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变》第235章


听起来警察就像土匪似地,想钱就能抢得来。就算真的是土匪,抢劫也得个过程吧?何况还不是土匪呢! 
什么世道。想当个好人也不成,别人硬把你往坏里想。再说说现在的医院,那都什么破地方,简单直跟屠宰场差不多了。一块钱一针药,他们敢跟你要一千元。还有私下收红包。前些天有个干警老婆生孩子,从接生大夫到护士上上下下全打点到了,就是管电的电工没张罗到。好了,孩子刚生到一半,没电了,没电就没暖气,剩下的滋味大家想像吧! 
都他妈什么玩意儿! 
上官愤愤地揪下一朵花扔到水池中,成天严打,想不到最黑的,就是医院。最可气的是,这种黑,还打不得。什么天使?上辈子都是强盗! 
“生什么气呢,这是。”欧阳明来了。 
“爸──”上官叫了一声后,又恼怒地把脸别到一边,“你来干什么,一点用也没有。” 
“怎么说话呢?”欧阳明威严地。 
“你想让我怎么说?你们开会研究出个什么没有?” 
“这事情大了,连政法委的领导都参与了,他们也发表了看法。” 
“那结果呢?” 
“晓飞那天开的车,不是你们刑警队的,是龙琪的。因为这个,党委会一致认为不能界定为公伤。” 
“他是去给龙琪还车的!”上官嚷起来。 
“那还是说明不在执行公务啊!” 
“那你说怎么办?” 
“他现在要还是陆文辉的女婿就好了。”欧阳明突然冒出一句。 
“对,他要还是陆文辉的女婿,那就肯定是公伤,别说几十万,就是几百万,也没问题。”上官的口气尖刻起来。 
欧阳明沉默片刻,“每次看着受伤的干警,我就在想,什么是小康水平?” 
“您现在还有心情谈这个?” 
欧阳明摇了摇头,“人生四大事──生、老、病、死,前二者是自然规律,人力不能抗拒,后二者,人却可以勉力维持。小病小痛,块儿八毛就解决了,老百姓能负担得起,可大病呢?得病没钱看,自然就是一个死。生与死也得钱决定。所以我想,小康,不应该是温饱,而是得了病能看得起。” 
上官听了这话,也是颇多感慨,“照你这么说,没几个人是小康了?” 
“是啊,一般的百姓,谁家得了重病不是倾家荡产,连亲戚朋友都要借个水净溜光的?”欧阳明拿出个存折,“我打电话回山西,让你叔叔把乡下你爷爷留给我的祖屋卖了,还我的一点积蓄,加上局里同志们的捐的一点钱……先应应急。” 
上官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填了医院这狼口。 
半夜三更的谁来电话?铃声狂叫数次后,汪寒洋不得已地从床上起来,“喂?” 
“我──”陆星的声音很低沉。 
他从来没在这时候打过电话,汪寒洋差点把话筒扔掉,这些天的坏消息实在太多了。 
“有事?” 
“方晓飞的医药费出了点问题……” 
“不会吧?公安局会没钱吗?”汪寒洋着实纳闷。 
“怎么都这副口气?你以为公安局是养鸡场?养着数只下金蛋的母鸡?市局还算好的,下边有些县里,穷着呢。” 
“至于嘛,警察受伤没钱,那谁当警察?”汪寒洋质疑。 
“警察公伤有专款,这没错,可现在,对方晓飞受伤的情况,领导们已经有定论了,非公伤,所以他们局里承担的部分很小。” 
“那也救人要紧!”汪寒洋有点急。 
“那就得报批财政局,不过……”陆星想了想,“话得从头说,公安局陈局长,你知道吧?” 
“我还真不知道。” 
“那听好,我一说你就知道了。今年不是领导换届吗,陈副局长以前是西片的所长,升了级成局长了。就在他任命的前两天,他抓了市人大主任的小儿子。结果市人大主任火了,他不在陈局长的任命书上盖章,说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儿子我什么时候给你签字。陈局长也火了,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在任命书上盖章,我什么时候放你儿子。这事儿给僵住了。” 
“这又干财政局什么事?”汪寒洋越听越糊涂。 
“财政局专管拔款的副局长是市人大的外甥媳妇。” 
瞧这弯儿拐的。可汪寒洋还是不明白,“这又干方晓飞什么事呀?” 
