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等花开》第24章

第三十三章　生死关
从菜市场回来，已经十点半了，郦陌茉赶紧做饭，怕杨惠兰饿了。
待饭做好后，杨惠兰并没有吃多少，就睡了，郦陌茉一个人再客厅里吃着面条，没想到母亲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吃完饭，郦陌茉去商场买了个轮椅，这样母亲走路就不会费劲了，她可以推着她到处转转，天天呆在家里会闷出病的。轮椅可以折叠，这样就可以放在车里，到哪里玩也就方便许多了。
晚上，郦陌茉去买了一条鲫鱼，准备炖些汤给母亲补补，饭间，杨惠兰倒是喝了不少，这汤不腻，闲淡合适，挺适合病人的，就算是健康的人，也会喜欢的。饭后，郦陌茉陪杨惠兰看了会电视，就帮她洗刷完，送回床上了。
这些天郦陌茉一直陪着杨惠兰，她的脸色好了很多，但是每次都是吃完就吐，让郦陌茉异常的担忧，天气渐渐转暖，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郦陌茉开着车来到了中山公园，把车听到了停车场后，便推着杨惠兰在公园中转悠着。和煦的日光洒在身上很舒畅，没有一丝的风，万物都在复苏，虽然还是苍白色，但并没有削褪春日的勃勃生机。出来转悠，杨惠兰心情格外的舒畅，公园里有好些老太太在一起练太极，下棋，扭秧歌……好不快活。杨惠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郦陌茉的内疚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其实母亲早就应该享受这样的生活了。
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杨惠兰有些累了，郦陌茉便开着车回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倒是挺悠闲的，和母亲在一起，郦陌茉也没有之前那样劳累，那般疲惫。杨惠兰的病并没有什么好转，可以说是正在潜移默化的恶化，只是在郦陌茉的陪伴下，杨惠兰的心情舒畅，病情恶化的症状不是那样的明显。在这期间，傅君维也曾打电话过来，也曾开车来探望，郦陌茉有些排斥，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留下了我一个人，那么就注定一切不要回头。
晚上天气大变，雷声大作，风吹的窗户咯咯的直响，狂乱的拍打着窗户。郦陌茉起身把窗户都关的死死的，屋内闷热闷热的，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调皮的撞击着窗户。郦陌茉看了一眼杨惠兰，睡熟中，这才回到了房间。
郦陌茉正在被一群坏人追赶，她急忙的往前跑，她不停的跑，那些人在后面不停地追啊，追啊，然而，她却到了尽头，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坏人渐渐逼近……一声巨响，郦陌茉从梦中惊醒，原来是做梦，她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声响，她随意的披了件衣服，往母亲的卧室走去。杨惠兰正在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呕吐，晚上吃的粥全都吐了出来，吃的本来就不多，全都吐出来了，接着是苦水，郦陌茉轻轻的拍着母亲的背，希望她能好受些，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并没有好转，她急忙给母亲穿好衣服，背着她就往楼下跑，母亲这段时间瘦了不少，郦陌茉都能轻易的背起来了。
郦陌茉把车门打开，小心翼翼的把母亲放在后座上，猛踩油门，向医院冲去。
到了医院，郦陌茉把母亲背起来就往急救室奔去，晚上医生大多都下班回家了，只有值班医生，护士都东奔西走的，准备着把她送往急救室，又有人去值班室喊医生过来，医院一下子躁动起来，不一会医生来了，然后联系了杨惠兰的主治医生郝医生。
郦陌茉焦急的在急救室外面等着，大约十五分钟，郝医生来了，他迅速的换上就工作服，进入了急救室。
呆在外面的每一秒，都在紧紧的撕扯着郦陌茉的心，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她不停的踱来踱去……
十分钟过去了……
又十分钟过去了……
接着二十分钟过去了，终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郦陌茉迎向前去，“我妈怎么样了？”
郝医生一边摘自己的口罩，一边摇头，“不要报太大希望，做好准备”，说着走了，郦陌茉看着她，心里有增添了几缕哀伤。
接着，护士们推着杨惠兰出来了，郦陌茉奔跑过去，此时杨惠兰的脸像纸一样苍白，虚弱无力，送回病房后，郦陌茉握着杨惠兰的手，杨惠兰现在虚弱的，连说句话都要费好大力气。
“妈，您别说话，好好休息会”郦陌茉看着母亲的嘴巴动着，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基于她刚从急救室里出来，就赶忙打消了母亲说话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疼痛，杨惠兰点了点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郦陌茉打足了精神，现在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她看着母亲睡去，帮她掖好被角，坐在母亲的旁边，就像小时候她生病时，母亲彻夜守在她床边一样，以便及时发现什么异常。
