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了右手的食指,萨塔尔有些愤怒的望着同僚。对任何一个刺客来说,小小的失误都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更重要的是,会让花费无数心血的行动毁于一旦。要不是阿达姆是一个可贵的高级刺客,他也许现在就会直接用匕首割开他的喉咙,放干他全身的血液。
“没有下一次,阿达姆,没有下一次。”
“是的,伟大的知秘者,菲达因的传道师。”
对着萨塔尔恭敬的低下了头,阿达姆不由为刚刚的顶撞而后怕。眼前的这个半老男子不光是个向子民们讲道的传道师,以前,他更是一个以刺杀术而闻名氏族的菲达因。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就算自己是年轻一辈中的知名刺客,恐怕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
“十字军真懂得办事,割掉舌头的话,这些不识字的女人根本不会泄漏他们在荒野袭击商队的小秘密。”
似乎是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跟随于萨塔尔身后一名男子发出了笑声,望着这帮只能低吼的女人。作为执行同一个任务的伙伴,任何的内讧都会埋下失败的种子,对阿萨辛来说,这是最忌讳的行为。
“昨天,欧洲来的笨蛋们失手了,谢赫很震怒。这等于是给那敌人报警,让我们的刺杀更加困难。”似乎是为了解释自己的暴怒,萨塔尔重重一拳打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欧洲那帮非专业的氏族们,对他们这些职业刺杀者来说,根本就是只会添乱的蠢货,“我们要格外小心,小小的异动,就会让我们阿刹迈氏族(Assamite)陷入灭亡的边缘。”
“就算她的身价再高贵,只带着两名保镖又能如何?”
“没错,据说她只带了两名保镖,也许只有卡帕多西亚的巴特兹值得注意,另一个声名狼藉的家伙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名字就算在这片土地一样的闻名,睡了氏族长老的女人,还把她出卖给了教廷,这种家伙完全不像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家臣。”
“准备吧,她现在就住在我们眼线的别墅中,我们必须尽全力,毕竟,她拥有西方最尊贵的身份。”将一张黄色的粗纸铺在地上,萨塔尔抬手阻止了同伴们的起哄。对任何一个出身于阿刹迈族的人,任何一个自称为“菲达因”的刺客,刺杀都是一种神圣的仪式,需要仔细准确的来执行属于自己的天命,“所有人记清所有的通道,留四个人对付巴特兹,五个人消灭她,留两个人缠住厄尔尼诺。”
“啊呀呀,被人这么评论的话,就算是当事人再厚颜无耻,也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脸红呢。”
就在刺客们仔细观望地形图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突然打破了沉默,盘腿坐在门口的男人突然发现,一个身穿蓝衣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门口。正露出了一付极其尴尬的神情,望着屋子里满脸惊愕的男人。
清脆的出鞘声里,闪亮的弯刀已经如同毒蛇般缠向他的腰际,醒悟过来的守门人恼羞成怒般的挥刀出击,狠砍向了这个不知怎么能够摸进屋子的青年。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守门人那千锤百炼般的一击只砍到了空气,年青人的右拳已经深深陷进了他的面孔里。
彻底被打烂的面孔,就像是烂蕃茄般溅出模糊的汁水,保持着挥刀姿势的守门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已经被冲力挤成稀烂的他,甚至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打碎了自己的脸。
“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要记得关门,不过真没想到,我的威名竟然连这种乡下地方都有人清楚……”甩掉沾在拳头上的碎肉,厄尔尼诺满脸黑气的走到了屋里,竟然就这样闯进刺客的包围当中。房间里弯刀出鞘的声音早已经连在了一片,折射出一片迷离的光彩,“我前面似乎听见阿刹迈想要杀什么人,而那个人,似乎是我的饭票啊。”
“杀。”
用布满青筋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刀柄,萨塔尔的瞳孔缩成了灰绿的一点,暗杀目标的家臣竟然出现在了这间屋子里,如果让他逃脱的话,阿刹迈立刻会被推到浪尖风口上。
被西方骑士恐惧的称为“阿萨辛”刺客们,已经默契的挡住了这间屋子的每一个出口,还有两名同伴戴着刀爪般的拳刃,随时准备跳起以防对方突破房顶逃脱。
“绝对不能让他逃跑。”
“谁说,我要逃跑了?”
