任何一位将军去应战。但是,他却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么,惩罚他们就是朕这个皇帝的责任,没有人可以成为代理者。” 
诺伊曼说的“那件事情”,指的是在去年那个“血色的八月”中,“戴茹真正的国王”率领的军队,或者称为匪徒更合适,他们占领了韦特芬河城之后,对城内九万军民展开了血腥的屠戮,直至没有一个人幸存。 
索娅芳特那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诺伊曼,皇帝刚才的说法同一般帝王的哲学是截然相反的。一般而言,如果叛乱者的矛头直指皇帝,那皇帝必然要亲自击溃叛乱者以显示压倒性的权威和力量。但如果叛乱者残害的对象是民众的话,那皇帝则不需要亲自参战,只要派人平息叛乱,然后再找人立碑述传,歌功颂德就可以了。 
然而诺伊曼却不同,这不是做出爱民不爱民姿态的问题,而是思考方式的问题。这里面反映出来的,是诺伊曼和他人价值观的差别,再深一步想的话,诺伊曼的价值观和他想要成就统一大陆的霸业的理想,在某些方面是抵触的。 
索娅芳特可以感受的到,诺伊曼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而他是以统一大陆为理想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这就说明,皇帝的人格在某些地方是矛盾的。 
当然,仅凭着这几句话就做出这样的判断是过于轻率了。但索娅芳特虽然从未见过幼年时的诺伊曼,却通过某些途径了解到了一些皇帝童年时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有些可能是皇帝自己都不知道的。 
综合她现在眼里看到的皇帝和她掌握的信息中的诺伊曼,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虽然大部分事情,在索娅芳特的脑海里还都只是散碎的片断,目前还没有办法用逻辑的银线将它们串起来。诺伊曼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但是她对皇帝的兴趣,却因此而更加浓厚了。 
而且,现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在诺伊曼身边去认识他这个人。 
“索娅,你在听我说的话吗?” 
诺伊曼的目光捕捉到索娅芳特眼睛中的刹那凝滞,因此略带不满的责问着。 
“对不起,陛下,我有点走神了。” 
“坦率得朕都无法去追究不敬的罪名呢……”诺伊曼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那么,索娅,现在你是不是愿意为朕拟定亲征诏书呢,如果你还是说‘不’的话,朕真的要考虑撤销你秘书官职务了。” 
显然,皇帝又是在明知故问了。对此,索娅芳特决定用不予置评的方式进行抗议。 
《帕拉迪奥和约》签订仅半个月后,皇帝诺伊曼亲自挂帅,从旧帕拉迪奥城直接起兵,开始了收复韦特芬河领,征讨“戴茹真正的国王”的战争。 
远征军的人数依然是五千名骑兵,不过和上一次多少有点轻敌的原因不同,这一次派遣这么少的人数是因为刚刚结束了和诺维尔的大战,军需补给难以支持大军的缘故。 
自从英格威去年八月在韦特芬河河谷中败阵以后,诺伊曼始终对这支叛军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然而,叛军的活动范围却一直仅限韦特芬河领境内,没有扩大的迹象。 
事情的发展一直完全在诺伊曼的预料之中,事实上,他也正是因此才对叛军放任自流的。原因很简单,索娅芳特和皇帝本人都一直确信着叛军是由诺维尔出资支持的。而这一点,也在因为走私而遭到撤职逮捕的凯末勒斯煤矿驻守将军欧文的供述中得到了证实。 
既然找到了源头,只要从根本上掐断就可以了。随着诺维尔本国战争形势的恶化,叛军得到的支持越来越难以维系。在“风神要塞”的脆败之后,诺维尔更是彻底中断了对叛军的供养。 
一旦根部遭到破坏,纵是参天大树也会很快枯萎。进军的过程中,帕拉迪奥军势如破竹,几乎未遭抵抗的接连收复了首府韦特芬河城以南的全部地区。 
现在,只剩下韦特芬河城北方,就是令帕拉迪奥皇家骑士团遭遇建制以来第一次失败的河谷地区了。 
在这个地方,剩余的叛军进行了最后的负隅顽抗。 
直接指挥这次作战的,是有着“染纸匠”绰号的英格威将军。说到底,这是一场强弱分明的战争,根本无需皇帝诺伊曼动用他那被敌人诅咒过无数次的谋略。诺伊曼出现在这里,象征性的意义更甚于实际的意义。但对英格威将军来说,这是需要他用自己的双手实实在在的夺回骑士尊严的时刻。 
“暗之隼”的一声长嘶宣告着战争的开始,五千名帕拉迪奥骑兵以压倒性气势扑向了敌军,冲在最前面的,是英威尔本人和在上次败仗中幸存的六百三十名骑士,他们全体都参加了这次征讨,没有一个人缺席。只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又有十五人阵亡或是受了重伤。 
“看来英格威在此之前已经用光了全部的艺术气质,今天只打算展现狰狞的面孔哪!” 
诺伊曼骑在枣红色的战马上,在他周围只有四名侍卫和索娅芳特、米洛森以及十名左右的卫兵。在他左边和他并排的是秘书官索娅芳特,而另一侧则是侍卫长玛丽安贝尔。 
事实上,除了稍微关注了异常勇猛的英威尔将军。一边倒的战局演变已经引不起皇帝的兴趣,现在他思考的,完全是其他的事情。 
帕拉迪奥帝国到现在已经建立了一年半的时间,从建国的那天开始,就从来也没有停止对外征战的步伐。虽然有些战争是非打不可的,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诺伊曼自己确实也在以积极的态度迎合着战争。姑且不论这位以征服大陆为目标的君主本性是否好战,他制定这样的战略方针也有着迫不得已的地方。 
按照历史学的说法,帕拉迪奥帝国的建立属于地方豪强夺取中央政权,这种政权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建国伊始,国内的形势必定是极度动荡不安,如果新的政权没有足够的力量对全国进行形而有效的统治,势必短期内又会进入到四分五裂状态。 
虽然经过“帕拉迪奥大公”拉曼苦心经营三十多年,帕拉迪奥单论军事实力已经成为了大陆上最强的力量,但在政治和经济方面,却还没有成熟到可以轻易的统治全国的程度。除了皇家骑士团之外,诺伊曼可以仰仗的力量实在是不多。 
既然没有解决国内纷繁复杂问题所需要的足够政治力,诺伊曼索性就把帕拉迪奥的唯一优势发挥到极致,通过接二连三的对外战争将主要矛盾暂时的转嫁到国外。这种方针起到了切实的效果,经过了这一年半的时间,帕拉迪奥帝国的政治形势确实比建国伊始要稳定的多。 
然而,战争不可能无休无止的打下去,迟早必须要通过单纯的政治手段解决政治问题。在这场收复韦特芬河领的战役结束之后,帕拉迪奥帝国一定会进入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到那个时候,摆在诺伊曼面前的问题,或许是比打败图什凯底亚或是诺维尔更加困难的。 
就个人兴趣而言,诺伊曼对兵学确实比政略更加热衷。当然,虽然是国家的统治者,也不可能让国家的所有事务都归入自己有兴趣的范畴。 
“陛下,您在想什么?” 
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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