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永生第01部涉世之初(上)》第2章


象么?最后,却是最重要的,为什么作者要选取吸血鬼这个题材入手?
在远离闪亮耀眼的小说本身之后,整体来看它,我忽然发现,她选择吸血鬼来展开这个鸿篇巨制是一个精心的选择——因为只有吸血鬼才能体现作者真正要表达的东西:孤独和永生。人世间再匪夷所思的情怀都将随着肉身的腐朽而灰飞烟灭,永恒只存在于超越生死之中,那么,吸血鬼也就成了她绝好的切入点。我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她写了四年之久的小说,在出于激情的同时,也出于谨慎。为什么要表达孤独?为什么要表达永生?这两个词与其说和文学相关,毋宁说更属于哲学。这也难怪小说中充满着思辨的陈述和痛苦的精神拷问。在小说的结尾,作者没有给予主人公圆满的命运,而是让他们在孤独中永生下去,换句话说,永远沉沦下去。这种哲学上的悲怆和灰暗,与吸血鬼的题材不谋而合,却拥有更强大的震撼力。
在文学作品中,悲剧永远比喜剧更接近自我的本质,而哲学意义上的悲剧,比文学意义上的悲剧更贴近灵魂,悲剧不是沮丧,不是无精打采和逆来顺受,而是一种激荡、痛苦和折磨。苦难永远比美好更能展现生命力。《孤独的永生》诚然说了一个奇幻的爱情故事,但在作者笔下激扬而上,超越了华丽的诗意的,正是这种永生的孤独,孤独的永生。它是我们的自我,我们的灵魂。
瞎子
美国Dallas
2006年2月16日
作者自序
我对文字的热爱与生俱来。据我母亲说,大人们看见个头小小、年幼的我总是煞有介事地捧着本大部头,总是忍俊不禁。那些古老的神话与传说,把我的童年染得五彩斑斓。正如大师刘小枫所言,“叙事编织出另一种时间和空间,给个人的生命被遗弃的长夜带来光亮,构造出玻璃板的言语世界将恐怖隔离开。”少女时代,我更是如饥似渴地阅读有机会接触的各类书籍,那些神奇的方块汉字,通过排列组合,能够形成多么奇妙的一方天地啊——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我的心灵无数次地受到震撼和激荡,并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奢念,想写一本可以穿越时光沉淀下来的书。成年后哪怕我选择的并不是中文专业,在世界知名的事务所工作,也总能时时感到对文学的挚爱流淌在我周身的血液中。它就像暗红的熔岩一样,无论看得见与否,永远在地底下暗自涌动。
创作本书的缘起是想为一段深刻的生命体验和文学理想寻找一个归宿。我从大学时代开始酝酿此书,前后花了四年多,当写书进入高潮、和繁忙的工作相冲突的时候,甚至辞职写过三个月。那段日子,几乎足不出户,就在家里着了魔一般不停地写……它作为我的处女作,不讳言其诞生的过程并不那么容易。创作之时,故事中的那些人物总在我内心深处悸动,我与他们一同历经悲欢,心情随之跌宕起伏;头脑中的意象纷繁复杂,要想从中剥茧抽丝地写出一个长篇,你得用一只稳稳的手慢慢地扯着线头,直到把它无限长地、纹丝不乱地扯出来。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在文字迷宫中迷路了,好在峰回路转,又得以铺展下去……当一首小诗如蝴蝶般飞入我的头脑,流淌下来化作这部三十多万字作品的结尾,我轻轻点上了最后一个句号,那个刹那我的心情是异常复杂的。四年来那股纠缠我的巨大激情随着作品的完成缓缓降落了,顿觉陡然一身轻松;沉甸甸的作品捧在手上犹如初生的幼婴,感受难以名状,几乎可谓悲欣交集……
对于一部长篇小说的主题与情节设置,作者毋须细说,我相信每一个读者都会有自己的视角和观点。在这里很有必要解释一下的是,我为什么要选择吸血鬼传说作载体、哲学思辨为灵魂,创作这样一部哲学玄幻小说。
《孤独的永生》反映了我对于生命、死亡、情感、心结、价值等进行的思考,哲学探讨难免沉重,尤其需要一个轻逸的载体加以调和。吸血鬼题材给予的是最大程度的自由,允许我无限开拓我的想象王国,时、空、背景、人物都被我从此岸释放出来到彼岸,一个更可以透视此岸的角度。卡尔维诺曾举过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例子:英雄柏修斯为了躲避美杜莎那“令人石化的”目光,运用了一个巧妙的方法——仅仅观察她在青铜盾牌里的形象,从而战胜了这个著名的妖女,从美杜莎的血泊中诞生了飞马佩加索斯,沉重一举转化成了其对立物。
