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儿》第6章


面对她,他心底是怕的……
他低低地唤她的名字:“玉秾,玉秾……”
玉秾望着窗外惨白的月,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滚落,那双眼,美丽的眼是空茫的。
隔了许久,她细弱得声音如来自天外,她道:“疼…好疼…”
闻言,他想起了那日,她失去孩子那日。他叹口气,低头亲吻着她流泪的眼,将缩成一团的她抱到院子里,搁在自己大腿上,宠溺地抱着,他柔声道:“阿秾,朕喜欢你,从见了你的第一眼,朕就喜欢你。”
玉秾没有说话,眼神依旧是空茫的,但仔细看去,又觉得里面暗藏着细碎的流光,让人看不真切。
“阿秾,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你早晚都会得到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一切。”他承诺。
玉秾看着地上婆娑的树影,合上眼,软靠在高祎怀里。
她曾经想要的,现在不想要了,也要不起了。
玉秾甚感疲惫。
“朕还记得,朕曾问你,可觉得朕是个不仁暴君。你还记得你那会儿的回答吗?”
他啄了她的发丝,笑道:“那时,你特别淘气,学了老学究的模样,捻着莫须有的胡须,嗡声嗡气道‘圣上,您做的对,该杀之人就得杀,岂能养虎为患。’”
“那会儿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朕残暴不仁,唯独你理解朕,知道朕的困境。”
她自小生活在军营,见多了生死别离,在边关为了震慑住来犯强敌,别说挂人头了,便是将尸体串在木桩上,形成死人阵都是小事儿。
在军人眼里,保卫自己的家国比任何道德束缚都来得重要。
将士用命杀敌报国,上京里安逸骄奢的贵人们呢?每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翻弄权势。
玉秾只觉得凄凄,她道:“皇上从未去过边关,自然不知边关将士的艰辛。将士们常年驻守边关,皇上若是真的怜惜,便在军饷上多宽宥些。”
高祎低低地笑了,笑得欣慰。
怀里这具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天下大爱,她天生就该属于皇家。
此次,玉堂从上京离开,皇帝赏赐丰厚,玉秾一直相送出京,她便是笑,也难掩眼中向往之情。
这头玉堂刚离开,那头高崇就悄悄地被太后娘娘传入宫中。
太后话虽说得婉转,但高崇也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个宫里要悄无声息地弄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依照太后的意思,他不动手,她有的是办法弄死玉秾。
这个通身尊贵的老太太一辈子都在为她儿子,为她陈家做打算,谋利益。他呢,永远都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高崇的心凉如冰霜,心底的不甘与日俱增。
“太后娘娘,我看王爷未必会舍得动手?”刘嬷嬷道。
太后冷笑:“高崇什么心思,哀家岂会不知?哀家也没指望他会动手!”
“那您今日……”刘嬷嬷不解。
太后眼底闪过冰冷,道:“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他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嫌弃我陈家尾大不掉,掣肘他左右了。”
刘嬷嬷瞪大了眼,惊愕不已,道:“您是说,皇上想要……”
“我可不会让陈家步夏侯家的后尘。”
“再怎么说,陈家也是皇上的母族,皇上不至于如此绝情。”
太后冷笑道:“皇权之下哪有亲情,便是父子间、母子间,兄妹间反目成仇比比皆是。”
“可,万一,万一那人真的成功了,您和陈家不是一样没有活路。”
“成功?”太后冷笑,“哀家岂会让他成功。哀家只是想要皇帝知道,我陈家对他有多重要。”
刘嬷嬷自太后出嫁便跟随左右,自然知道太后手段之毒辣,没想到这份毒辣也能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刘嬷嬷恭敬伺候太后用膳,不再言语。
高崇并没有如太后预计那般与皇帝起嫌隙,一如常态的风流不羁,放浪形骸,时常夜不归宿。
玉秾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每日清闲度日,如果少了高祎偶尔的打扰,她真觉岁月静好。
只是,这般静好,总归是打了折,失了味。
这日,天气闷热,坐在树下阴凉处静听蝉鸣,淡看蝶飞。忽地,耳边传来小厮们的窃窃私语。
“刚才圣上派人来请王爷,王爷不在,听说宫人是在醉花楼名妓的被窝里把咱们王爷拖出来额。”
“难得见圣上这般急切召见咱们王爷,这是何急事?”
