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心》第8章


“这……”
“立刻离开,否则惊扰到王爷的客人,你们就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李叔恫吓。
“哼,算了,我们到别处去搜。”都尉府的士兵悻悻然地转回自己的船上,收回船板,继续往前行驶。
见人已走,李叔回到自己的岗位。在船舱里的人,也一字不漏地将这些话全听了进去。
“你跟定王爷是什么关系?”她挣开他搂抱,退离一步。
他深思了下。“定王爷算是我的妹婿,这艘船也是他借我们的。”哎,她的脸色又变沉了。
“你也是王亲贵族?!”她又退离一步。难怪他可以自由进出走王府,难怪他的人一点都不怕都尉府的士兵。
“我不是。”他失笑地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平凡、行走江湖的大夫。”
“一个平凡的大夫,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不会有个当王爷的妹婿。”他的身份、他的目的,处处都令人起疑。
“江湖步步险,我只是学一点自保的功夫,也保护——”他顿了下,望向她轻道:“我想保护的人。”
这是她第二次被都尉府的人追上,而他毫不犹豫地再度保护她。他们只是陌生人,他何必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你到底为什么帮我?”他的态度太令人无法捉摸,她不相信有人真会无所求的帮助另一个人。
南天仇望了她好半晌,终于再度出声,低沉的语音依旧平和、温暖。
“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顿了下,“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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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个习惯防备、从不相信别人的人开始学着相信,就好像要教一个小孩子学走路、教一个不识字的人学写字,一切都得从头来,由最简单的开始。
但要教会人学着信任,显然更加困难。
尽管他救过她两次,但光是一个“限制她行动”
的恶行,就足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就算他的立意是为她好也一样。
对她持续的冷淡,南天仇并不以为意,至少她现在很合作的喝药,那已算是一大进步。
南天仇当然不是一个无聊人,他救她的确有目的,但那个目的——要等她用心了,才会明白。
顺着运河的河道,船离开了金陵。十天后,他教她一种内功心法与口诀,背熟后,他示范性地跃上岸边,她跟着他顺利飞跃上岸。
“轻功并不难,是不?” 她很聪明,悟性也高.若自小学武,造诣应该不只于此。恐怕,她的师父对于教导她一事,早已黔驴技穷了吧? 她望了他一眼,算是回答,接着看向四周。
“这里是哪里?”
“杭州附近。” 他背上医袋,包括两人的衣物,然后伸手替她兜好保暖的披衣;她反应僵了下,但没有拒绝。“接下来。我们要走路了,等进了城镇,再买马车代步。” “为什么不骑马?”要赶路,骑马比较快。
“冬天风寒,我们要去的地方还下着雪,也许没有客栈,有马车比较方便。”既然可以保暖,也可以应付餐风露宿。
她点点头,拉紧披衣跟着他往前走,一边往意路上因为结霜而起的湿滑。在温暖的船舱里待习惯了,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她还是觉得冷。
“冷吗?”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停下来,握着她的手。
“放开。”她立刻想挣脱。
“别逞强。”他轻声道,含着一抹怜惜,双手包住她的,以自己的热度温暖她。“看来,这阵子的补药还是不够。”他蹙眉。
“补药?”
“你的体质偏向虚寒,我希望能用一些药方帮你补强。不过这半个月的成效还是很有限。”他终于说了天天要她喝药的原因。
天生的体质,加上她一向疏于照顾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习武,恐怕生活里早与病原分不开了。
“多事。”冰冷的手转温了,她立刻抽回,不准自己多眷恋一分他的温暖。
“我的多事,是为你好,你就勉为其难忍耐吧。”
他不以为意,转身继续走,不过速度上放慢了一些。
她默默跟着,并不觉得累,呼出的气息因为空气的冷寒而成一阵阵的烟雾。她身上的衣裘是保暖的,也是她从未穿过的上好布料。在他的关照下,她的食衣住行,再没有以往的寒酸。
以前,跟着师父练武,住在道观里,身上穿着的永远是清一色的灰色衣袍,久了也就习惯了,不曾想过要改变。后来离开那里,她的目标就只剩一个,除了报仇,她不为任何事多花一分心思,就连走路,都是赶着的。
像这样不知道目的他、只是跟着他走,她几乎可以不必动脑,也几乎可以——不必防备。
如果生活能像现在这样,单纯的一直往前走,脑袋里不必多想什么、也不必记得什么,会比较快乐吧?
“前面有座菜棚,我们到那里喝杯茶,休息一下。”他领着她坐进菜棚。“小哥,麻烦一壶热茶,再来几个馒头。”
“马上来。”茶棚的小二立刻去准备。
南天仇放下医袋,在热茶送上来之后,立刻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
“累吗?”
“不会。”她小心地捧着茶,既想以热茶暧手,又怕烫到自己。
他点点头,等馒头送来,又拿了一个递给她。
“我可以自己来。”她拧眉。
“一起吃吧。”他对她的拒绝不以为意,一样照顾备至。
萧羽有些不自在。
以往在船上,虽然他一样多事,但那时候只有两个人,加上她恼怒于他强留住她,所以不想理他。
但现在不同,虽然她不在意旁人眼光,但即使是夫妻,在人前亦不该有太亲密的举止表现,更何况他与她什么都不是。
“只要无愧于心,就无须在意别人的眼光。”他突然出声,引来她讶异的一瞥。
她或许冷漠惯了,但从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生气时,她眼里会有怒意;怀疑时,她眼神无比迷惑而戒慎。他已经习惯由她的眼神,去了解她的心思,因为她的神情总是倔然不屈,但眼神却是坦然无伪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她垂下眼,语气冷淡而疏远。
他闻言一笑。“就当是我身为大夫的多事病症发作,你忍耐一些,勉为其难接受吧!”
真是奇怪的人。
她低眼吃馒头,不再搭腔,但心里的阴影却莫名地消散了一些。他很多事,但却真的关心她。
“你要去哪里?”她吃完一颗馒头,才抬起脸问。
南天仇才要回答,一阵马啼声由另一方向传来,由远而近,最后停在茶棚旁,一行六七人立刻下马。
“小二,来两壶酒!”一声吆喝,小二连忙逢上酒。“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填饱肚子的,立刻拿来。”
“好好,马上来。”没耐心的客人小二见多了,眼前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快快送上酒菜,免得他们突然发标。
那个人……她眯起眼。
“将……呃,老大,我们还要走多久?”及时改口。
“顶多两天。”为首那个男人口道。
“那都……”
“住口!”他打断。“喝你的酒、吃你的馒头,闭上你的嘴。”才两句话,就差点泄露身份,真是一点都不灵光。
“是、是。”说错话的人立刻嗫嚅回应,再不敢开口。
“老大,我们一路往南,到底要去哪里?” 另一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小弟代替大家发问。 “黄山。”做老大的爽快说了。
“黄山?”去那里干吗?!
“现在闭嘴,快点吃饱,我们还要赶路。”老大下令,其他人纷纷照办。
不一会儿,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骑马离开。
“他们走错路了。”他突然道。
“走错路?”她怀疑地望向他。
“从那里去,绝对要整整两天才能到达黄山,等于是绕远路。”他解释,“从另一条路,会近一点。
你想去吗?”
“我?!”
“你刚刚一直在看的人,是都尉府的李双全,也是齐盛庸最得力的手下,对吗?”也就是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她轻松的神情转为怀疑。
“我只是记忆力比别人好一点,又恰巧见过李双全,如此而已。”他轻描淡写地道。
“你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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