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晏诀》第8章


云朔似乎有些没有意料到:“仅此而已?”
乌清语气清淡:“仅此而已。”
云朔一挥袖子:“这等小事要是朕都不允,那便说不过去了,晚些朕会派人通知晏府,你可以放心住下。”
乌清淡淡颔首:“谢过陛下。”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云朔顿了下,又接着道:“既然事已谈妥,明日使节还要上路,想来时间也已是仓促,朕也不浪费时间了,皇子、使节若愿意,自可先行离去。”
乌清把手斜放在肩上,微微弯了弯腰,随即离开了。其余乌族众人亦是行礼之后也随之纷纷离去。
云朔面无表情,缓缓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群臣之中有人想开口说话,却被他抬手制止了:“今日不必多说,此事推后再议,散朝。”说罢,走下龙椅,转身离开。他身边一个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退——朝。”说罢一甩佛尘也随着皇帝的脚步离开。
这边,刚出宫门,乌清便立即与乌族众人分道扬镳,一路折回了晏府,路上,乌天还是有些忍不住:“公子,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乌清反问:“你觉得,我又为什么回去?只是因为我是乌族的人?乌天,你是不是忘了,”乌清的语气变得有些残忍,“夫人是怎么去世的,而我,又是如何遭受了这二十年的病痛。”
乌天蓦然沉默了起来。
乌清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晏府的晏夫人医术超群,留在这里,我才可能活下去。”
乌天又沉默了半晌,才涩着嗓子开口:“公子……”
“行了,”乌清淡淡的打断他:“不必说了,回去吧。”
乌天点点头,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此刻他却有些想哭,他终是难以接受公子为了活着,宁愿受辱留在云国。
但乌天显然是多虑了,在乌清看来,质子这个身份,他并不在意,其次即便他不主动要求留下来,也不见得,最后他能够安全的离开。更何况,对于那个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地方,他也不愿回去。
乌清和乌天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晏繁也恰好从路府腆着肚子酒足饭饱的回来,果然还是吴姨烧的红烧鱼最好吃。
结果两人就这样尴尬的相遇了,晏繁放在肚子上的手缓缓的抬起,僵硬的左右摇了摇,有些尴尬的道:“嗨。”
乌天倒是很热情的和她打招呼:“晏小姐!”
晏繁嘴里一串呵呵呵呵,好好好。
而乌清只是微微扫了她一眼,刚准备离开,可能是想到自己好像还住在她家,这样貌似不太合适,退了几步,又说了一句:“要一起进去吗?”说完站在原地等着晏繁。
晏繁不太自然的笑了几声,内心在咆哮,你先进去你先进去!嘴里却道:“好啊。”说罢加快了步子追了上去,与乌清并排走了进去。
晏繁觉得这可能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尴尬,但是已经走了,晏繁只好随意找了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呃…那个,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乌清看她一眼,声音清凉:“还好。”
晏繁硬着头皮接下去:“是吗?呵呵呵,最近感觉天有些凉了。”
“恩。”
………
她怎么感觉自己跟个智障似得?
见她不接话,乌清转过头来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无声的询问。
晏繁心里还在瞎唧唧,余光忽然瞧见盯着她的乌清,忽然心一虚,我刚才好像,貌似,没把话说出口啊。
她一直不说话,表情还怪怪的,乌清还是开口了,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晏繁打断了:“那个啥,我就在花园这呆着,你先回去吧。”
乌清微微蹙了蹙眉,但也没说话,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乌天仍然十分热情:“晏小姐再见!”
“再见再见。”晏繁笑呵呵和他挥挥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坐在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一进口就喷了出来,连忙用手扇着嘴:“哎哟我去,烫死了。”
秦年嘲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活该,你着什么急,你拿着杯子没感觉出来茶是烫的。”说着身影慢慢显露,坐在了晏繁边上。
晏繁嘟囔:“我这不是口渴嘛。”
秦年嗤笑一声:“行了,不用解释。”
晏繁撇撇嘴不说话。
秦年戳了戳她:“你刚才怎么和乌清一起进来了。”
晏繁语气幽幽:“这不是恰好在门前碰到了。”
秦年一拍她胳膊:“瞧你这样子。”而目光却望向了更远处,嗯,似乎病发的时间快要到了?
