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读者》第54章

江淮琛没有说话，唐锐祁预料到他们见面的样子可能会是这样，提着猫粮笑道：“是我来早了，这是给溜总的见面礼。”
江淮琛这才反应过来，接过猫粮低声说了声谢谢，将唐锐祁带进屋里。
即使在电话里聊过不少次，在真正见到唐锐祁的时候江淮琛还是不太适应，在虚拟网络和通过电波传递声音的聊天跟真正面对面聊天还是差很多，他一向不习惯也很少跟人面对面聊天，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去厨房给唐锐祁拿饮料，溜总代替饲主招呼客人，跳上唐锐祁坐着的沙发，安静地看着他。
很少有养在家里的猫这样不怕生，唐锐祁平常在电话里头听得最多关于溜总的事就是太粘人，江淮琛曾经也说过它的脾气十分好从来都没有对人凶过，试探着抬手摸了摸它的头又挠了挠下巴，见溜总不躲也就放开手地摸起来。
江淮琛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溜总和唐锐祁已经玩成一团，显然溜总很喜欢对方，连爪子都给摸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淮琛觉得唐锐祁就是为了溜总来的。
在沙发上跟猫玩成一团的牧师接收到魔法师的视线，将猫从肩膀上拿下来放腿上，接过他递来的饮料。
气氛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在游戏里面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当时他们两人手上都拿着一只会咯咯叫的活鸡，现在是一只发出柔软猫叫的美短。
唐锐祁没有让这种气氛继续下去，先开了口：“还记得我们见面是为了什么吧？”
不意外于唐锐祁直入主题，江淮琛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呢？”
江淮琛没有回答。
他盯着搭档不说话的样子，手上缓缓顺着溜总的背脊一路抚摸下去，让溜总发出舒服的叫声，他叹了口气“说话吧，总不能让猫替你回答。”
“我不知道。”
他连人都很少接触，压根就不知道这种情况放在正常人那里应该怎么应对，也没有一个能够供他参考的版本，也不清楚他对唐锐祁到底是什么感觉。
唐锐祁对他来说无疑相当重要，真真正正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跟他如此亲近的人，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
江淮琛对他的感觉显然要比他对自己的要复杂些，而这种过于复杂的感情混乱起来容易让人看不清，他现在并没有把握能够从一团混了五颜六色的线的线团中，将红色的那一条抽出来绑到唐锐祁手上。
能够让江淮琛在人面前释放本性本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作为第一个走进他世界的人，唐锐祁对他来说太过于特殊，正是因为这份特殊才会让他更加小心地对待。
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对于搭档的感情可能会由友情而发生变质变成其他感情，但是他现在不能够分清楚，所以他不知道。
幸而这个答案也在唐锐祁的预料之内，他一向擅长琢磨事情，跟江淮琛认识不算很久，也足够他了解江淮琛是个怎样的人，只要带入一下稍微一琢磨，几乎就能够准确地将江淮琛的答案想出来。
甚至对他来说，江淮琛给出这样的答案才是最为正常的。
“来做个约定吧。”唐锐祁把溜总放到江淮琛的怀里，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认清楚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我们可以尝试着相处，如果到时候真的对我有感觉，就向我告白吧，向我告白，来结束这一段关系。”
“即使到最后我对你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感情，你也要陪着我一起？”
“是，这是我的决定。”
江淮琛沉默不语，为唐锐祁提出的这个约定内容万分诧异，唐锐祁愿意陪他他感到十分高兴，同时也在为他担忧，如果最后他所得到的不是想要的，又该怎么办？
他清楚自己的毛病，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在外人面前就是个哑巴，不是他真的愿意当哑巴，只是别人都当他是哑巴久而久之他也认为自己是了，所以在遇到能够接纳他的唐锐祁的时候，在他面前才会毫无保留的释放本性。
