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永生第01部涉世之初(上)》第12章


中了黛丝特。她仿佛受到大力振荡一般,头晕眩起来,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跌下了马背。
幸而火玫瑰是一匹良驹,发觉女主人栽倒,即将坠马,它立刻停步,黛丝特这才没有受伤。
经历了此事后,黛丝特又得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了,为此瑟琳忧心忡忡,一日都要来看个三五回。
“你的脸色好苍白啊。亲爱的,别急,我已经和著名的博士联系过了,他不久就来。”
几日后,华维博士果然登门了。此人自小是神童,不单不到二十岁就取得了医学、化学、生物三个博士学位,还周游世界,对民间的偏方、奇症都很有研究。业余还酷爱钻研西方的占星术、东方古老的周易八卦等灵异玄学。
黛丝特不由肃然起敬,心想受过正规教育、又尊重民间偏方的博士,定然不俗,倒是值得一见。
华维走进房门,一见黛丝特,登时怔住了。
“我的天啊,病魔竟敢把它罪恶的魔杖伸向这样的,这样的一位小姐。请原谅我的词穷……”他掏出手帕拭了拭汗,“她浑身无不美轮美奂,那里容得下不洁魔杖的悄悄一点?一想到这个,真叫人难以忍受。”仿佛在吟咏一首诗。
他走近床前,深深鞠了一躬,吻了吻她的手,恭恭敬敬地说:“在下华维,小姐想必就是黛丝特·绮若小姐了?我为您惊人的美貌折服倾倒了,适才胡乱言语请勿见怪,因为是您把严肃的科学家都变成浪漫的吟游诗人了。”
黛丝特为他的直爽幽默感染,笑吟吟地向他行礼:“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何之如!”
这时她也把华维打量了一下。他接近老年,已有几茎华发,但精神矍铄,充满智慧与活力。尤其是那双明亮宽容的眼睛,仿佛见过世上最大的苦痛磨难,也完全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仿佛可以包容一切,解决一切。这使他身上处处散发出一种让人镇定、让人信赖的气度。
接下来的七日,黛丝特见识了无数的坛坛罐罐、大瓶小瓶,还有种种稀奇古怪的草药和仪器,都是她从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华维博士,我也起了学医的念头了呢,各种颜色、气味的液体,盛在各种形状的小瓶中,煞是好玩。”黛丝特俏皮地娇笑着。
这一连一周的诊断却没什么结果,华维心下甚是惶惑,明白她不过开开玩笑来缓和气氛。这些天来,她几乎整个身体都做了详细检查,连血都抽过几次了,自然是不胜其烦。
“黛丝特小姐,虽然我没有找出你的病症,更没有药方,可我的诊断已经全部完成了。你从此不必再接触那些可憎的药物和机械了,我向你保证。”
“哦?那您的结论是什么?”
“我的结论是,”华维略一迟疑,“小姐你身体健康,甚至比一般的人更加健康。只有你的血液分析图谱有一点点异常。”
“血液?”黛丝特困惑地重复道。
“是啊,你周身都无异常,除了极小的一簇血液细胞。我反复分析,始终不知怎会形成这样的结构,有些特性甚至完全异于常人,竟然从不分裂代谢。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难怪。”黛丝特喃喃道,“六七年前我看过一个名医,也说我的血液有些问题,这些年总给我开些补血的药。”
“虽然你有贫血的征兆,可问题绝非那么简单。小姐你心智杰出,广有造诣,这是严重病弱的人难以办到的。也就是说,你血细胞中的病症并没影响到你身体器官的机能。这真是匪夷所思。”
华维低头默想了一会,问道:“你的血统如何?”
黛丝特扬了扬眉,“虽说我们是贵族,可早先的血统也很复杂。追溯族谱,有英国、法国、瑞士、奥地利甚至中国的血统,所以我的眼珠、头发颜色其实并不纯粹。”
“你的这些祖先中,有没有人罹患此症的?”
