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折花》第83章


作为国相下得命令,作为大夫救得人命。
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她抬眼,重复:“没有被抛弃,不久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你是朝廷的人?”人群里传来一声质问:“不然为何口口声声都是在为朝廷的走狗们说话!”
而他们最痛恨的,就是朝廷安坐于高台之上,视人命为蝼蚁,不理解他们痛苦与挣扎的那些掌权者们。
一番纠缠下来,闹得动静挺大。越来越多的镇民们开始往花荼兮所在的方向聚拢,相互之间不断在交头接耳,她隐隐听见什么不是好人身上有药云云,势头瞧着十分不对,竟是有几分要暴动的样子,甚至有几个人已经按捺不住,一身的暴戾之气。
最后还是那先于花荼兮搭话的老媪开了口:“先找个地方把这两人关起来吧,若是朝廷真有人来了,也好跟他们谈谈条件。”
说罢就在心里琢磨,也不知这两人身份高不高,到时候能不能派得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虐季同学啊,看他都被屠兮给公主抱了!
☆、第六十三章 茕茕独立
花荼兮在一旁听得清楚。
黑水镇的这群镇民虽说被压迫的久了,脑子却是转得快,时刻都在为自己谋划生计。她总共说了没几句,这些人就从字里行间认定了他二人是从朝廷来的,打算要绑了关起来谈条件。
花荼兮略略想了想,握上腰间玉凉剑的手又缓缓收了回去。
关起来?
那感情好。
有的在这陌生地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还不如找个踏实地方歇歇脚,季了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不是还要谈条件么?到时候等莫冉折找来了,指不定还能立刻就得到消息,多省事。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想在这里与人起什么冲突,毕竟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寡不敌众,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花荼兮心里有了计较,嘴上便顺着愤愤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关起来?小心我命人将你们这群不长眼全关起来才是!”
典型的二世祖语气。
那提议的老媪一听,原本还有几分的犹豫顿时散了,准备差人前去绑了他们。
季了虽然昏昏沉沉,但意识还未曾全失。他不放心花荼兮,听到动静,他吃力地半支起身子,唤了她一声道:“不要起冲突。。。寡不敌众,会吃亏。。。”
“嗯。”花荼兮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冽。
季了闻言稍稍安心,手上力道一松,有些支撑不住,情形看起来很不好。
花荼兮眉心一蹙,几步走至他身旁:“不用绑了,” 她弯腰重新将人抱起:“走吧。”
拿着绳子的众人面面相觑。
见没人领路,花荼兮催促:“赶紧的啊。”
——
“这里便是曾经关那医使的地方,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好好待着吧。”
众人押犯人似的把花荼兮二人带到了一处,说完就“砰”地把门甩上了,外头传来叮呤哐啷的链条声,想必是栓紧了。
花荼兮被飞扬起来的尘土逼退两步,她立刻转身挡住,以防呛到季了。
有人看见她的动作,嗤笑了声,阴阳怪气道:“哟,这么护着你的同伴?别护了,瞧他脸色这么难看,估计撑不了几日了,我奉劝你离他远着些,可别被传染了一起见阎王。”
花荼兮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她环顾四周,找了个最干净的地方把季了放下。
这种平时没人来的可比黑水镇的其他角落要清爽得多了。虽然被像猴子似的关起来难看了些,但好歹季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再碰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因为。。。这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牢笼。
没错,牢笼。
先前这些人说烧死医使的时候,花荼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画面,只他们觉得太过放肆。而今这一条条铁打的栏杆四面八方地杵在自己眼前,下面就是堆积成山的柴火,她就有些不好了。
他们说的烧,竟是这么烧!
这铁打的栏杆一旦被明火舔过,那不得将人烫下来一层皮!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给,可真够狠的。
花荼兮晃晃脑袋,不再去想这残忍的画面,眼下最重要的,是季了突如其来的病症。
是被传染了瘟疫?还是这是普通的伤寒?
