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by紫雪》第4章

得儿子这样的生活很不幸，更不愿要儿子卖身得来的钱，尽管我拼命的解释我从来没有经糖糖当成是我买下的人，那些钱更加不是他卖身的钱，那只是我作为一个爱人对他的关心，但他仍是拒绝。　
我在菜市场上找到了他正在卖水果的父母，一对很苍老的夫妇，贫穷使得他们过早的衰老了。母亲的怀中，是他们最小的儿子，我记得糖糖说他的小弟弟只有五岁。　
见到我的那一瞬间，他们似乎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糖糖……他怎么了？他闯什么祸了吗？”他爸爸鼓足勇气问，声音，是颤抖的。　
我多希望糖糖他只是闯了一场祸呀……无论他闯多大的祸，我都会尽我的全力去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只是，从不闯祸的他，竟做出了让我无法接受，让我无法面对的事……　
“不，没有……他只是……他回来过吗？”我尽量使我的语气平淡，就算糖糖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下意识里，我还是不想伤害他的家人的。　
“没有，他没有回来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妈妈有些激动，将小儿子放在地上，她壮着胆子向我走近了一步，“你们把他怎样了？！”　
“没有，没有怎样……”我忽然想起昨晚我对他的殴打，真的是我把他吓走了？他因为怕我的惩罚而逃走了？我当时只是很激动啊，我并没有想伤害他，直到现在，我也只是想问他一句为什么，只要他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我……原谅他。　
“我跟他吵了几句嘴，他一生气就跑出来了，我以为……”　
“不！”他妈妈忽然大喊了一声，不顾旁边人惊奇的目光，不顾她丈夫的阻止，她发了疯一样扑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衣服，几乎有点歇斯底里的哭叫：“你在说谎！糖糖他从来不会跟人吵嘴……他根本就不会吵架！何况……他怎么有胆子跟你吵架？！你把他怎么样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我的糖糖怎么样了……”　
她丈夫已经上来拉开了她，但他眼中同样是绝望的眼神，“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糖糖他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告诉我……”　
我扭开头，我能对他们说什么呢？　
“既然他没来过，那我就走了。”我冷冷的说道。　
“妈妈别哭了！”就在我抬腿准备走开时，我听到了小男孩的话，“哥哥昨晚回来了。”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紧紧的抓住了那男孩，“你说什么？！他回来了，他在哪？！”　
让我吃惊的是，那小小的男孩看着我的眼神却满是仇恨，“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你是坏蛋，你打了我哥哥！”　
我的心一沉，昨晚我打了他……　
“小路！”他妈妈从我手中拉走她的孩子，“你，你见到你哥哥了？”他的声音抖得很厉害，同时害怕又带着浓浓恨意的看了我一眼。　
“哥哥昨晚上回来了……他悄悄把我叫出去的，他不让我告诉你们和姐姐……”　
“那你大哥现在到哪里去了？”他爸爸的脸色苍白，“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男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哥哥抱着我哭了好久……”他忽然指着我，“就是这个混蛋害了哥哥！哥哥的脸都肿了！一定是他打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的妈妈急忙掩住了嘴，他时生怕儿子说出的话惹恼了我……　
“那他说什么？”　
“他说小路以后就是这个家的男子汉了，小路长大以后要照顾爸爸妈妈和姐姐，还有，他……他给了我好多钱，说让我以后给爸爸妈妈……”男孩说着从自己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交给了父母。　
她妈妈一愣，“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的心一沉，一把拿过那些钱，数了数，是的，数目和我给他的零用钱一样多……一分也不少……以前我每个月给他的钱，他都会很小心的收起来，并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他从我那里带走的东西就只有这些钱，而现在，他把这所有的钱都留了下来，那他身上还有什么？他这样一身空空如也，在这个社会上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他这样的绝决，再加上他留给弟弟的那两句话，使我有了我最不愿意有的想法……　
那些日子，除了疯狂的寻找，我没有别的任何办法，虽然，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是，我在心中默默说：“只要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我就不会死心……糖糖，你不能死，你欠我一个解释，如果你这辈子不还给我，那今后的生生世世，不找到你，不听到你的解释，我是都不会死心的……”　
上天没有听到我的祈祷吗？上天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上天觉得我更加适合冷血的日子吗？上天觉得我一辈子拥有一年的真情就够了吗？上天认为我应该背负一辈的悔恨吗？上天啊，你认为……　
为什么我早就没有想过那个地方呢？那个郊外的废弃仓库。　
以前我开车带他出来兜风时我们发现了它，那天，童心大起的我们在那里玩起了过家家，真的生火做了顿饭，尽管不太好吃，却使我们快乐的几乎不想回去了，他说：“等你不想再做那个了，我们就到这里来好不好？我们把这里弄的漂漂亮亮的……”……　
医生告诉我他已经死了时，告诉我他早已流尽了献血死去时，我几乎掐死那个医生，为什么他就那样没用？！为什么他救不活他？！　
只是糖糖，你真的，就这样狠心……　
“对不起东平，请你原谅我，也许这对你来说很难，可是，无论你是否谅解我，我都求你……是我没能好好珍惜你对我的爱，今后，我不能在你身边了，东平，不是我有意要背叛你，只是……我没有信心，我对我自己好没有信心……你跟你大哥要我的那天，当他要惩罚我的时候，我真的认为，肯冒险开口要我的人，一定会替我求情的……可是没有，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对我自己，对我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原谅我东平，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对你是不公平的，只是，每当我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你，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总有一天，你会厌倦我，你会抛弃我，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并没有当初我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于是，当你大哥强迫我时，我没有反抗到底，我再次的顺从了他……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会恨我，可是，一个对自己，对未来都没有信心的我，我怎样保护自己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对你说这三个字，东平，不用为了我这样一个懦弱的人伤心吧，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淡忘的，只是，今后不要再做黑社会了，但愿，我们还有来世，希望我们的来世，不必背负这样多的负担，这样多的无奈，这样多的罪恶……”　
这就是糖糖留给我的最后的话。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糖糖，他也给了我他的解释，他欠我的解释。　
是那次，我没有阻止大哥打他，这一项举动，彻底击跨了他的信心，他对自己的信心，他对我们之间爱情的信心，他对我们的未来的信心……　
是啊，也许他想的是对的，我那一次真的是毁了他的信心……糖糖，你不必对我说那么多的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早就该发现你心中的这个结……　
一时间，我释然了，既然是这样，就不必悔恨什么了，糖糖，但愿，我们的来是真的能如你所说的那样好。　
糖糖，请你不要恨我，不要怪我，下辈子，当我追求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拒绝我哦！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今生的爱已经完结了……糖糖，别急，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糖糖，到那时，我可不会这样轻易放开你了，等我，千万等我……　
当我割开自己的手腕的时候，我体会到了糖糖当时这样做的时候的感受，我们为了对方，流尽自己的血，为了这份沉重的爱，流尽了自己的血……　
渐渐来临的黑暗中，我看到糖糖向我伸出了手……　
“我们的爱，不会再那样沉重了……”　
“你追到了我以后，可还要一样的重视我哦！”　
“喜不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喜欢的话，以后我永远给你做，做一辈子！”　
“等我老了，头发都白了，你就帮我染头发吧！什么？到那时你更喜欢看我满头白发的样子？”　
在糖糖的唠叨与笑声中，我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