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西风 作者:展飞[完结]》第150章


:“你还是没懂,他是顶星宿下凡,假托母胎,转而为人,虽是吾子之子,却跟我没一点干系,便是我之亲子,也是顶星宿下凡,假托母胎,转而为人,你看,人跟人之间可有什么相干?”
莫之扬当真不知说什么才好,望望何大广、鞠开,相对瞠目结舌。鞠开虽相貌粗鲁,却深有学问,仔细看着石壁上“无有亲属”那段字,忽道:“帮主,快拿出那张羊皮纸来对一对!”一言提醒莫之扬,忙拿出“阳独夫”所留的羊皮纸来,看一看石壁,见那段文字上注了“七百一十一行”六个小字,在羊皮纸上找,果见有一个“不”字下注了“七百一十一行第六字”,注上一对,“却无有亲属”变成“却无不有亲属”,喜道:“这就是了。师父,你练的武功全错了,那阳独夫、夏茵遥用心险恶,在紧要处故意漏字,让人练进岔路,走火入魔。”持纸走上前去,道:“师父请看,漏字全在这里。”
秦三惭凝神道:“你说什么?”手掌一挥,一股吸力呼啦啦卷起,莫之扬手中的羊皮纸飞出,落入秦三惭掌中。莫之扬见他武功已出神入化,寻思:“师父才是武学奇才。旁人若练这壁上的武功,恐怕早已不支而死,他却能将错的武功也练得这般厉害。”肃立不语,只盼秦三惭能印证之下,清醒过来。
秦三惭看一眼羊皮纸,望一眼壁上文字,脸现惧色,浑身发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莫之扬知他心中必定冲撞不休,大气也不敢出,额上的汗珠滴下,掉到石板上。何大广、鞠开强忍疼痛,为秦谢包扎伤口。两人均想:“只盼老帮主福至心灵,明白过来,不然,不然……”不敢想下去。
过了足有盏茶工夫,秦三惭颓然道:“不错,这石壁上的武学,确实每到紧要处就漏了一个字,然而却不留下空字处。唉,我以往虽觉得不对,可总以为是没有练到境界。之扬,这羊皮纸是从哪里得来的?”莫之扬简略说过,秦三惭闻言半晌做声不得,良久“嘿嘿”冷笑,叹道:“阳独夫、夏茵遥,你们这两个妖魔阴魂不散,真是害苦了我!”鞠开听他说话愈来愈对路,忙道:“老帮主,莫帮主得到这皮纸漏字,不敢私吞,献给老帮主,如此一来,老帮主再练功就不会走岔。现下帮中三百弟兄在外相候,还请老帮主出去相见!”何大广迭声道:“是啊是啊,越快越好。”
秦三惭眼睛陡地一亮,沉声道:“鞠开,你说什么?什么莫帮主,老帮主?”莫之扬“咚”的跪倒,禀道:“弟子该死,师父在范阳大狱时,万合帮同门推举由弟子暂代帮主之位。弟子深感不安,只要咱们一离开这里,弟子立即卸去帮主之位。”秦三惭肃立不动,淡淡道:“不必啦。”莫之扬叩头道:“弟子万万不敢。”秦三惭笑道:“万万不敢,以往怎么就敢了?”脸色一变,不理四人,转头对照羊皮纸看壁上文字,口中念念有词。
莫之扬心下忐忑,咽了半天唾沫,终于硬着头皮道:“师父,众同门都在等候。”秦三惭恍若未闻。莫之扬不敢再说,回头望望何大广、鞠开,三人一齐叹口气。
猛听秦三惭大叫道:“老天!老天!我秦三惭为恶不多,行善不少,你为何要这样待我?”将羊皮纸撕得粉碎,扬出片片纸蝶。莫之扬惊道:“师父,你怎么……这些漏字难道不对么?”秦三惭须发皆张,恶狠狠道:“正是对了,我才恨为何现下才见到。如今我练岔武功,若要改回来,须将全身武功尽皆废去方可,这是为什么?”双目炽焰闪烁,在石壁上看来看去,忽然纵声长笑,以掌击壁,震得石屑纷飞,有如癫狂。
莫之扬、何大广、鞠开魂飞天外,相顾失色。鞠开低声道:“老帮主已病入膏肓,莫帮主,咱们快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莫之扬膝行后退,探一探秦谢鼻息,寻思:“秦谢再不快快救出,恐怕性命有虞。可是难道就任由恩师走火入魔,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头上汗珠滚滚落下,当真不知如何才好。
却见秦三惭癫狂了一会,停了下来,望着三人,嘿嘿冷笑。三人生怕激怒他,低下头去。秦三惭笑声久久不绝,半晌淡淡道:“我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何大广颤声道:“老帮主想的法子,必定高明之极。”
秦三惭哈哈大笑,道:“不错,那肯定高明之极。我只消杀了你们几个,再苦练数月,凭我的才智,就算这些武功错了,我也能练成,你们说,这主意妙不妙?”
