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_sinto》第37章


可接受了呢?
他想起这几日,想起曾经可笑的自己不惧忘记。
“那么,等你准备好了,再来找我……”徐珏再没有要聊下去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开,他走了好几步,又停下来,并不回头,将手覆在腰间的玉佩上,玉佩的凉意便很快渗透进他的骨髓。
这是徐家的玉佩,他的玉佩。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母亲捡来一个哥哥,将他的玉佩分成两半,给了那个头发脏乱,衣裳破烂,满身污泥,一双眼里却冰凉无比的少年。他为此哭了气了整整七天。
有了玉佩,便是徐家的人,是他的哥哥,徐家人不多,却会倾尽所有对这人好。
这人天赋异禀,不善言辞。
他嫉妒他,厌恶他,却也同他一起玩耍,躲在他的身后。
这个人无论怎样都会迁就他。
如今,徐家已灭,徐青把玉佩还给了他。
从此,徐青不再是徐家的人,不再是他的哥哥。
但是——“我希望你告诉他,”他的双手却捏得极紧,声音似乎颤动着,“告诉我的哥哥,停手吧,这不是他的错,既然活下来了,就该好好活着。”说罢,他再无留念。
凉云盛心里隐隐有股不安,但他也说不出来是哪不安,就跟前往梁家住宅时一样,沸沸扬扬的街市上远远望去,都是未卜的迷惘。
易墨有事瞒着他,这他是知道的。但他不想问,不想知道。
他已经像漂泊的小舟,在一望无际的海上漂泊了很久。他习惯了狂风暴雨,摇摆不定,同时一无所知的前路,百无聊赖地过活每一天,佯装洒脱,假意欢笑。但他也期望这份路途会有一个终点,他会在电闪雷鸣的时候遇到一座小岛,不用太大,即便是礁石也好,只要能容纳进他就好。然后他可以倚在那块礁石旁,停泊在岸边,安静又沉沉的睡去,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想,听风吹过他船帆的声响。
易墨就是他的小岛。
猝不及防地遇见了,害怕地不敢接近,最终满心欢喜地接受了。
他害怕,自己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身边还是冰冷的海水。
他经不起第二次打击。
现在就好,这样就好。
但是现在,他还是惶恐不安。
某煞神正目光阴桀得盯着他好么?瑟瑟发抖。
凉云盛觉得他绝对不能和章淮汤再待在一块儿不然铁定会出事。等易墨什么的太无聊了,他得找点有趣的事情干。
半晌,他敲定主意,抓住过街的一个人笑眯眯地问:“兄台,青楼在哪?”
易墨很焦躁。
他找不到人了。
他和徐珏的谈话不算长,也足以使凉云盛这种耐不住性子的人感到不耐烦了。
于是他一出饭馆就怎么也找不到一身红衣。
他知道凉云盛很有可能是等急了就去找有趣的事情做了,但他还是感到害怕极了。
他在凉云盛身上下的魔气在花灯节那天就收回来了,他不敢再下,害怕凉云盛因此置气。而现在人不知所踪,找起来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他正急不可耐,就远远听见一声:“易郎!”
他连忙回过头去看,远远的、黑压压的人群里,露出一点点红,一个人努力踮起脚来,探出小巧的头,使劲地朝他挥手。他知道,那个人的脸上一定是带有笑的,是春花与夜星都不及的美丽。
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穿越人群,不待凉云盛再开口就狠狠地拥住了这个人。
“怎么了?”凉云盛看见易墨紧张兮兮的样子感到好笑。
“没什么,我以为……我以为……”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你离开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傻瓜。”凉云盛像顺毛一样撸了一把易墨的头,笑盈盈地带着些许得意的傲气对他说,“我就走了这么一会,怎么?就这么想念我了?”
易墨把头埋在凉云盛的颈窝,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想,想极了。”
“那你可要看好我了。”凉云盛几乎是用能体现出来的更欢愉的语气一本正经地打趣,“要是哪天你惹火我了,我不高兴了,我就跑到一个你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你每分每秒都想我。”
易墨低低地笑几声:“嗯。”
许久,他才放开凉云盛,仔细地打量着,嘟哝一句道:“你喝酒了。”
“嗯……”凉云盛心虚地移开眼,“没有啊。”
“你去青楼了。”易墨断定,语气稍显不满。
凉云盛哼哼几声,眨巴眨巴眼,才转过头又盯着易墨。
他微微抬起下巴,垂下眼眸,敛着笑,舔了舔嘴唇,小声地呼着热气:“那么,易郎要怎样惩罚我呢?”
