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庭院落梅初》第44章


北廉起初没怎么在意,直到那七爷从一根大柱子后面揪出了位女子,七爷的脸色也是相当愠怒的,北廉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至少在人前,未曾如此。
阿华躲在柱子后面都能被他逮着个现形,只能惊讶景荣那眼力是有多好了,本想撩开胆子与他说翻道理的,直到触上他那双冷到人发抖的眼神,乖乖闭了嘴。
北荣瞧着她没出声,只是侧头对着北廉说了声:“守了一夜是累了,臣先行回府。”
北廉轻笑了声,望着尴尬不安的那名女子一眼,摆摆手道:“回吧。”
阿华不是傻子,自然晓得北荣生得是哪门子气,这一路上车里寂静无声的她着实压抑得紧,手指头搅动着衣角就快被她戳出个洞来了。
偷偷瞄了他一眼,见北荣脸色依旧冷淡地瞧着帘子外面,她耸下脑袋,看来这北荣生得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屁股往他那处又挪了挪几分,正欲开口说话呢,马车却突地停了下去,阿华一个不及时差点给翻了下去,亏得北荣眼疾手快,将她抱得死死地。
阿华抬眼看着他,依旧是淡淡的眼眸,没半点杂尘。
北荣:“你呆在里面。”
“好。”阿华不晓得外面此刻是什么情况,但既然人家七爷发话了自己也只有遵照他的意思了,毕竟刚不久前,他又被自己气着了,她可不想再火上浇点花油了。
“北荣哥哥。”
原来是安平啊,阿华蹙着眉,立马贴到帘子那里尖耳细听。安平大体都只是说了些贴心的话,北荣淡淡回应,可近在马车里的阿华却是急得挠板了。
“北荣哥,家父现在邀你一人去府邸商议要事呢。。。。。若是您没什么事儿,就和我一到过去吧。”
阿华没听见北荣的声儿,却听得安平笑嘻嘻的声音:“那可真是太好了,走吧。”
阿华心里仿佛是酸坛似的那么委屈。
北荣叮嘱车夫:“将夫人好生送回王府。”
阿华这心才暖了些,夫人夫人,听着还真挺顺耳的。
午间的太阳很大,刺得人眼恍恍惚惚地,阿华躺在躺椅上嘴里叼着根干草,双臂撑着后脑闭着眼舒服地勾着唇角。。。。。。自从记起过去的事情后,阿华就愈发没有那娇弱的样子了。。。
“阿华。”
阿华当即立断地睁开眼睛起身瞧着他,脑子又恍惚了阵子,喃喃:“。。。。。问月?”
始终不敢相信那起初的小个子仓央问月,如今居然会长的如此伟岸俊杰,月白色广袖锦袍绣着金色复杂纹路,浅色的眼睛永远是刷亮刷亮的样子,微微露着笑,也不同以往那般玩闹了。
阿华笑了笑:“这四年不见了,倒是长俊了不少,还挺有财的,穿得如此正式已经是个翩翩公子了啊。。。。”
一旁的近身侍女低声叱责:“简直大胆,月公子的名讳岂容你这人能随意叫唤的嘛!”
阿华冥冥之中早就猜到这仓央问月的身份不简单了,公子?。。。。倒是适合他。她微微笑了一笑:“我且听你慢慢讲了。”
问月禀退了那些侍从,才开了口。
原来这仓央问月,是则是西域国王在外面的龙子,最小的儿子,排行老六,在三年前终于得了消息,寻着他带回了皇宫,且最是聪明伶俐,老皇帝很喜欢他,本来有意让他做皇帝,只道他本人不怎么喜欢皇位,老皇帝那心思也就暂且放了放,让他出来散散心,去往北沙谈事。
阿华蹙眉,认真拖着腮帮问他“真是个皇子?。。。。。早晓得如此就应该亲手把你交出去,也好落个酬金来解解闷!”
“。。。。。。。。”
☆、chapter7 记得
“如今阿华你就呆在这儿?”问月敛眼咧着嘴笑道:“还不如随我去西域呢,那里土地虽贫瘠了些,可葡萄酒烤羊肉样样都是美味得很,还很自在,若想出去,便让你出去!”
阿华摇摇头:“你倒是孝心得很啊,还惦记着我这个再生父母?不过你。。。。问月你怎么晓得我在这儿?”
“就是七王爷告诉我的。”
“七爷?”
“嗯。”
阿华想了一下,这都一上午了景荣都未曾回来,难不成路途中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忽然站起来,倒是吓了他一吓,问月说:“你怎么了?”