三人简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未来得及说话,秦三惭已一掌拍出。莫之扬嘶声道:“你们快走!”双掌推出,向秦三惭挡去。只听“啵”的一声,洞中风动沙走,莫之扬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回头一看,何大广、鞠开已向外逃去。秦三惭大叫道:“哪里走!”追了过来。
莫之扬看准时机,奋力跃起,死死抱住秦三惭后腰,叫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醒醒!”秦三惭“呵呵”怪笑,“砰砰”几记肘锤撞出,莫之扬运起神功,死命抵住。何大广、鞠开回过头来,嘶声道:“帮主!老帮主!”莫之扬高声道:“快到石门那里,大声喊永王,叫人砸门进来!”鞠开大声道:“帮主,你顶住!”与何大广奔去。
秦三惭连撞数锤,未摆脱莫之扬,忽然跃起,半空中翻过身来,“砰”的一声,莫之扬撞在石壁顶上,痛得眼冒金星,恶心欲吐。可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神力,死不松手。秦三惭身子不停,却还未能摆脱莫之扬,累得呼呼大喘。忽然叫道:“你这分明是混元天衣功,我都没练成,你怎么练成的?”
莫之扬此时已懵懵懂懂,咬牙道:“这是朱百晓、侯万通两位师父将功力传我的。师父,你练功中邪,快快倒运气息,废去邪功!”秦三惭骂道:“我还用你教训么?你多好的福分,有人传功力给你,我就只有练邪功!”猛一仰头,正中莫之扬脸面,莫之扬鼻管一热,两股血流了出来。秦三惭见还未将他撞死,气得大声怒吼,忽地仰天躺倒,将莫之扬压在身下,叫道:“我活活压死你!”他身负绝世武功,使个“千斤坠”,莫之扬顿感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气都喘不过来,几欲晕厥。听得何大广、鞠开正在大声叫喊,而琴声犹未停歇,知道石门厚重,何大广、鞠开内力不够,声音传不出去。心想:“恩师一生谦和慈善,却因练错武功,变成了这样。难道我就这样被他活活压死,难道上苍偏要如此待人?”眼泪倒流,和着鼻血涌出。他想叫喊,但知以此时情形,李璘必定听不到,只觉一股悲怆之气憋得胸腑生疼,比秦三惭的压力更要沉重百倍。
忽然之间,他见到秦三惭的乱发中夹了一小块羊皮纸片,上面写了一个“督”字,并注了“八百零九行十二字”数个蝇头小字。原来先前秦三惭撞他时,头发上染了他的鼻血,两人翻滚之际,恰将这纸片沾住。莫之扬无意中在石壁上一扫,也是无巧不巧,上头洞壁上的一排文字正注了“八百零九行”,他一扫之间,已看见那段文字全篇题眉写的是“摄魂心经”,心中一动,仔细瞧去。
但见上书:“摄魂之法,可使人沉眠,一俟入眠,则我问之其必答之,我令其如何其必如何。摄魂之法,分目摄、声摄、意摄、力摄、气摄。”接下来详述各类用法。莫之扬喜不自禁,心想:“我看不到师父的眼睛,内力也不如他,先学声摄才对。”当下仔细读去,遇到第八百零九行时,将“督”字插入,竟明白无误。秦三惭大声道:“你怎么啦?”莫之扬不理会,仔细琢磨,忽然茅塞顿开,明白了“声摄”之法。秦三惭又道:“你怎么啦?”莫之扬依那“声摄”之法,低声道:“师父,我已死啦。”
秦三惭骂道:“你死了还会说话么?”莫之扬道:“我早死啦,我没有说话。你听错了,师父,你耳朵有了毛病,你太累啦,嗯,你正该好好睡一觉。”他以内力控制声音,听来忽远忽近,似真似幻,秦三惭练功入岔,本就心魔丛生,竟抵挡不住莫之扬声音中的魔力,道:“之扬,我真是太累啦,可我还没练好神功,我还没压死你,还不能睡觉。”莫之扬道:“人生苦短,何必事事遂心?师父,您睡罢,弟子服侍您老人家。嗯,您老人家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风和日丽,绿树成荫,百鸟鸣啼,嗯,师父,您觉得真该歇歇啦。”
秦三惭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合在一起,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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