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布罗的集市》第61章


进了院子后,一个农村模样的老太婆迎了过来,见了我们仨很是高兴,我以为是褚思维请的保姆或管家之类,她介绍说是她母亲。
“我父亲去世了,只有这个母亲,还有个弟弟在厦大读书,但他从没来过这里,也许他觉得肮脏吧,但他读大学的所有费用都是我支付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嘴轻轻地抿了抿嘴角,有些想哭但似乎又觉得不值得的感觉。
后来看电视剧《潜伏》,每当看到谢若林拿着两根金条问孙红雷,“我手里的两根金条,你能告诉我哪根是高尚的,哪根是龌蹉的。”这情节时,我总会想起此情此景。
“这栋楼起码值几百万吧?”那是2006年,房价远没有现在这么高,所以我会这么问。
她笑了笑说道:“乘上个十吧。”
她见我被显然地被这天文数字吓到了,又接着说:“这是我的整个青春,现在来看,或许是整个生命。”
我没有再说什么,瑾基本全程都没有说话。屋子里装修得很豪华,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豪华的房间,所以根本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我们进屋后,在二楼客厅坐下,她母亲过来倒了水,端来了一些刚洗的水果,然后就去厨房做饭,估计是这里很少有人来的缘故,她母亲见到我们后很是高兴。
“她这人就这样,见到我和同龄的人玩就特高兴。”她笑着说。
“你父亲呢?”我问。
“死了好几年了,他临终前都不肯见我,死了后我给他立了块碑,修了座大坟,是周围邻村最大的。”她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
“有后悔吗?”
“谈不上,有得必有失,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死了又有何妨。”她似乎很轻松。
我看了看瑾。她两眼盯着电视机里播放的广告发呆,木然地听着我们的谈话。
她说完后笑了笑,伸手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然后又放开。瑾转头对她笑了笑。
她接着说:“我初中时有个班主任,他的格言是,人生就是为了两个巴,上面为嘴巴,下面为****。”她似乎也觉得说“****”这两字不雅观,看了看我们,把话停了下来。
记得以前不知谁说过,女人只要隐私部位给你看过,就和你没芥蒂了,或许正因为如此吧,我们大家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她又继续说道,“只是当他把我压在他的床上的时候,我就跑了出来。”她顿了顿就接着说,“不是因为别的,那时觉得他太老了,还拘楼着背,而且人邋遢,经常不洗头发,满脸都是油,特恶心,那时他住在我们女生寝室楼下,每天都看到他打老婆和孩子,他老婆其实蛮漂亮的。”
“你不会去告他吗?”
“那时我才初二,什么都不懂,我天生健谈,和谁都聊得来,所以他或许认为我是那种很随便的女生吧。”
“你毕竟是他学生啊?”听她这么说,我还是有些吃惊。
“从古至今,找学生当老婆的老师少吗?男人都他妈禽兽,除了想那事还会干什么?”她看了看我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不是说你,但大多数人都如此,越有才的人越如此,对了,他很有才的,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当然越是写小说的男人就越风骚,他就是想把你睡了,你看过《废都》吗?里面讲的都是些文人。”
我点了点头表示看过。
她接着说:“后来我也想开了,要睡就睡商人,至少他能给你物质上的满足,文人能给你什么?等他发达那天跑得比谁都快,杜十娘的故事你听过吧?还有,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写得多好,但你看他怎么对待崔莺莺的?。”
这时,她母亲过来换水,她就停下了话,待她母亲走后,她继续说道:“我曾经也碰到过一个写网络小说的,文笔很好啊,我约他见面,本来准备和他上床的,但他一见我很漂亮,就说有多爱我,要和他老婆离婚啥的,我直接就把他甩了,你他妈这种鬼话,你就是想两个都要,我最心烦别人骗我,就拿我现在这男人来说吧,年龄比我母亲还大,但他有钱啊,每个月就那么几次,当被鬼压了,然后我可以去找年轻的啊,还不用花钱,你说多好?”
