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神剑》第95章


扑通一下,丁三扑倒在水坑里,混着血的污水溅到他的脸上,几乎与此同时,一串子弹打在他左边的泥地里,腾起一小股热气。丁三感到腿部一阵麻麻的感觉,再一看,军服上面全是血,他撕开裤子一看,子弹在大腿上擦出一个口子,万幸的是伤得很轻。丁三这才感觉自己的魂算是回来了。
“兄弟们,冲啊。”
身后的兄弟朝着日军的阵地冲过去,丁三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他从水坑里面爬起来,继续端着枪朝前跑,一边跑一边顶上了子弹,他在奔跑的摇晃中将步枪顶上肩膀,对着前方的一团火光开了一枪。紧跟着,那团火光就没了。
丁三步子一滑,一下子摔到日军的战壕里,他还没站住脚步,一柄刺刀就扎了过来。丁三站立不住,一头倒在泥泞里。紧跟着鬼子就扑过来用刺刀斜着劈下来,丁三顺手抓起步枪挡了一下,然后抠出一团泥巴扔了过去。
泥巴正好砸在那个鬼子的脸上,他稍稍迟疑了一下,丁三从地上站起来,将鬼子扑倒在地。两个人在泥泞中扭打起来,丁三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劲,死死地摁住鬼子的脸,把鬼子的脑袋摁在泥水里。鬼子努力地翻身,然后用膝盖把丁三撞得身体一晃,丁三被撞得栽倒在泥地上,鬼子一翻身,吼叫着朝他扑去。
战壕里面很狭窄,两个人摸爬着翻滚了几个来回,丁三一只手抓住鬼子的头发,力气大得差点把头皮揪掉。另一只手从身后拽出手榴弹,然后抡起来用上面的铁头朝鬼子脑袋上砸。丁三就像野兽一般疯狂地砸着,一边砸一边喊叫着,雨水就像打破了水缸一般倾泻而下,浇到丁三的身上,也同时把鬼子脑袋上的血污冲掉。
直到胳膊累得抬不起来,丁三才大口喘着气停住手,那个鬼子被砸得颅骨破裂,眉弓处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整个面部完全被砸塌了,就像一个被踩了一脚的西红柿一样。
丁三从尸体上面搜出几十发子弹,都揣进口袋和弹药袋子里,然后又摘下鬼子的甜瓜手雷,简单研究了一下,也揣进口袋。他扶着战壕的胸墙勉强站起来,从泥水里面找到自己的步枪。因为进了泥沙,步枪已经拉不动了,丁三费了好大的力气,仍然无可奈何,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崩溃边缘(4)
“操你姥姥的,咋没劲了,我要拉开大栓,我要上子弹,我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丁三一边吼叫着,一边枪托顶住地面踹开了三八枪的大栓,一枚弹壳咔吧一声飞了出去,掉落泥水里,溅起一串小水花。
丁三累得不行了,撩起军服的下摆,把步枪的枪膛擦了擦,然后试着反复拉动了几下枪栓,现在拉动起来顺畅了很多。丁三把大栓拉到头,然后上满子弹,咔吧一声将枪机复位。这声熟悉的声音让他立刻变得镇定了很多。
他觉得此刻最可信任的就是自己手中的步枪了,丁三擦擦脸上的水,从鬼子的尸体上摘下刺刀安上,然后顺着战壕向前面搜索。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影子闪了一下,丁三本能地将刺刀扎了过去。那人也几乎是同时听到了声音,身子一让,顺手一个肘拳打了回去。
丁三被打得眼冒金星撞在战壕牙子上,那人扭头一看,一把抓住丁三。
“我操,你啥眼神,捅老子干吗?”
丁三定睛一看,对方穿着青灰色军服,领章上缀着上尉的军衔,他知道自己差点伤着自己人。
“别慌神,跟着我冲。”那人扭脸继续朝前慢慢搜索,从前面工事里面闪出两个灰黄色身影,那人抬手就是两枪,把那两个身影打倒在地。
“长官,你是哪个部分的?”
“老子是警卫连的,连长王卫华,你呢?”
