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风云(楚河汉界)》第96章


对我来说它就是贵重仪器。
哎,我问你,陈简突然问,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你也是贵重仪器。周东进说。
陈简扑哧一下乐了,滚你的,谁是仪器呀?
你不是仪器是什么?我这些图纸不都是用你这个仪器校正出来的吗?
你?你还真把我当仪器了呀?
当然了,周东进说,你是我手里最贵重的一件仪器呢。
陈简咬牙道,周东进,原来我只是你使用的一件仪器呀?原来你只是为了让我为你校正那些图纸呀?!
不,周东进突然收回笑脸正色道,你是我的一切!
陈简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有……有那么严重吗?
周东进真诚地点了点头。
心突然急促地跳起来,陈简的脸兴奋得绯红。
知道刚才追你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周东进问。
陈简的眼睛里闪出一个问号。
我想,我不会让你跑掉的,无论你跑到哪我都要把你追回来,因为你是我的。
你就那么肯定?
没错。
如果我不是朝这边跑,而是跑到那边上车走了呢?陈简调皮地笑着问。
那我就坐车追。
吹牛!你不赶火车了?
不赶了。
为什么?
因为火车还有下一班,可你只有一个。
我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比什么都重要!周东进对着陈简的眼睛说,过去我不懂得珍惜,我也因此失去过很多很多。说到这里,周东进的眼睛暗淡了一下。但现在我懂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知道什么是属于我的,知道什么是我不应该放弃的。我不会放过你的陈简,你休想从我手里跑掉。
陈简把额头伸过来抵着周东进的额头,低声说,我真想……
什么?
陈简看了看四周,狠狠地说,我真想咬你一口!
两人会心地笑了。
周东进缓缓搅动着咖啡,又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么?陈简问。
我在想,周东进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沉重,谁能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真正知道什么是属于自己的,真正知道什么东西是不能放弃的呢?
你怎么了?陈简诧异地打量着周东进。
我问你,如果一边是你想要得到的所有东西,一边是你心里一直坚守着的一种东西,你会要什么?
我听不懂。
这么说吧,假如你非常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而要想得到这些东西,你就必须放弃你始终坚守着的一种信念或是准则,你会怎么办?
我会先搞清楚哪些是我最需要的。
可是你搞不清楚哪些是你最需要的。
那我就搞清楚放弃哪方是我心理能够承受的。
不,放弃哪方你的心里也无法承受。
那就简单了:放弃所有的,只留下你心里最后的那点东西。
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是你的,因为他就是你,因为你无论放弃什么也不能放弃自己。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是这样一种人,永远得瞧得起自己,永远得坚守住自己。如果你放弃了自己,哪怕得到的再多,那些东西对你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周东进呆呆地看着陈简,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陈简一笑,又忘了,我是你的一根肋骨。
可是,我已经决定放弃了。周东进颓丧地说。
陈简认真地审视着周东进,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是在努力说服自己放弃。如果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来问我了。
咖啡早已凉了,周东进还在下意识地不停地搅拌着。
别苦自己了东进。陈简说,其实什么样的选择都有道理。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理解。
我怎么选择你都能理解吗?
都能理解!
陈简,答应我,永远也不要欺骗我。周东进一把抓住陈简的手,死死地盯住陈简说,哪怕全世界都陷入同一个骗局,哪怕说真话会把我打入地狱,哪怕需要用你我的生命做代价,你也不要欺骗我!
我答应。陈简认真地说。
周东进的眼睛突然湿润了,他动情地说,陈简,你是我的希望,是我在快要溺死之前抓到的惟一的一根稻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力量把我浮起来,但至少你没让我立刻就沉入水底,你是惟一给我希望的人……
不,东进,你的希望是你自己,只能是你自己!陈简说。
周东进蓦地抬头看着陈简。
……
手机突然响了。耳机里响起川川急切的声:东进吗,你赶快回医院来,爸爸……
爸爸怎么了?
爸爸病情突然变化,正在抢救,你快点来吧!
·20·
马晓丽 著
第二十章
1
他们凭什么说我是植物人?
谁?
刚才那几个医生。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这已经是第三次抢救了,说我的意识基本上不可能恢复了,能保住这条命维持植物人状态就不错了。
如果医生都这么说,那你就是植物人了。
放屁!我周汉怎么能是植物?
植物人又不是植物,是像植物一样的人。
那不就是植物吗?哎,到底什么是植物人?
植物人嘛,我给你查查看。噢,在这里:植物人就是只保持基本生命中枢功能,没有高级神经活动的人。
什么是基本生命中枢功能?
书上说,基本生命中枢功能即:呼吸、心跳、血压等一般生命指征。
那高级神经活动是什么?
高级神经活动是指思维、语言等……
这不就得了!我要思维有思维,要语言有语言,凭什么说我是植物人!
谁能证明你有思维?
你呀!你不是知道我一直在这思来想去的吗?
谁能证明你有语言?
还是你呀!你不是一直没断了跟我聊话吗?
我是谁?
你是油娃子嘛!
可是我存在吗?
你……
我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不能证明你有没有思维,有没有语言哩。
但我的确是有思维有语言的呀!
不,对他们来说,你已经没有思维没有语言了。就像对他们来说,我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我总不能就这样了吧?
恐怕你今后就得这样了。
不能思维了?
不能。
不能讲话了?
不能。
不能活动了?
不能。
不能吃红烧肉了?
不能。
操!什么都不能,那我还活着干什么?!
毕竟你这口气还在,毕竟你这个人还在,毕竟你还算是活着吧?
这也算是活着?
算,植物人不都这样活着吗?你没看隔壁那个病号,整整在床上躺了八年了,什么都不知道,不也活得好好的?
八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想什么?
想想我该怎么办啊?
想又有什么用?这是你想的事吗?
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呀,你就干脆面对现实,安安心心地当你的植物人好了。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比如我想种豆得豆,哪想到能种出个胡蜂来把自己给蜇死了呢?再比如黄振中,他也想种豆得豆,他下得力气更大哩。可结果怎么样,结果是在他以为肯定能得到豆豆的时候,飞出来个炸弹把他给炸死了。再比如你……
我怎么啦?
不要以为你和我们不一样,都一样哩。
我……
你不服气是不是。想不想让我摆给你听?
你讲。
还记得我讲过我和团长在山洞里的事吧?记得我当时说,人的心理有时是很矛盾的,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往往就会下意识地欺骗自己,对自己说,我不知道,我没看见,我忘了自己把枪放在洞口了……
记得。
那我问你,于恩华到北京找李冶夫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她说是去三○一医院会诊嘛。
你好好想想,于恩华在那个节骨眼上去北京,你难道就一点没想到吗?
我……
你再好好想想,于恩华到北京后就住在李冶夫家里,到这时候你难道心里还不明白吗?
……
别着急,慢慢想。
我还真被油娃子给问住了。什么事呀都怕较真,一较真就连我自己都有点糊涂了。是呀,我到底知道不知道呢?说我知道吧,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从来就没问过一句。说我不知道吧,其实事情走到哪一步了我心里一直不都跟明镜似的吗?于恩华说要去北京会诊,我是没说什么,但心里真的就什么念头也没动过吗?于恩华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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