唐锐祁对他来说太过于重要，而他有可能会在这件事上伤害他，即使是对方提出的、明确表示了这样也没关系，江淮琛还是在犹豫。
想要拒绝，但看着唐锐祁认真的双眼时，那些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唐锐祁长得高大英俊，有着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全都显现在脸上，比起本国人要来得深邃的五官，和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
江淮琛一直觉得外国人深邃的五官有一种天生的优势，在认真地注视着某个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深情的感觉，唐锐祁这样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绿色双眼如同被阳光照射而明亮温润的绿色湖水，温柔地将他围住，那些说不尽的话都顺着这湖水渗进了心里。
这样他一时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在直击心灵似的注视下缓缓地点头答应了他的条件。
第一次被人这样认真而又专注地注视着，江淮琛在不适应的同时又移不开视线，忍不住与他对视。
江淮琛在人前大多数时候都显得沉默，一张好看的脸上显露不出什么情绪，什么人或物在他眼里都相差无几似的，唐锐祁竟能从他这张脸中读出一股认真来。
他终于笑起来，“说到做到。”
在他们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开始的时候，暗鸦和未应者也终于能够更加熟悉了江淮琛一点，自然也发现他的反差。
后来满级的时候又加入了千木和偷人俞，暗鸦和未应者看着江淮琛在刺客和盗贼身上的历史重演，暗地里看得乐不可支。
第一次见面后，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来往渐渐多了起来。
唐锐祁作为江淮琛家里的常客，很快就跟溜总亲近起来。
溜总这只猫，知恩图报，唐锐祁经常来江淮琛家，上门都给溜总带礼物，好吃的好玩的往它的窝里堆，溜总自然对他没有意见，喵喵叫着就去他的脚边转，除了江淮琛最粘的就是他了。
人有分别亲近有分，溜总对着什么人都是一副好亲近的样子，但它真正亲近谁还得看黏糊的程度，越黏糊越亲近。
溜总自从被江淮琛带回家里就有一个梦想，妄想能够无时无刻地粘着他，不过这个梦想一直都没有实现，江淮琛也不会时时刻刻让他粘着，于是退而求次地在唐锐祁来的时候粘着唐锐祁了。
一般人对着温顺的小动物都不会讨厌，唐锐祁当然也不会讨厌溜总，而且溜总在家地位不低，他直觉讨好溜总是十分有必要的。
一人一猫各怀心思，在别人眼里唐锐祁更像是溜总的主人。
溜总的愿望没有实现，唐锐祁的却已经实现了大半了，甚至还抢走了溜总的地位，破碎了它的梦想，在溜总之前成为能和江淮琛无时无刻黏在一起的人。
溜总爆发了。
平常动手动脚没关系，在唐锐祁第一次情不自禁地把江淮琛按在沙发上亲的时候，溜总的危机意识提到最高，上前就给了这个□□子的后脑勺一巴掌。
好不容易关系有点进展终于能够尝到甜头的唐锐祁直接被打懵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溜总居然会坏事。
江淮琛躺在沙发上听着溜总炸毛的声音和看着唐锐祁的样子笑出声来，他没有想到他的猫护主意识这么强，平常跟唐锐祁关系这么好，这种时候居然给了客人一巴掌。
唐锐祁不信邪，对着江淮琛又亲下去，再次遭到了溜总的攻击。
唐锐祁和溜总的梁子，从此结下。
“你的猫真的不是成精了？”
有几次得意忘形忘记溜总还在就对江淮琛做了点什么的唐锐祁在被打过几次后问魔法师，“别人家的猫没有这么精的，它谁都不打就打我。”
“路边捡回来的，就只跟着我，说不定真的成精。”
江淮琛好笑地看唐锐祁，“它觉得你在跟它争宠。”
唐锐祁莫名其妙：“我跟它争什么宠？”
江淮琛意味深长地笑着：“你亲我了，我还没亲过它。”
唐锐祁：“……”
牧师觉得这不是他被抓的理由，也不是被溜总仇视的理由。
他俩种族都不一样，争宠有意思吗？
溜总一甩尾巴叫了一声，眼神活像在看骗子。
不仅欺骗感情，还想跟它抢人。
江淮琛也觉得他们每次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溜总就过来坏事这样是不行的，但是一跟溜总说它就开始对江淮琛撒娇，江淮琛没办法，最后只好把它关在房间。
唐锐祁一来江淮琛把它关进小黑屋的时间就多了，溜总更讨厌这骗子了。
以至于后来溜总在唐锐祁把他的兄姐带来家里的时候，轻而易举地讨得了兄姐的欢心，每回唐锐祁在溜总手上吃瘪回家之后，总会被兄姐嘲笑并觉得先动手的肯定是他们的傻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