不小心打了个盹，支撑着头的手猛然一滑，郦陌茉一下子惊醒，看见母亲正直楞楞的瞅着她，“妈，你怎么不多睡会呢？”
“我……”杨惠兰的嘴巴嗫嚅着，并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郦陌茉把耳朵贴在母亲的嘴边，认真的听母亲在说什么。
“我……想再看看……你”杨惠兰费力好大的力气，断断续续的吐出了那几个憋在心里的字，郦陌茉终于听见了母亲的话，杨惠兰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郦陌茉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的帮杨惠兰把汗渍擦去，努力的点了点头，她认真的看着母亲，心里满是心疼。
郦陌茉坐在床边，让杨惠兰看个够，她握着母亲的手，却发现母亲的手冰凉冰凉的，她帮母亲搓着手，希望母亲的手会变得热起来。窗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痕迹，雨滴重重的拍打着地面，每一声都沉重的敲打着郦陌茉的心，病房里燥热无比，郦陌茉的心突然变得特别烦躁，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母亲能够度过这一劫，希望明天快些到来。
第三十四章　车祸
“隆隆”一声闷雷终于冲破了束缚已久的外壳，浩浩荡荡的降临，雨点似乎要把地面打个大坑，病房里显得格外幽暗，沉闷，郦陌茉不禁紧紧的抓住了杨惠兰的手，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孱弱，旁边的呼吸显示器和心电图忽高忽低，郦陌茉按了救助铃，不一会护士就来了，为杨惠兰插上了氧气管，双手按着杨惠兰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然而，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郦陌茉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杨惠兰痛苦的挣扎的表情，简直就像自己溺水后在海里百般挣扎一样难受。一阵紧张的救助之后，郝医生也来了，他翻开杨惠兰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您节哀。”
没想到死亡之神降临的这么快，郦陌茉还没有做好准备，一切都毫无预备的来了，其实她心理知道，只是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哪怕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她觉得杨惠兰会度过这一关，都说好人有好报吗，杨惠兰当然也不例外。
母亲的手还有一丝丝余温，她还在死亡的悬崖挣扎，郦陌茉拼命的抓着母亲的手，希望可以把她留下，杨惠兰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尽管她废了好大的力气，郦陌茉能够感觉到，杨惠兰的手似乎再颤抖着，颤抖着……
又是一个闷雷落下，郦陌茉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母亲的手已经毫无预兆的垂下，在没有了那仅存的温度，郦陌茉再也憋不住那噎藏已久的泪水，她趴在母亲的身上嚎啕大哭。
那些护士毫不留情的推着杨惠兰，拐弯，进了电梯，到了负一楼，里面阴森森的，黑乎乎的，明显是太平间。郦陌茉在里面呆了好久，直到眼睛都肿了，她现在特别无助，然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回到了家里，她给几个亲戚打了个电话，也给含露和虞一打了个电话，然而她俩都不在，含露出国旅游了，而虞一最近在西部开展一个项目，她不想劳烦蓝梓宁，伏嵛岸一个月前也出差去学习了，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含露提议让她打电话给蓝梓宁，被郦陌茉直接拒绝了，说自己应付的过来。
下午，亲戚们都来了，郦陌茉在郊区买了块墓地，母亲爱寂静，那里比较适合。他们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火葬场，第二天便把杨惠兰送去，郦陌茉捧着杨惠兰的骨灰，天空还飘着雨点，比那天小了很多，亲戚们都撑着黑伞，到墓地为杨惠兰送行，在亲戚们帮助下，杨惠兰终于回归土地，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第一次人生的生离死别，郦陌茉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她以前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见那些别离的画面，然而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又让她措手不及。这期间，她一个人面对，一个人忍受，她没有抱怨，或许这才是归宿。解决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