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布罗的集市》第63章


如此过了好一阵子后,我问瑾:“咱们去哪里呢?”
“不知道。”瑾依旧神情木然地坐着。
“西双版纳吧?”我试探着问。
“钱够吗?”
“还很多。”
她就再也没有说话。
当天下午,我就买了去西双版纳的转程机票。第二天到昆明时以是下午,休息一晚上转机到达西双版纳。
在西双版纳玩了三天,期间她状态一直不好,基本很少说话,我们住的是标间,一人一张床,我本来准备给她说,我想回贵阳找个工作,租个房子让她好好养养精神,但见她如此,也就不好开口提出,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她的话突然变得多起来。
“哎,晴川兄,你会弹《孽债》那首歌吗?就是唱美丽的西双版纳那个。”那天晚上她突然问。
由于当时我在厦门买的吉他还带着,见她这么问,也没多在意。
“会,只是没有原版的谱子,自编的,不知道能行不?”
“能唱就行。”
“我给你伴舞吧。”她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裙,跳起来煞是好看。
我弹唱了两遍。
“换首歌行吗?”我问。
“就这首吧。”
“《Scarboroughfair》行吗?”同一首歌弹了两遍,确实有些厌烦,所有我试探着问。
“最后一遍吧,当我求你最后一次。”
“瞧你说的,没事。”
我又弹了一遍。
“还要继续吗?”我问。
“不了,我只是喜欢这首歌而已。”她跳得有些累,就喘着气躺在了床上。
我怕打扰到她,就没有再说哈。
隔了良久后,她突然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见她有些感伤,我如此问道。
“是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想来西双版纳吗?因为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的妈妈,我出生的时候她就难产死了,爸爸本来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但由于伤心过度,就开始喝酒,后来酗酒成性,经常酒后惹事,我从小就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所以有时候我常想,或许我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死或许对我来说也是种解脱吧。”
“你想太多了,我们明天回贵阳吧,到那里我去找个工作,待你完全康复后,你愿意上班就上班,不愿上班就在家待着,我养你。如果你不愿意在贵阳,我们去别的地方都行。”我试探着说。
“谢谢你。”她说,“就去贵阳吧,习敬轩在那里。”
“嗯,我们每年清明节和过年时都可以去给他扫墓。”我答。
她看着我笑了笑,继续说道:“还记得那首《Scarboroughfair》吧?”
我点了点头
“好好活着。”她说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说。
“你记得吗?我曾说,如果我死了,你记住要把我记下来,要用笔记下来才行。如果我死了后,你不要太难过,不要像现在一样没有理想,没有追求,在混混霍霍中过日子。”
“不会了,你怎么总提死字?咱们现在不是好好地吗?啥病都没有。”我当时理解为她依然对她的病情很担心,毕竟还未完全康复。
“这事你得答应我,亲口答应我好吗?”
“行,只要我不比你早死。”我答。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我说。
……
后来她说了很多,由于那几天走路实在太多、太疲倦的关系,我应和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她已经死在了床上,吃了一大把不知从什么时候买的安眠药,死得很安详,嘴角带着笑,但脸色苍白得要命,也因为如此,嘴角的黑痣更加显眼。桌上放了一张纸,写着:“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习敬轩死时,我当时就想一走了之,可一直下不了决心,后来染上了这病,就更没脸去见他,谢谢你带我治好了它,从治好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走了,《Scarboroughfair》里的Parsley,sage,rosemary和thyme这四种植物其实是一剂草药,一种据说能医活已死之人的草药,但遗憾的是它却无法医活已死之心。ILoveyou!靳瑜瑾。”
她就这么走了。这就是我最爱的人靳瑜瑾。
她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她爱我,临死时却在纸面上留下了“ILoveyou!”,而我也一直没有搞清楚她对我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尽管我依然一如既往地深爱着她,直到她生命地最后一刻,我才意识到,或许她并不爱我,或许她一直都没有爱过我,更或许一直以来我只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
这么多的“或许”,或许都只是一个假设,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深爱着习敬轩的,他们才是真正彼此真心相爱的一对。
……
她死后,我带着她的骨灰到了回到了贵阳,然后把她的骨灰寄存在凤凰山公墓的大殿里,后来找到习敬轩的父母,经过一番交谈后,他们同意把瑾的骨灰与习敬轩的葬在一起。
我去到习敬轩的墓前,找人刨出他的骨灰盒,我跪在墓碑前把瑾的骨灰轻轻地倒了进去,然后埋进了地里,重新竖了块有两人名字和照片的墓碑。
一切完成之后已是六月,那时满山的凤凰花开得正艳,鲜艳如火,整个凤凰山像要燃烧了一样,一只乌鸦在不远的一棵枯树上“哇……哇”地叫着。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我想起了瑾读《诗经》时的情景。我苦笑了一下。
凤凰花开,离别味道。记得林清玄写的《少年游》最后那一段话——若干年来死生以赴的生活竟然就要过去,没有丝毫痕迹,正如大鸿过处,啼声宛然在耳,纵是啼声已断,却留下来一片感人的凄楚。而个梦凤花凰的少年,也只是像别人静静地等待分离,在日落前的山头站着,要把斜阳站成夜色,只有夜黑也只有夜黑,才能减去白日凤凰花余影的红艳吧!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默默地往山下走去。
第十六章 结局
更新时间2016…6…12 15:18:21 字数:1097
张朝阳说,生活的枯燥,精神上的苦闷,再加上人生路上的各种心酸等等,一个人在经历了很多痛苦、压抑以及内心的奋挣之后,会产生一种自我怀疑,即便是即成的事实,也会找出各种理由去否定,久而久之,我们习惯于相信自己的内心感受,而不愿意去相信眼睛和耳朵。
我不是很喜欢张朝阳,他似乎总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另外还带着一丝独有商人的狡黠,但相对于某知名网站马总的道貌岸然,我倒是更喜欢他那放荡不羁式的真诚,最关键的是,他是学物理的,我对学物理专业的人有一种特殊的好感,我觉得把这个专业读完后还不会显得木讷的话,我觉得就已经是最棒的了。
我后来曾到厦门去找过褚思维,我们生活了将近一年,但还是分手了,她说我们做朋友还行,但不适合结婚,因为我忘不了瑾,她行事风格有些后现代主义,但她骨子里却是一个希望从一而终的人,更或许正如张爱玲所说,“男人如果彻底懂得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徐志摩说,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2014年7月的时候,涪川中学举行110周年校庆,被几个老同学死拽着参加了,当时台上一个模样乖巧的女生正唱着《Scarboroughfair》,她的声音很动听,我用力地拍着手,她像我笑笑。
我仿佛看见了瑾远远地向我走来,那是一片五彩斑斓的天空,她站在七色云彩上向下望,眼瞳中流泻出淡淡的忧郁,我的心感觉到一阵绞痛。我们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激情,没有难舍难分的爱恋,更没有生死相许。或许后悔过,只是那淡淡的哀愁就像天空里瞬间飘过的云彩,被她轻轻地挥了挥衣袖,悄然带去,只是,却带不走我心底这丝微莫的悲伤。
当岁月流去了无数的曾经,但还是未曾带走记忆中曾对你的那份执著的感情。不思量,自难忘!
不管我们是否相互爱恋,但至少我曾经是那么爱你,还记得你的模样,你的音容,你的笑貌,即使没有了那份爱恋,你仍然是我心中不可磨灭的记忆,无论我的未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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