一夜笙歌。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就觉得一脸正经的人是正太控什么的不要太萌,然后就嘿嘿……
☆、师兄弟(二)
凉云盛是被噩梦惊醒的。但他一醒就觉得全身酸痛无比,再无睡意。
易墨见他醒了,就给他捶起腿来。
凉云盛一面揉着腰,心安理得地享受易墨无微不至的服侍,一面回味起昨夜的风雨来。
论看着自己的脸上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等到他全身缓和了,他才倒在易墨的怀里,小声抱怨道:“易郎,我做噩梦了。”
易墨不知如何安慰他,用手理了理凉云盛的头发:“别怕。”
凉云盛见易墨纠结犯蠢的样子一下子笑出声来,他仔细地端详易墨,良久他大叫一声:“易墨,你的头发!”
不等易墨反应过来,他先笑了起来。
易墨不知是怎么睡的,头上有一撮头发被压弯翘了起来,易墨不明所以地去抚,想把头发压下来,可手一离开,它就立马原地复活,精神焕发地蹦了起来,还得意似的一颤一颤。
这着实有辱我们狐面墨魔的威严。
“哈哈哈……”凉云盛见易墨依旧不泄气地去压头发,耳尖微赫的蠢得可爱的模样,滚在床上捧腹大笑起来,结果这么一动,全身上下都痛起来,他只能一面“哎哟哎哟”地叫,一面“鹅鹅鹅”地笑。
易墨见他这样,也微微笑起来。
吃早餐的时候来了个说书的,说的是狐面墨魔。
“那狐面墨魔,狡诈阴险,百面诡变……”他讲得津津有味,抑扬顿挫,甚至还屈指成爪,龇牙咧嘴地表演出一种狠劲儿。但那说书人故事讲得精彩,却不知是哪的人,带有一股浓重的口音。先不说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形容,光是那人一口一个“狐面嬷嬷”就够得凉云盛笑了。
“阴险狡诈,凶利狠毒,每次灭门都留下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和凄清的背影哈哈哈……”凉云盛嘴里的东西还没吞下去就实在忍不住又笑话起易墨来,方才才笑得肚子痛,现在更是不好受,但就是停不下来,“这位嬷嬷,你对此作何看法?”
“小心噎着。”易墨无奈,“肚子疼了又后悔。”
“我是那样的人么?”凉云盛为易墨的曲解感到大大的不满,偏生易墨的一双眼睛里戏很多,里面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就是。
“你不吃?”凉云盛吃个包子,喝个粥,易墨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每次吃饭都弄得像易墨照顾小孩似的,令他浑身不舒服。
易墨想了想,说道:“看见你我就饱了。”
半晌,凉云盛才捏捏下巴一本正经地下出一个结论:“易郎,你跟我学坏了。”
“不是。”易墨同样严肃地否定他,为他擦去嘴边的碎屑,“是和你在一起变得更好了。”
“是是是。”凉云盛一本满足。
“一会我得去办事,你这次不能乱跑了。”
“又去?”凉云盛嘴都撅得比天高了,“也不陪陪我。”
“乖。”易墨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那好吧。”他知道易墨都是在忙他的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握住易墨的手,语重心长地教导,“不过你别太辛苦,我都受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急这一时。”
易墨同样按了按他的手,用略带笑意的声音回答道:“好。”
“哎哟!还真险。”余清堪堪躲过一个竹箭,其他的就铺天盖地地向他射来。
密密麻麻的尖刺锐利极了,突如其来,又快又狠,他疾步倒退,身后却猛地立起竹林,层层叠叠,一步步逼近。他的指尖加紧了大大小小的铁珠,依旧往后退,等他靠在一个熟悉的背上时,他轻轻地笑了,手中的铁珠忽然离手,精准朝竹箭砸去,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忽地炸开来。竹箭东倒西歪,碎裂成银白的灰尘。
漫天的竹屑飞舞着,身后一人单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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