“从我们家族的记录来看,从没有这种怪病的记载。”
华维又是一阵沉默,花白头发下是一张陷入沉思的脸。黛丝特忽然领悟到那些深深浅浅的皱纹是怎样来的:是破解谜团的好奇心、是贯穿始终的求知欲和减少人间苦难的悲悯心一起刻画出来的。
华维博士从没有婚娶过,终生孜孜不倦一心探求科学王国的知识与奥秘。他视名利为浮云,亦淡漠天伦之乐,他的人生驱动力只有超常旺盛的求知本能。他又是那种钢铁般意志的人,在困难面前具有百折不回的毅力,从不示弱。在他年轻时,有一回在非洲遇上了一个瘟疫流行的原始部落,那里卫生条件极其落后,迷信用各种树叶、树汁治病,拒绝他的药物治疗。当地又气候炎热,难以适应,也缺乏他惯常食用的食物,更糟的是肆虐的蚊虫和大蚂蚁几乎把他的血都吸光了。但他待了足足二十天,直到说服众人接受治疗,隔离病源,并且将疫情控制住。离开的时候他周身浮肿无力,自己倒更像一个病人了。在他一生连续不断的行医经历中,和病魔这样的殊死搏斗发生过多回。
而随着他的医术日渐高明,近几年都没有遇到过棘手的案例了。此刻他浑身的斗志又被充分调动起来了,决心不把黛丝特这个难题攻克誓不罢休。
“你从六岁才患上此病,那你六岁时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黛丝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六岁的时候,我曾出去旅游过,途中好像还受过一点轻伤。其他的,我都想不起来了。”
一闻此言,华维的眼中忽然射出一丛炯炯的光束来,他满脸的皱纹也有了一点舒展和松动。一股神秘的直觉强烈提示他,他已经找到破解谜团的钥匙了。
华维双眼熠熠放光:“我从吉普赛人那里学过一种催眠术,可以让人回忆起许多他本人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或者,我们要的答案,就埋在这些久已遗忘的记忆中了?”
黛丝特从他热切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的信心,点了点头。
催眠术施行得十分成功,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
华维博士已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谜底也已揭晓了。可华维殊无喜色,相反,他满头冷汗,色如死灰,呆呆地僵坐在椅上,似乎又惊又怕。
……两个多小时了,黛丝特还在酣睡之中,华维仍然脸色惨白地颓坐一边,心乱如麻地搓揉着头发。他夹有银丝的短发本来纹丝不乱,现在被他揉成了一头稻草棍。原先说好一结束就叫醒她的,可眼下他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冷汗涔涔而下。“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自语道。
良久,他终于颤抖着手指叫醒了黛丝特。再拖下去,对被施行催眠的人恐怕会不利。
她一醒过来,立刻急切地问道:“怎样,博士?”
华维不敢抬眼看她,声音微颤道:“我没有能耐,治不好你的病。黛丝特小姐,请原谅我。”
他竟作势要走。
“怎么回事,你让我做完了催眠,也不交代一声就走?”
华维博士眼中的惭意更浓了。“你……什么也没说。”
“不可能的。我一定说了什么!”黛丝特何等聪明,察言观色就发觉博士并没有说实话。
“我没什么可说的。”华维固执地闭上了嘴。
他匆匆转身,打开了门,就要走出去。
黛丝特敏捷地一跃而起,抢先把门一下撞上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大力。“请告诉我!” 她看着华维的眼睛,义正词严、字字清晰地说,“华维博士,你应该明白,无论我说了什么,我想我都有权知道。”
华维脸上是一种比哭还凄惨的神色。
黛丝特心中又是老大不忍,柔声道:“博士,无论什么都告诉我好了。人最大莫过一死,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黛丝特甚至笑了一笑。
华维静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你说得对,无论什么,你都有权知道。”
他在椅边缓缓坐下:
“六岁那年,你和父母亲戚外出游玩。那天已是深夜,月黑风高,你们走迷了路,晚上大车就停在了罗瓦河谷附近长满荒草的大路边休息。也许因为你们的马车太豪华、太触目,结果就遇上了劫匪。”
黛丝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博士,紧张地听着。
“劫匪抢走了所有的钱币和珠宝。你的父母抱着弟弟,和众人都远逃到草丛中去了。惊吓慌乱中留下你一个人睡在一辆空车中。劫匪搜过来,见你的小车上没有贵重财物,非常恼火。你偏偏这时醒来,看到他满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大哭起来。这个大盗就不怀好意地把你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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