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历史》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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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学生运动是最容易达致跨宗派甚至超宗派合作的。事实上,年轻人总有反建制的倾向,不喜欢依循传统、教义现条行事,背叛师们也是司空见惯的。曾积极参与学生运动的基督徒,合一意识一般均较强烈,眼界、胸襟及包容接纳度也相对较大。我们看到,十八与十九世纪好些重要的属灵运动,其异象都是在大学校园里酝酿,其原初的班底亦是在校园里纠集的,最佳的例子有卫斯里约翰所带动的复兴、学生志愿运动等。
学生与青年事工大都带有鲜明的平信徒运动的性质。反教权主义色彩强烈。如前所述,因著真理层面达致合一并不容易,而教职人员基於身分和专业上的拘限,甚难完全无视真理的分歧;如此,合一运动由平信徒推动带领,便是较为简易的安排。慕迪与穆德这两位分别代表十九及二十世纪基督教合一运动的领袖,也是学生运动和青年事工的领袖,他们的共通点便是平信徒的身分。他们之所以广为世界各地不同宗派的人所接受,除了因著人缘极佳,人际关系技巧高明外,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讲道信息都没有来雒复杂的神学内容、没有鲜明的宗派色彩,虽倾向保守却又平易近人。他们不需要对任何宗派和神学传统效忠,可以随意将庞杂的信仰大幅还原为耶稣基督是救主之类的信条,成为不同背景的人彼此合一的共同基础。
3.宣教运动。
除了青年事工外,宣教运动是另一个普世合一运动的切入点。
宣教运动是十九世纪属灵觉醒运动的重要产物,无数基督徒在运动中醒觉起来,积极投身海外布道工作,期望在这世代中将福音传到地极,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听闻福音。从十九至二十世纪,有超过二十万位来自英语国家的宣教士被差到世界各地,彻底改变了过去更正教在宣教事工上停滞不前的面貌,影响非常深远。
与青年事工一样,宣教运动既是跨宗派合作精神的一个表现,但它同时又是超宗派合作精神的培育所。
近代更正教的宣教运动首先以超宗派的面貌出现。一些立志将福音带到未得之民中间的先觉者,纠集一群志同道合的信徒,迳自在宗派外成立组织,便开始海外宣教工作。十九世纪最早期的差会,无论是英国的伦敦会(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抑或教会传道会(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又或是美国的美部会,都是信徒自行组织的差会。虽然它们的组成分子都有强烈的宗派一致性,譬如伦敦会与美部会的负责人有公理宗的背景,而教会传道会则有圣公会背景;但是,它们却是宗派建制外的组织,不是所谓官方的差传机构。宗派差会要在这些'非宗派' 差会初见成效以後,才相继成立。所以,宣教运动是跨宗派合作精神的成果。
与此同时,宣教运动对合一运动精神的发扬,却也有极大的帮助。在宣教工场里,基督徒容易缔造宗派间的合作。一方面,特别在开拓一个新工场的初期,同一宗派差来的人员有限,宣教士多数须忍受一段孤军作战的日子,放在工场内,同样来自欧美但隶属不同宗派的宣教士,往往乐於走在一起,互相合作和支持,他们中间不存在宗派藩篱。二方面,在传教工作开始时,宣教士大多只宣讲简单的福音,主持简单的崇拜聚会,不可能突显其宗派的教义和礼仪传统;在宣教工场上,基督教大都以较原始朴素的形态存在,宗派主义并不显著。三方面,工场上不同宗派的宣教士所面对的跨文化和社会的冲击,往往较宗派间的歧异来得迫切:浸信会与宣道会间的差异,远比浸信会与儒家思想的分别为少吧!宣教士面对相同困难,必须携手合作协力解决,这个实际需要盖过了他们对自身礼仪、教义的坚持。
甚少有一个宗派的差会可以独力承担差传工作,将基督教全盘移植到工场,建立一个完全自给自足的系统所需的庞大开支,这间接促使他们将信仰还原为几个简单元素,作为信仰的最大公因数,与别的宗派传统合作,分享资源。事实上,宣教工场上人力与资源缺乏,令一切的斤斤计较都变得过分奢侈。举例言,在二十世纪初,广西南宁只有三个宗派在进行传教活动,就是安息日会、圣公会及宣道会。其时在华传教士达成协议,划定地盘,南宁以南地方归安息日会照管,宣道会则负责南宁以北的工作。在今天看来,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现象,基要派岂不是一贯视安息日会为'异端'吗(我可不同意这个看法)?怎么会在福音工作上达成协议呢?不过,要是我们了解宣教力量的薄弱,客观需要的无边无际,便知道在今天看为不可能的东西,在资源匮乏的宣教工场里都是可能的。
在宣教工场中,宗派间的纷争是最少的,跨宗派的合作非常普遍。没有一个宗派可以独立承担由小学、中学、大学到神学院的教育建设,成立自给自足的系统,而不须考虑跟别的宗派所主办的学校相嫁接。他们在各自兴办学校的同时,总要在学制的衔接、教学材料的翻译,及译名的统一等基本问题上,取得一致意见,否则便意味著他们不能与他人分享资源。以中国为例,来华宣教士很早便成立教科书翻译和出版的统筹组织,入虎藉以支援教育事业的推展。在圣经翻译、属灵书刊与传教工具的刊行,乃至所有宣教事工上,跨宗派的合作都是不可或缺的。
B.普世合一运动的促成。
1.国际宣教协会。
宣教士在工场上的跨宗派合作,在时间上比在他们的差出国(母国)类似的合作还要早。再举中国为例,早在十九世纪中叶以後,在华宣教士便多次召开地区性的宣教会议,而全国性的宣教会议亦先後举行了三次,分别是1877的第一次来华宣教士大会、1890 年的第二次来华宣教士大会,和1907年的纪念基督教来华百周年大会。各地宣教士聚首一堂,共同制定神学立场与宣教策略,诸如对祭祖的看法、如何推动妇女教育等。宣教士多数以个人名义参与这些事工会议; 故在性质上,这些会议和事工是非宗派性的,宗派色彩非常淡薄,倘若与会代表存在著分歧,分歧也主要在神学上(自由主义抑或基要主义)和传教策略上(如是否先从事教育与医疗等间接布道事工等),而非在宗派传统上。
在宣教工场累积了多年合作经验後,1910年,才有第一次超宗派的普世宣教会议在爱丁堡召开,即前文已提及的爱丁堡宣教会议。这次会议对普世合一运动意义深远。会议议决加强宗派间在宣教及其他事工的合作,集中资源,践行宣教使命,而与会者皆认同藉宣教来促进基督教普世合作的切入点。会後成立续行委办会,旨在继续推动普世宣教合作及教会合一运动,由穆德充任主席。
毋庸署疑,宣教士处身於异民族及异文化的环境中,面对著多元化的世界,他们的胸襟和眼界多数较为广阔,对与自身殊异的社会和文化传统的接纳程度较大,他们亦较能从一个普世观点来理解二十世纪的基督教发展。这个会议的其中一个洞见,是协助基督教的後进国家尽快建立全国性的教会组织,并实现自治、自传、自养。惟有当後进国家都有独立自主的教会和教会领袖,成立具代表性的教会组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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