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往事录》第16章


侨亟憬愎凸范频睦潘吹哪亍!?br /> 李蓉脸皮涨得紫红,就要发作,金瑶却拉着聂坤走了。来到走廊上,聂坤也渐渐回过神来:“我不是薄情寡义的男子,我没有主动来找蓉姑娘,真是她拉我来的。”
金瑶“扑哧”一笑:“你真是个呆书生一个,我那话是激李蓉的,你还当真。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聂坤伏着栏杆:“我险些就配不上你了,幸好你来了,否则我……”
金瑶道:“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们真情实意,发生了什么事,都配得上。”
聂坤叹了口气,望着金瑶:“你怎么知道我在她房里?”
金瑶板着手指:“你每天会送一幅字画给我,唯独今天没来,昨日也没和我打招呼,我就问其他姑娘了,她们说你被蓉姑娘带走了呢。”
聂坤低头笑道:“所以你担心我被蓉姑娘抢走,便闯进来了是不是?”
金瑶拿眼睛刮着聂坤:“你也不怕臊,你被谁抢了去,我也不担心。”说着踩着楼梯走了下去。
聂坤望着她,时而善解人意,时而天真可爱,心里毛毛的痒痒的。追了上去:“瑶儿你且站住。”
金瑶果然站住了,转头望着他,只听聂坤道:“我说正经的,我要赎你出去,我要娶你为妻。”
金瑶脸皮登时红如朝霞,又羞又喜,幸好附近并没有人听了去,金瑶嗔道:“你快走,快走。”说着推着聂坤走出了丽春院。
聂坤每走几步便回过头来:“你等我赎你出去。”
金瑶不住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罢。”看着一排灯笼下,聂坤的身影渐渐变小,一直消失在街尽头,金瑶才转身回去。
赫然见到面前的丽春院,两座狮子石像不怒而威,两盏油纸灯笼高挂一旁,富丽堂皇的丽春院就在这儿。
金瑶仰头望着,赎身要五千两银子,要从这囚牢里逃脱,怎么赚得五千两银子呢……一股哀愁莫名涌上了心头。
天上繁星遍布,如一盏盏小灯笼,给聂坤照亮了一条前路,从喧哗热闹的扬州城走到宁静清幽的山路,聂坤心里一直喜滋滋的,如浸了糖浆一般。沉浸在赎金瑶出去,和她一起过耕田织布生活的幻想里。
踩着树影子,聂坤又想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来,自己今天准备送给金瑶的字画,还落在李蓉的房间里。想起来了,只看天色已晚,回去再拿又多有打扰,便准备明天去的时候,再拿字画。
☆、字画
金瑶从李蓉房里拽出去聂坤,李蓉在房里直恨得牙痒痒的,坐在桌旁一言不发。李珍干站在一旁,提起茶壶,一面倒着茶水。
李蓉气不打一处来:“叫你拖一个人也拖不住,眼看就要得手了,却让那贱蹄子跑了进来。也怪我,没先闩好门。”
李珍小心翼翼将茶奉了上去:“姐姐别恼,和那穷书生消遣一次又能如何?他又拿不出打赏银子来。”
李蓉捧着茶,转动着茶杯:“一来证明我比金瑶强,二来她夺了我的花魁,我夺了她的心上人,也让她知道什么叫剜心之痛。”
李珍坐在一旁,替李蓉捏着肩膀:“姐姐何苦,做了也赚不到多少银子。现在我们失了红势,也攒了一些银子在身上,不如求了妈妈,赎身出去。我想妈妈也不会收我们多少银子的,毕竟我们……”
李蓉猛地将茶杯震到了桌上,茶水四溅:“说的什么话?不蒸馒头也争口气,金瑶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你也能忍?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证明自己比别人过得好吗”
李珍垂了下头,心里也感伤起身世来。同样是人,为何自己不比寻常女儿过得快乐,只得委身妓院?同样是姐妹,为什么姊姊能红,自己只能听从她令。
李蓉瞥了一眼木桌,忽然望见一幅字画。伸手拿起来,展开一看,满眼桃花中立着一个女子,秋月眉毛,杏眼圆睁,那模样神情不是金瑶是谁?画上的金瑶对着前面一位男子笑得如沐春风。右边又题有崔护的诗《题都南城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李蓉虽然不认得字,却知道画里的意思,李珍惊讶叫出声来:“这不是那穷书生和狐狸精嘛?”