“当然是大事儿,你没听说边关告急,摩诃部落联和大单于一起围攻边关。”
“边关不是有玉家军在,怕什么?”
“说你孤陋寡闻,你还犟嘴。再厉害,也挡不住那嗜血吃人肉的蛮夷啊!听说,他们不论死人、活人抓住了就地生火开膛破肚烤着吃了。”
“……”
声音渐行渐远,玉秾的眉头轻蹙。儿时,爹爹还健在,她窝在娘亲怀里听爹爹说起过,摩诃与大单于一直因为玉家军派出的奸细有意挑拨下才常年不合,不至于玉家军腹背受敌。现在,他们忽然结合围攻,不知玉家军可否抵挡得住?
玉家世代为将,守卫边关。男丁最好的结局便是马革裹尸。现在玉家就只剩下大伯父和堂哥哥,她不希望玉家的男丁最后都是如此下场。
可男儿心中那份精忠报国的忠君之心,又岂是她能左右的?
玉秾只觉这天闷热得让人眩晕。
因为边关报急,整整一个月,玉秾都没有在府里见过高崇,高祎也没有来寻她。
日子清闲中隐约透着炎炎的热,燥的,闷的。
边关的持久战依旧继续着,原本以为,只要战事一日不休,她便一日不会见到高祎。
很显然,她错了。
☆、第一卷:玉秾
这是个清凉的夏夜,有微风,风里有花香,耳际是蛙叫。
那人姣姣身影打破了夜的静美,浸在黑暗中的脸没有表情,比月色寡淡。
无音退了下去。
那人坐到了她的面前,漫不经心的语气里似有些疲惫,他道:“今日,阿秾为朕跳一胡姬舞吧!”不是询问,是命令。
玉秾道:“娘亲不曾教过,阿秾不会。”
闻言,高祎却是一脚将花架下的木凳踹翻在地上,近距离的她都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到在地。
还未待玉秾定神,高祎极为幽冷地说道:“不会?还是不愿?你当年可是在月下为高崇翩翩起舞。”
玉秾惊愕地看着高祎,她竟不知九王府那些远去的过往,他皆知。原来,九王府里早已布下他的探子。
她,他们,都活在他的眼皮下。
她遍体生寒,不寒而栗。
胡姬舞是娘亲专门给爹爹跳的舞,热情,奔放,饱含款款深情,她是为心爱男子所舞,所跳。现在,她却必须为高祎而跳……
凉风习习,月色凄迷,旋转,跳跃,舞动,她便如一只笼中丝雀,一举一动皆是为了讨人欢心,迫不得已,无可奈何。
高祎不叫停,她便不能停。
天地在她眼前旋转,在她大汗漓淋时,她落入一个怀抱,冰冷的,充满威胁的怀抱。
他抱着她,放她在冰凉的石桌上。他解了衣带欺了上来,坚硬对柔软,侵略对迎合,待登顶时,她迷迷糊糊听到:“朕和高崇,你选谁?”
她晃得太厉害,痛得太厉害,她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亦没有回答,只咬着唇,承受着狂风暴雨,至结束。
高祎的怒火为哪般?玉秾不知,她看着月色下低垂着头的花骨朵,想:她脏了这满园的美好。
结束是另外一种开始,这一夜的高祎是不满足的,像喂不饱的野兽,势必要将入口的猎物吃得连渣都不剩下。
这一夜的玉秾是毫无知觉的,她是木偶,是玩具,是草木……是所有,唯独不是她。
第二日,无音为她清洗,上药,于心不忍道:“玉小姐,何苦与圣上对着干?”
玉秾苦笑,只道:“我怎敢?”
无音蹙眉。玉小姐着实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她是柔韧的,如柳条。想到近日来关于边关变故,无音叹口气,看来只怕是圣上心中有火,无处可发,玉小姐便成了泄火之药。
帝王之爱,看似光鲜,终不过如此。
边关这一场战火,一直持续到秋季,一地残叶,遍地苍凉。
秋季是摩诃部落和大单于部落物质丰富的时节,肥美的牛羊,滋养着最强壮的战士。
只怕,这个冬季,边关的将士都将在战火和死亡中度过。
这日,刚好是寒露,天气格外的冷。
高崇一反常态,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身铠甲,威风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