可她又不是莫冉折,哪里会看病?花荼兮完全没有头绪,她深吸一口气,只好先做些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只是她以往真的粗糙得很,连自己都不怎么会照顾,更不用说别人了。
于是花荼兮开始细细回想,自己生病的时候莫冉折到底是怎么做的。
是不是先要降温?可是没水啊。
还是说要保暖?要不脱件衣服给他。。。
花荼兮一时拿不定主意,探在季了额上的手不动。
季了似乎好了些许,又好像糊涂得厉害,以为是从前的她在跟自己胡闹,语气有些软还有些无奈:“别碰。。。别闹。”
花荼兮身子一顿,垂眸看他:“你当自己是大姑娘吗,碰个一两下怎么了,矫情。”
“。。。”季了清醒了些,对上眼前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睛,默默无言了半好半响:“会传染。”
花荼兮却睨他一眼:“不怕。”
季了看着她,黑沉的眸如一口深幽的井。
花荼兮叹了口气:“睡会儿吧,这里条件太差,你暂且等等,待莫易来了之后让他救你,保管一刻钟你就能上山打老虎了。”
季了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似讽死笑,然后慢慢阖上了眼睛。
——
花荼兮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半刻都没有闭眼,老觉得心神不宁。果然到了后半夜,季了开始陷入了昏迷,怎么也叫不醒。
她挨在他身旁,听见他冷得牙齿直打颤,神色也变得极其痛苦。
花荼兮白着脸站起身,抽出缠在腰间的玉凉剑,提起真气狠狠劈向那栅栏外的铁链。
一声脆响过后,她干脆利落地破开了牢门。
花荼兮一言不发地冲向离得最近的屋子,也不管深更半夜会不会把人吓死,一脚踢开房门。
“!”屋里的人睡得正熟,冷不防见一团乌黑的人影闯进来就要尖叫出声。
“闭嘴!”花荼兮执起明晃晃的刀刃,恶声恶起地恐吓。
“。。。”床上的人打了个冷嗝,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见自己吓到的是个小姑娘,花荼兮稍稍缓和了神色。只是她没时间去顾及别人的情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开始动手挑自己要的东西。
火石、灯盏、柜子里的被褥,就像个强盗似的搜刮。。。虽然尽是些破破烂烂的东西。
被她吓着的姑娘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趁她不注意就想跑出去喊救命。
花荼兮眼疾手快地把人拉回来:“住嘴,不然削了你舌头!”她把被褥往她身上一扔:“拿好东西,跟我过来!”
小姑娘腿都软了,兢兢战战地应下。
花荼兮走在前头,路过桌边的时候,眼神一亮。
这里竟然有水。
“能喝吗?”她指着壶问。
“能。。。能的。”
花荼兮嗯了一声,把灯盏往小姑娘怀里一扔,抄起桌上的茶壶就走。
“。。。”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的小姑娘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不是来劫财劫色的,而是拿不了这不多东西,找了个跟班。。。
——
花荼兮脚步飞快,几乎是用纵得纵了回去。
她踢开铁门,一片昏暗中,季了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没个起伏。
花荼兮觉得自己的手有些软,几乎兜不住那些抢来的零零碎碎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见过季了这幅样子,就算当年在勾栏院里把气息奄奄的他带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虚弱过。
被威胁的小姑娘哼哧哼哧从后头赶过来,一看这情行,呆住了:“你。。。你是白天被关起来的那个人!”
小姑娘盯着地上麻绳粗细的铁链,瞠目结舌地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废话少说。”花荼兮声音冷得掉渣,她一边用棉被把季了裹起来,一边命令:“点火,烧水。”
季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了,她不敢随便给他用这里的水,就连茶壶里的,也要烧过煮沸才行。
小姑娘被她狠厉的表情吓着,乖乖地捡起扔在一旁的火石,先把灯点了起来。
“啊。”她看清季了的面庞,轻轻叫了一声。
花荼兮心头一跳:“怎么了?”
小姑娘仓皇地摇了摇头,明显因为害怕把话咽了下去。
“说!”
她发出一声呜咽,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的姥爷也跟你的。。。你的同伴一样的症状,脸色惨白,上午得的病,下午人就没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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