“你当是《聊斋志异》呢。”卷起了画,李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李蓉拖着李春花来到房里,结结实实掩了房门,把画从柜子里摸了出来:“妈妈你看。”
李春花一大早饭还没吃,被她拖到这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过画细细看了:“怎么了?这幅画是哪个大家画的?值多少银子?孝敬妈妈的?”
李蓉一撇嘴:“妈妈你看上头的人。”
画里的女子和桃花交相辉映,和金瑶有些神似,男子一身蓝色粗布衣裳,倒像是聂坤,李春花啧着嘴,李蓉乘机道:“这上头是金瑶和穷得一清二白的书生。”
李春花道:“这是好事,说明金瑶不厌恶男人了,接客也指日可待了。”
李蓉翻着白眼:“妈妈你怎么糊涂了,这不是厌恶不厌恶男人的问题,这是金瑶情窦初开了,他们两个私自结情了呢!”
金瑶现在是丽春院的摇钱树,却去和一个穷书生去谈情说爱,这是活生生断了李春花的财路。皱起眉头,李春花严肃道:“看来事态不是我想的这样了,好好一颗大白菜却让猪给盯上了。”
看着金瑶难过,李蓉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连忙说道:“妈妈要乘早,现在去阻拦还来得及,等到他们两个‘病入膏肓’了,那就‘无药可救’了。”
李春花点了点头,又笑着道:“蓉姑娘,跟你说一桩事情。”
李蓉神情一下傲慢起来:“有什么事情?”
李春花含了三分笑意:“我想着过几天把你上报上去,去怡春院试试,你看看如何?”
李蓉当了许久花魁,气性渐长,现在再也忍耐不住:“妈妈这是什么话?现在我又不是当红花魁,送到那里去当丫鬟女佣吗?当初我要去的时候,你拦着瞒着不肯上报,现在你倒想起这茬来了。”
李春花道:“肝火别这么盛,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嘛,现在瑶姑娘在这里大红大紫,抢了你的风头,你再呆在这儿,岂不是耽误了姑娘?再说做妈妈的也累,许久不给上头送几个姑娘去,岂不是让怡春院的人生恨。”
李蓉对着李春花冷笑一声:“我肝火旺,伤的也是自己,没人宠幸,耽误的也是我自己。犯不着妈妈操这份心。要往上头送姑娘,你去找瑶姑娘好了,不要拿我当枪使。”
李蓉失了红火之势,要是去了怡春院也不会有多大势头,反而更加埋没了。况且送去李蓉,也是李春花想要保住金瑶,送去了一个李蓉,上头也不好意思又问一个去。李蓉自然是知道的,恨着李春花的无情:“妈妈你做人实在太过分了,当初丽春院犯难的时候还不是我一人撑起来的,现在好转,就要过河拆桥。”
说着伏在床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李春花知道说坏了,却只拿着画也就走了,到底没有去安慰她。
走出房子,李春花叫了账房的管事出来,叫他认了上面的诗词,老管事拿起来仔细望了好久,慢吞吞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这好像是诗,诉儿女情长的罢。”
这样一来,李春花心里就不平了,连忙找到金瑶:“这幅画你看看。”
金瑶才起床,正在妆台梳着头发,听她一言,接过来一看,瞧那画风也知道是聂坤的。转眼看着上头的诗,不由纳闷他怎么题上这样悲戚的诗,总觉征兆不好。又对李春花道:“这幅我想是聂坤带给我的,昨晚我回来躺下才想起,他画还没给我呢。”
李春花冷笑道:“可不是这一幅画的事情罢,你和他是不是情投意合啊。”
金瑶面上泛红,卷起画收进大衣柜里,一面关柜门一面道:“什么情投意合,不过聊的来,经常说话而已。”
李春花挥着手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倒是和你说,你是不能接私客的,若要和他那个,他要先给银子给我。”
金瑶登时沉下脸来:“妈妈一天到晚心里想着都是什么污秽玩意。我和他相识这么久,一直以礼相待,才没妈妈口中那么不知廉耻。”
这话的确,聂坤家里世代都是读书人,到底知礼,金瑶以前也是大富人家之女,“矜持”二字早已深刻皮骨,两人虽心有情意,却连手也没碰过,顶多凑近一点说说话。
李春花自然是知道的,若是这样,也不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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