“陈局不是专管后勤的嘛,医院要医药费就找他。财政局这次就是专想让他吃个苍蝇。” 
汪寒洋也听明白了,事情其实是明摆着的,领导们手松一松,钱就有了,领导们手紧一紧,钱就没有。如果方晓飞还是陆薇的未婚夫,现在给他抢着缴医药费的人恐怕已经排成长队了。这个傻瓜,真是得不偿失。 
“瞧你们这些公仆,还真不会客气。社稷,公器也。你们倒好,都把公器当自家的盘子碟子使了。”汪寒洋听不无挪揄。 
陆星笑了笑,“我挂了。” 
汪寒洋再也睡不着了,本来方晓飞受了伤,别说医药费,就是赡养费,他们也责无旁贷,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花钱有时是个难题。 
辗转反侧半天后,陆星又打来电话,“喂,给他转个好点医院,明白吗?” 
“好点儿的?”汪寒洋疑惑。 
“我的意思是,安全一点的。” 
“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在疗养院惹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 
“等方晓飞醒了后,问他吧。” 
龙言从加拿大回来后,就知道了方晓飞的事。震惊之余,开始坐立不安。后来又从汪寒洋那儿听到医院催交医药费的事,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要不要去看看,帮个忙? 
我应该去看看的。 
可是…… 
他的秘书也看出自己的老板有点神思恍惚,想问,又觉得多嘴不太好。正犹豫间,龙言问她了,“小周,如果你的朋友住了院,你会不会去探望?” 
听了这个问题,小周秘书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对方受了什么刺激,她认真地看了看龙言,觉得他总体上还算正常,然后再转念一想,是不是这个“朋友”的身份特殊?比如……老相好的什么的。老板怕老婆知道不好交待?于是就自告奋勇地说:“我陪你去医院。”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朋友生病住院,应该去看望。 
龙却叹了口气,“让我再想想。” 
没等想好,扈平上门了,这是稀客。龙言让小周端上茶。 
来客开门见山,“你不去看看方晓飞?” 
“说实话,我很想。也应该。”龙言说。 
“那为什么不去?” 
龙言一个劲儿地叹气,不说话。 
扈平想了想,明白了。──龙琪现在情况不太妙,若这时对方晓太好,倒像是趁人之危,别有用心。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由他们给出钱,会让方晓飞的以后的处境更难。他这事已经成了焦点。 
“方晓飞,我们责无旁贷。可是……”龙言十分为难。 
“我知道,我有个办法。”扈平说。 
“快说。”龙言催促。 
“找保险公司啊!” 
龙言眼前一亮,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让保险公司出面,他们出钱,这事就可以做得游刃有余了。掩过众人耳目,日后方晓飞就算知情,也不至于下不了台,被人说忘恩负义。 
“方晓飞还很年轻,我们只是想救人。”龙言说。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你姐姐怎么样了?该醒了吧?”扈平问。这几天妲拉没打电话来,他也一直忙着对付公司的董事们,那可真是一群令人头疼的家伙。 
龙言摇头,“不好,很不好。” 
“不是渡过危险期了吗?” 
龙言想了想,“她突然发生了病变……” 
“病变?”扈平自己脸色先变了。 
“由于她一直醒不过来,医生经过再一次确症后,发现她的体内有一种奇怪的病毒,使她的神经系统受到致命的破坏……” 
已经第三天了,龙琪还是没有醒过来,但身体各项指标均显示正常,脸色也很红润,医生也要妲拉不必着急。去病如抽丝,何况是这样的大病,妲拉往马来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暂时回不去,在龙琪未醒来之前,她是不准备离开了。 
这天上午,妲拉在毛巾上挤两了两滴水给龙琪擦脸,突然发现她两颊上有凸起的红斑,心里隐隐地泛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解开龙琪的领口,发现脖子也有,再挽起她的衣袖,胳膊上也有…… 
她让护士去叫医生,医生看后,眉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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