由此可见,只要我们避免偏航的危险,将故事始终奠基在真实的逻辑之上,彼岸就是此岸的一个倒影。通过描绘吸血鬼王国的缤纷天地,从他们的内心去观察、开掘人性深处的奥秘,也许更能看得历历分明:他们无所不能却有阳光禁地,最强大同时也是最脆弱的;他们拥有高明的阅心术却仍然难免米兰?昆德拉所说的人与人之间无所不在的误解字典;种种尖锐的心结把黛丝特两度逼向沉睡的境地,这些日记和画作袒露的痛苦内省反映了在漫长的时间维度内她的思考与成长;莫奈德和塔文森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些拼凑出来的描述扑朔迷离、莫衷一是,罗生门下究竟有没有一个真相?热恋中的男女往往情不自禁会发出“永远相爱”的真心盟誓,我尝试去掉其肉身的限制,将这部小说的爱情故事放在永恒的背景之下徐徐展开。在当前种种前卫思潮的冲击下,我更想描绘一种理想形态的、忠贞而纯粹的爱情。
我尤其想通过这部作品中血族永生不灭的存在状态对生、死进行一番透视,从中探问生命的意义。洪波涌起,暗把流年偷换;古今几度,华屋零落山丘。时光荏苒中,顽石风化了,沧海桑田了……我常常怅惘地想,我们这些脆弱的、无法穿越光阴的生灵茫茫然投入红尘,方生方死、匆遽地过完一生如同草木一春,能够指望从这个过程中获得什么呢?反之,永生是否仅仅意味着循环呢?纵然我们足下其实并无一寸净土,但昔日的斑斓血泪、风起云涌皆成历史,此刻抬头惟见云淡天青、朗朗乾坤。天若有情天亦老,正因为上苍漠然无情,才能毫无困难地一直循环下去:大江东去浪淘尽,桃花依旧笑春风。日月往来如梭,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而吸血鬼却和人一样有知觉、有情感,其永生会不会更像是西西弗斯那没有尽头的苦役,像停顿不下来的红舞鞋呢?……
有一种颇为奇特的现象是,近几年来国内奇幻作品大流行的结果反而造成不少读者以及评论家对玄幻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偏见,觉得这不过是种快餐化的文学样式,情节夸张离奇、荒诞不经,主题空洞无聊,一味追求感官刺激,甚至批评这股奇幻风潮为“模式化、低俗化”……因此我坦言,我并非完全不担心由于这个题材的缘故遭到误解,认为这不是一部严肃的文学作品。我似乎也不难摒弃这一题材,毕竟相形于所要表达的主旨而言,题材的选择很可能是偶然的、次要的……
如果我真的动摇了,呈现在读者眼前的这本书自然也就不是现在的面貌了。促使我坚持下去的最大原因是:从我内心而言,我并不认为摹写非现实的虚构世界没有意义,工业文明的曙光出现并不必然伴随着想象力的退位,文学自诞生以来最基本的一大功能恰恰就是放飞我们自由的心灵。正如照相术取代不了绘画一样,作家运用想象力架构出一个并不完全重叠于现实世界的故事也不乏其价值。即使科幻、武侠、奇幻等算不上是我偏爱的文学类别,我也并没觉得它不登大雅之堂;诚然格调高的玄幻作品的确并不多见,但这不应该归咎于该文学样式本身。
历史上,吸血鬼传说可以追溯到十四世纪,伴随着欧洲文明的发展而日渐丰富,在西方的民间文学和高雅文学中都获得了生机,拜伦、大仲马这样的文学巨匠都曾经钟情于它。加西亚?马尔克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作《百年孤独》更被誉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之一,赢得了包括诺贝尔奖在内的多种文学奖。今日《哈利?波特》和《魔戒》也都风靡一时,足以证明这一点……
然而在东方,近代玄幻一脉并未开出类似的奇葩。曹文轩教授道,“中国本有‘红楼’与‘西游’两大小说传统,但到后世,既未能接通‘红楼’之血脉,也未能将‘西游’之精神承接下来。摹写是浮皮潦草的,而虚构之能力基本衰竭。结果使中国小说几十年如一日的平庸,赖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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