“我三营的。”
“好,咱俩一起往前摸。”那人朝地上的鬼子补枪,然后从尸体上摘下手雷。
这时阵地上传来喊声:“快过来,鬼子要跑啦,过来打啊。”
王卫华和丁三想也不想地就朝喊声传来的地方冲过去,只见几个兄弟正在那里射击,远处大约三十多个鬼子在夺路狂奔。
“奶奶的,谁有长枪,借我使使。”王卫华嘶哑着嗓子吼道,从地上捡起一支步枪,跟着其他兄弟一起朝撤退的鬼子开火。
逃兵(1)
王卫华拉了半天枪栓,也没拉开,整个枪机里面塞满了泥沙,王卫华恼羞成怒地把步枪给掼了。丁三余光看了一下,把自己的步枪递给了王卫华:“长官,你使我的枪。”
丁三从地上拾起王卫华扔掉的步枪,三两下用脚跺开了枪栓,当的一声枪响,步枪走火了,子弹几乎擦着丁三的脸打飞了。丁三被吓得浑身发软,但却又不好表现出来,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咔吧一下解脱了枪栓,然后擦了擦枪膛。积炭和泥沙被擦掉之后,丁三重新上满了子弹朝远处射击,这时鬼子已经跑远了,丁三连开了三枪都没有打中。
“小子,下次悠着点。”王卫华拍了拍丁三的肩膀,然后看了看远处,“别打了,枪法太孬。”
阵地上面的枪声逐渐停住了,兄弟们停了下来,彼此看了看。很多人身上都是血,还有一部分兄弟倒在地上发出呻吟声。
“长官。”王卫华看到潘云飞和陈向东几个走了过来,跳出战壕敬礼。
“别敬礼,小心鬼子放冷枪,你没看我们几个身上的武装带都不敢扎吗?”潘云飞摆摆手说, “咋样,阵地清点了吗?”
“还没来得及,长官,刚刚夺回来。”
“操他姥姥的,啥时候能换咱们下去休整啊,老子真是打不动了。”潘云飞浑身也是湿漉漉的,军服贴在消瘦的身体上,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也长得要命,露出到军帽外面。
潘云飞和陈向东视察了一下阵地,正好看到了团副高书鸿。“咋样?”潘云飞问道。
“简单看了看,和我们五天前驻防的时候差不多,鬼子加固了一些地方,另外好多防炮工事还得挖,战壕都泡在雨水里面,有些地方全塌了。”
“抓紧时间让他们修工事,奶奶的,鬼子炮火厉害,不修工事回头还得吃大亏。”潘云飞正说着,突然空中传来尖厉的声音。
“鬼子这么快就开始炮击了?”陈向东听着声音,这发炮弹声音有些钝,不像是落在自己所在位置上的。果然,几秒钟后,距离五十多米的地方一发炮弹炸出了一片泥水。
紧跟着又是一声尖厉的炮弹划过的声音,这下大家都有点紧张了,这种声音最可怕,声音越尖,说明自己距离炮弹可能的落点越近。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跳下战壕,一头挤进了同一个防炮坑里。
轰隆,一发炮弹落在十几米开外,猛烈的气浪推得泥水四溅,地面随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三个人钻出了防炮坑,只见到炮弹落点处一团水汽在缓缓升腾。三个人都感到了后怕。
“操,老子命大。”潘云飞摘下军帽擦了擦脸上的泥水,“看来撤下去的鬼子已经报告了咱们的位置,让兄弟们注意隐蔽,待会儿鬼子可能要进攻。”
攻下阵地的兄弟们其实没有接到命令就已经开始挖工事了,炸塌的工事被重新拿木头箱子加固,战壕里面炸塌的地方也被重新挖开。鬼子的炮击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但密度并不高,一分钟不到一发的样子,属于零星炮击。这种炮击就是撞大运,如果运气不好,很容易挨上一发流弹。很多人多年以后都对战场上面的炮击记忆犹新,忍受炮击的滋味最为难受,只能呆呆地蜷缩在防炮工事里面,伴随着地面的一下下颤动,不知道下一发炮弹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因为天阴,所以黑得也早,不到六点天就完全黑透了。雨也稍稍停了一些,微风吹过来,浑身湿透了的兄弟们冻得瑟瑟发抖。后方一直到半夜前后才把饭菜送上来,而且基本上是冷饭,兄弟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抓起饭团子就吃。
潘云飞和团部的军官们是最后吃的,等到他们吃的时候,木桶里面已经不剩多少米饭了。潘云飞一个劲儿地骂娘,因为到阵地上看火力布置,几个人都错过了吃饭,只好将就着吃点。第二天雨依旧不停地下,这个季节仿佛老天忘记了关闸门一样,雨水倾盆而下。兄弟们都情绪低落,很多部队,尤其是补充兵员较多的部队都加着小心,生怕其他部队补充过来的兄弟发生逃亡。
逃兵(2)
尽管如此,二营在一天当中还是逃亡了七个人,都是补充过来的士兵,占到了全团逃亡数量的一大半。其中有个逃了一半,晚上迷了路被教导队的流动哨抓了回来。二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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