“那他怎么给你买这么贵的房子?”
“也不全是他的,修而已,几百万吧,家具都是我自己买的,地是以前一个房开商的,坐牢了,非法集资。”她想了想又继续说:“好像是诈骗罪吧,反正就是这之类的,判决那天我没有去,无期,现在应该减刑了,出来都应该70了,朽木一条。”
“那他对你还不错的。”我说。
“我跟她时还是处女,他是内地的,我那时可是天天陪他,他想我跟她生个儿子,后来还真怀上了,这块地他本来计划用来修个疗养院的,后来可能预感到要出事吧,就转移到了我名下,想给我和孩子留条后路。”
“那孩子呢?”
“做掉了啊。”她说起来很轻松。
“那你不怕他出来后找你麻烦?”
“他敢吗?我能混到今天,我白道黑道都不怕。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当利润达到10%时,他们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时,他们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她加重了语气接着说道:“这些房地产商,没一个是他妈好人,前期都是非法融资,资金链一断裂就跑路,过两年我就把这房子卖了,鼓浪屿可是寸土寸金,我也不知道会活多久,去其他地方买个小区房,找个公务员嫁了,或许等他出来时,我都已经死了,所以第一我不怕他,第二我会坑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死不了的,没那么严重,不是都可以出院了吗,医生说只是不能生小孩了。”我说,“去我们那里吧,我们那里房价比较便宜。物价也不高,你去买套房子,剩下的钱吃两辈子都没问题。”
“这东西易复发嘛,到了三期就完了。干脆去了嫁你吧,我们二女共侍一夫。”她笑着搂了搂靳瑜瑾,靳瑜瑾笑了笑没有回答。
“咦,你怎么没着梅毒?”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我们不是夫妻。”我探了探手说。
“哇,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太少了,不是夫妻还整天陪着。当然这种事情,如果是夫妻早就离婚了,只要你对我俩好,我俩以后都嫁给你吧,你就可以享齐人之福了,即使你没有富贵利达,我们也不羞不泣。”她说这话时,看着瑾笑了笑,瑾也附和着笑了笑。
“你说你只读过初中?我的意思是能把古文插入到现代汉语中并用得如此流利,应该不止初中水平。”
“可以读书啊。读书比穿金戴银有用,古时候的妓女都要学琴棋书画的。梁红玉、李师师、陈圆圆、董小宛哪个不是饱读诗书,能歌善舞的。就拿那陈圆圆来说吧,那白居易估计是银子少了,上不了,才写了那么一首诗想哄她上床。”
“那是吴伟业写的,白居易是为杨贵妃写的,他们都不在一个朝代,想上也上不了。”我说这话时,看了看靳瑜瑾,她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我俩说话间隙又看一下我俩。
“就这意思吧,你懂就行,白居易《长恨歌》嘛,‘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我知道写杨贵妃,吴三桂‘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放了满清鞑子进关嘛,《鹿鼎记》中有描述的,只是我记混了而已,我的意思是想证明商人比文人可靠。”
我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认识现在这个的。”我指了指这房子,意思是给他修房子这个台湾人。
“圈子,你接触的是什么人,就融入的是什么圈子。我接触第一个时,就是那个地产商,就进了这个圈子,我把他们睡了个遍,钱就到我这里来了。”
“但他不知道吗?他给了你这么多钱?”
“他给这区区几百万算个屁。这种事,你不懂,你如果不睡个遍,就都知道了,但如果睡了个遍,就都不知道了。”
“因为他们都不会给对方说了。”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想起了大学时黄依那个所谓的处男破坏小组的事情。
“当然这些也要靠运气,还要用一定的权谋,要善于驾驭,正所谓‘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如果你不善于利用运气和使用权谋,那你就只会沦为一个小姐。”
听到她说‘小姐’这个词时,我看了一下瑾,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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