看着那鹰爪般弯曲锋利的拳刃,厄尔尼诺的笑容渐渐罩上了一层寒意,微伸的五指上燃起了暗淡的红芒,随即在爆裂声中化为了炽热红焰。
“我这只手炙热如鲜红烈火!他高声叫我抓紧胜利!”
燃烧着手指轻松融化了大马士革钢制成的刀剑,可怖的热量直接烧焦了活生生的血肉,在敌人刀剑中挥拳的青年依旧保持着高雅的姿势。刺客们训练有素的刀锋甚至沾不上他的一片衣角,只能跟随他一起跳着死亡的舞步。
赤红的火焰像是流星扫灭了屋内的阴暗,高温的火蛇在舔食着敌人的躯体,被包裹在一片真红地狱中的厄尔尼诺,就像是地狱恶魔般发出了咆哮般的笑声……
外篇和正章的进程一样,而且互有关联,大家有兴趣可以对比下
VI、死亡集落
“阿萨辛刺客,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丝制的衣襟下摆直拖在地上,被血污染出了一片黑痕,蹲在地上的巴特兹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追踪而来的他总算是看见了一个活口,一向行事火爆的厄尔尼诺,这次多少算是留了余地。
眼前的整间房子象是被火龙卷肆虐过一般,所有摆设都变成了焦黑的废墟,泥地上到处是淤积的血水,像蛛网般绘出了密集的红线。
阿刹迈族的刺客几乎都变成了扭曲痉挛的焦尸,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双腿被齐根打断的人,正不停喘息着躺在他的面前。这帮家伙在十三氏族中是出了名的死硬,哪怕就算是身份暴露了,依旧是一声不吭的趴着。
“你的办法太温和了。”一直靠在墙边看着角落里的四个女人,厄尔尼诺不由冷笑了起来,两指轻轻一捻,顿时燃起了一点近乎白色的火光,“要不要换我来?”
“极端的暴力只是浪费时间。”
黑暗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两点闪亮的血瞳慢慢亮起,挂在墙角上的油灯突然暴出了一个灯花,照亮了角落中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
慢慢干涸的血水里映出了黑色的裙摆,拉尼娜那张甜美的面孔,被黑暗染上一层淡淡的煞气。
少女踩着极其优雅的步伐,宽大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摇曳,无论是手臂的摆动还是那小巧肩膀的角度,都像是极其精巧的舞步。
这极其美妙、完美的动作,却让在黑暗中漫步的她,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息……
轻轻的提起裙摆,露出了那包裹在丝鞋之中的完美足踝,拉尼娜轻轻伏下了身子,看着面前半身被鲜血染红的阿刹迈血族。
“我能够顺利继位的话,阿刹迈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将被放逐到最深奥的沙漠之中,鹫城会变成一片焦土,所有的神像都将被碾成粉末。”
就像是在孩子耳边低语的母亲般,拉尼娜用那双白净的小手轻轻捧住了刺客的头,声音显得格外温柔。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梦魇般压向刺客的灵魂深处,散发着沉重的血腥和死亡之息。
“每隔二十年,举着梵卓旗帜的骑士,会用战马踏碎你们婴儿的脑袋,然后将你们的男人全部用十字架烧死。骑士们会得到我的御命,给你们留下一百对少年和少女,以方便二十年后的再一次狩猎。”
“说出幕后指使者,我会忘掉今天发生的不快,阿刹迈可以继续延续你们的灶火。”用额头轻轻贴住了阿刹迈刺客的额头,拉尼娜的眼睛就像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又像是在心灵深处诱惑他的恶魔,“如果我失败,就可以解释成一个软弱的刺客没能守住秘密,并不能责怪阿刹迈做错了什么。可怜的人,想不想为这场胜负未定的赌局,为氏族增添一丝希望呢?”
“你能……守信?”
“开恩于一个全是刺客的氏族并不是什么坏事。”感受到对方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颤栗,拉尼娜轻轻移开了身子,看着地上的男人,就算坚硬如铁、让所有国王胆寒的阿萨辛刺客,依旧在她手中化为了柔软的水。
“三天前有人来访问我们的谢赫,但他们披着梵……”
“够了。”
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刺客的额头上,黑色的裙摆在他眼前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弧,站起身来的拉尼娜已经转身走向了大门,“巴特兹,如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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