“唔,没怎么。”阿华又重新入了座,可双腿还在不停抖着,样子满是急切:“。。。没怎么,就是景荣他。。。他怎么还不回来?”
“担心了?”问月看不出什么表情。
阿华笑着摇摇头,忽然联想到自个现在是不是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炸毛了的样子?她猛灌了一口凉茶进喉,语出郁闷:“好烦啊。”
问月说:“七王爷他。。。待你好么?”
她忽而笑着说:“不好的话我早就逃走了,哪料到他待我极好,好到来生都想遇见他当他的妻子 。”
问月倒是笑了下:“你能如此高兴我也就放心了,徐才我倒是还在担心那七爷虐待你呢!”
阿华哼哼两声:“我虐待他还差不多呢。。。”声音戛然而止,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问月。。。。。。身后的人。
她:“额。。。。开玩笑的。”
北荣脸上无冷无笑:“玩笑?”
问月识趣地退了场子:“。。。阿华,我先回驿站了,想起来还有些要事处理。”
阿华瞪了他一眼,这厮,不就是不想碰着硬石嘛,忘恩负义。
问月怪无辜地走了。
北荣慢慢向她踱步而来,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却微弄着凉意,阿华虽晓得他断不会因为这等玩笑话而气自己,但眼下还是有些顾忌,寸步难行,脚就像生根了似的驻在地面上,哑哑出声:“你怎地现在才回来?”
北荣这才轻轻抱着她,没吭声。
阿华这才肯定了些,他没生自己的气,只是遇上些不好的事情罢了,手给慢慢抚上他背脊:“阿荣?”
回应的是懒懒地声音:“嗯。”
阿华说:“我扶你回屋歇息。”
“好。”
给他褪去了刺金流云玉带,玄青锦袍,卸了刻着碧玉的黑簪子,柔软多滑的墨发倾泻而下,给他梳顺了些,不安分的手指头在他眉眼角那里磨蹭,阿华在他面前温温笑着:“倒是很像个美人呢。”
北荣笑了,多半已猜到她的心思,阿华不想让他每日忧心忡忡地,他将她拉在怀里:“阿华,我抱着你睡。”
“那你饿不,我寻人带些凉粥来?”
北荣摇头,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哪儿都别去,就待在我这儿。”说罢,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一放,他自个也钻进了被子去,双臂揽着她,顺势在阿华额间吻了吻,道:“你也睡。”
她便乖乖睡了。
时至夕阳落下,阿华才合着衣服起身,蹲在床旁望着他熟睡的样子,看来真的是累了,一只指尖描着他的剑眉,鼻梁,嘴唇。。。。她眼里一阵水雾,吸吸酸溜溜的鼻子,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孟庭华,你得好好护着他,护他不伤一分一毫。
他毫无征兆地撩开眼睛,眼里淡淡地喜淡淡寂寥,阿华手微顿,弯起一嘴笑意:“醒啦?”
“嗯。”北荣瞧着她蹲坐在床旁,蹙了会眉:“也不怕寒着脚?”说罢,长臂将她拉了上来,被子给她裹得紧紧地,随后就问:“饿吗?”
阿华摇摇头:“不饿。。。。阿荣。”
“说。”
“如果我没了,你。。。。”
北荣用力堵住她的嘴,双臂紧紧拽着她的腰身,仿佛要将她来来回回揉进骨子里,过了片刻他眼里散寒,警告她:“若是再胡说,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阿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近近地埋在怀里:“阿荣,我记起来了。”
北荣说,那日孟庭华身受两毒早已经无力回天,亏得徐贤依妙手回春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这一朝一夕便也过去了,阿华醒来的时候睁得老大的眼睛瞧着他,糯糯地问:“你是谁?”
北荣想着,这忘记也好记得也罢,只要是她还活在世上,总归是极好的,至少这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能让孟庭华留在世上。
先皇遗体出殡后,整个国家的气氛才缓和了些,渐渐热闹起来,仿若先皇的逝世就像一阵举重若轻的风一样,此后谈论起来,亦只是舍出一两滴眼泪,道出一两句可惜的话。
而后的两个月里,太医诊出了喜脉,明明是个喜事儿,却在北荣瞧来,却是个坏消息,他看着床榻上喜滋滋刺着绣的阿华,心痛了痛。
有一日他坐在床头:“阿华,这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她脸色一僵,愣了许久才硬生生地吐出:“为什么?”
“你身子不好,不适合生养。”
阿华固执地摇摇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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