晏繁觉得有些困乏,站起身吱了一声回去睡觉了。
而秦年坐在原处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
☆、汹涌而来
翌日清晨,乌族一行人早早的便出发了,云朔还有一干大臣站在城楼上,目送着他们离开。
云朔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即便和平文书已经签署,可是这和平能够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
两国之间,不会有永远的朋友,或者永远的敌人,这不过取决于各自的利益而已。
可人们终究是渴望安宁的。
作为一个围观群众,晏繁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必要来,更何况这一大清早的,可是她爹非得揣上她。
晏繁觉得自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打了个哈欠,又把头垂了下去,堪堪擦过身边的人的肩膀。
身边的人似有所觉,乌清轻瞥过头,看了她半晌,忽然有些想笑。
这两个人,一个打着盹基本没有什么意识,另一个人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但在印决的眼里,事情就变成了,有一个长得没有我好看的男的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喜欢的人,就算他没有我好看,但是我能忍?
印决心里呵呵了两声,面上一副云淡风轻实则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把晏繁往后揽了揽,头挪到自己的肩膀上。
眼里赤(裸)裸的写着几个字:这是我的人。
乌清眼神清冷,见印决幼稚的动作,敛起笑,转回头,如此露骨的暗示,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印决觉得自己成功捍卫了主权,只不过站着打瞌睡的晏繁就不高兴了,本来站着睡觉这事就很艰难了,印决这么一扯,她想睡都睡不下去了,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脚一踢,低声怒道:“你拉我干嘛!”
印决“………”
“我这不是看你睡的不安稳,想过来扶着你。”印决试图向她解释。
晏繁刚想开口,话却被秦年和晏忠走过来的身影止住了。秦年拍了拍她:“走了。”
一听这话,晏繁也懒得和他计较,她现在只想回家,看了印决一眼,随口重复了一遍走了,跟了上去。
回去的时候,印决本来非要抛爹弃娘跟着她,结果被云辞叫走了,走的时候还小媳妇似得哀怨的看着她,晏繁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拜拜了您那。
一路上,晏忠和秦年一直保持沉默,乌清,更不用说了。
倒是乌天和晏繁聊得挺欢。乌族所在的极北之地,风土人情和云国有很大的差异,晏繁听得津津有味。
踏入晏府,关上门的一刹那,意外骤生。
乌清捂着胸口,猛地喷出一口血,点点滴滴溅上墙壁,额头上青筋暴凸,瞬间沁满了冷汗,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脸色变得苍白,他紧紧握住拳头,咬牙死死的克制着。
晏繁惊呼一声,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乌天已经冲了上去,堪堪扶住乌清快要软下来的身子,一边从怀里掏着什么东西,可是越慌张,东西越发掏不出来,不由得急红了眼。
秦年见状,眼神一凛,她一把拉开乌天,快速审视了一眼乌清的情况,冷静的说:“先把他扶进去,我去拿针,晏繁,过来帮忙!晏忠,去拿药桶。”说完步伐匆促的离开。
晏繁闻言连忙上前,和乌天一起扶着乌清,时间紧急,来不及回西苑,离这里最近的,就是晏繁的院子,现在也来不及顾及什么忌讳了,只能把他扶进了晏繁的院子。
乌清脑子里混混沌沌,意识已经被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意所击溃,逐渐模糊,他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随着身体的摇晃他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一张映在阳光下沁了汗的脸,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嘴里溢出血,却没有任何声音;头一垂;最终还是抵不住痛意晕了过去,手无意识的缩了缩,想要抓住什么。
晏繁费力的架着人;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小茶,快去端盆热水。”说着一脚踢开门,和乌天一起合力把乌清给挪上了床。
乌天用袖子勉强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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