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兄媚弟--兄弟》-兄弟-第14章


……”他说著将脸埋入掌心。
陆兆言的这番话说得我像被当头棒喝,原来我也一直在做著逼迫哥哥陷入两难境地的事情。一方面我是他的弟弟,他不可能丢下我不管,另一方面我又要求与他成为恋人,强行让他面对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我现在才明白我对哥哥做的事情有多麽残忍。
我陪著陆兆言一起沈默。
过了半晌,我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许,相爱就是幸福。”
“什麽?”陆兆言抬起头来看著我。
我朝他微笑:“能知道对方爱著自己的心,就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他想了想,兀自点头,似是有所了悟。他转而看我:“也许我能想到办法劝服君仁再给我一点时间。谢谢你,小兄弟。”
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是啊,相爱就已经很幸福了,可是现在的我,连那样的幸福都遥不可及,而且永远不可能得到。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中降下了雪花。因为是除夕夜的缘故,街道上人影稀疏。突然身体打了个寒颤,冰凉的寒意侵袭全身。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因为出来得急,忘了披外套,送往医院的路上又出了一身急汗,现在汗凉了下来,自然会感到寒冷。
干干地打了几个喷嚏之後,我吸著鼻子往回走。心里想著哥哥,下意识地想给他打电话,可是突然之间心里哽得慌,怕打了电话又会一冲动说出什麽不好听的话来,最後还是决定发条短信贺个新年。
於是我在手机屏幕上打下:“哥哥,新年快乐!”几个字。盯著屏幕看,觉得还可以再加一些话,“哥哥,那件事我不会再逼你了,你可以放心。”这才舒坦下来,仰起脸来长时间地看著黑朦朦的天空,白色的雪花瓣忽悠忽悠地飘落下来,落在我的脸颊上,渗入皮肤的凉意。
回到家之後,觉得头有些晕,走路都觉得蹒跚,想必是感冒严重了。我苦笑了一下,一定是在外头受了凉,而我又最讨厌吃药,以前每次感冒都是让它自然好的,这次自然也不会去买什麽药。
但是摸摸额头,好象有点烫,浑身没劲。哎哎,真是个倒霉的除夕夜呢。我这麽想著,一头扑倒在床上,胡乱地盖了一下被子,打算进入冬眠。
可能是因为疲惫的缘故,很快就入睡了,但是却睡不深沈,做著混乱的梦,一会梦见哥哥,一会梦见卓飞,一会是君仁,一会是陆兆言。
一梦醒来,已是凌晨两点,发现头烧得更厉害了,口干舌燥,手脚乏力,连给自己倒杯水都会打翻杯子。
於是又浑浑噩噩地倒回床上,心想这下完了,烧厉害了。想给什麽人打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心寒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手一甩,将电话抛到墙角,仰面望著天花板,没有刷漆的墙面在深夜里透著阴森的气息,好似死神降临的前兆……
啊呸呸,别有的没的吓自己。我用力拉了拉被单,盖著一层被子还觉得冷,於是拉了邻床顾柯的被子压在自己身上,可是身体仍是冷得厉害,瑟缩在被窝里还在不住地发抖。
我於是自我安慰著:“没事的没事的,明天醒来就会好了……”这麽自我催眠著,便又陷入了昏睡,又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梦,比较清晰的是梦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隐约中听见哥哥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唤著:“连生,连生……”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哥哥这样叫我了?有多久没有触碰到哥哥的怀抱了?那些看似熟悉的青涩而童稚的爱恋,正随著我的长大而渐行渐远。我再也不能用任何理由禁锢哥哥的爱了。我感觉鼻子发酸,便在梦里哭了出来。
唇上突然有轻柔的触感,温热的感觉,自唇瓣渐渐蔓延至周身。我被人紧紧地拥在怀里,那两瓣温柔正轻轻地吸吮我眼角的眼泪,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立即被牢牢握住。
我心中塌实下来,头一沈,便连梦也不见了。
(十六)
“咳……咳咳……”我是在咳嗽的时候把自己咳醒的。每咳一下就感觉脑袋疼得快要爆炸了。
一只手覆上我的额头,然後听到头顶有说话的声音:“还很难受麽,连生?”
很像哥哥的声音啊……哥哥麽?哥哥?!我猛得睁大眼睛,他果然就站在我的眼前。我伸出手去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还有他的唇,真的是哥哥麽?我的梦境成真了?
哥哥一把抓住我的手,皱了皱眉:“怎麽一醒来就这麽不安分……头还晕麽?”
“晕。”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搂住我说他有多麽心疼,不料他却伸手在我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活该!”他气呼呼地说,“发烧发到39度了还不知道看医生,烧死你也活该!”
我委屈地道:“发烧发到39度我哪来的力气看医生啊?”
“那你不会吃药吗?”
“突然发烧的,我哪里会想到买药啊?”
“你──”他一时气结。
我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哥,你怎麽突然来了啊?”
“你还好意思问,年三十的竟然敢拿一条短信打发我,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打你电话又说关机了,你这不是存心折腾我麽?你一个人出门在外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麽办?我实在放心不下,只好亲自跑过来看看了……这不,你这小子还真是没用透顶,竟然会发烧昏过去……”
“手机不是被我关掉的啦……”我小声辩解,“是它自己刚好没电了啦……”
“没电你不会充电吗?”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头痛得要死了,哪里还管那麽多啊……”
“所以你就让我在那里对著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干著急?”哥哥叉著腰,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眼珠子一转,得赶快岔开话题才行,“对了,哥,你说怪不怪,我竟然梦见你抱著我,好象还吻我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你来了,还真是准呢。”
只见哥哥别扭地转过头去:“什……什麽抱啊吻的……我哪有……”
我讪讪地道:“我不是说了是做梦麽。”
他沈默了片刻,低声问:“连生……那个……你在短信里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什麽话?”我脑袋还昏沈沈的,望著头顶上晶亮亮的输液管,突然觉得距离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已经相隔了一个世纪。但是我知道我一定发了什麽不太好的话给哥哥,否则他的脸色不会那麽难看。
“说那件事不会再逼我……是你的真心麽?”
“什麽事不会再逼……”我的脑袋仍旧一团糨糊,但是我看哥哥的脸色已经濒临爆发点了,我赶忙改口:“啊啊,那件事,我记得我记得……”
在我的强迫回忆下,昨天晚上从开PARTY到送表哥去医院再到我独自回家的一幕幕,全部浮现了出来。我当然隐约能回忆起自己当时给哥哥发那条短信时的心情。不被爱的那种绝望与孤独,全部重新涌上了心头。
我沈默下来,低著头,揪著被子。
现在哥哥就在我眼前,可是如果再要我重复一遍那句话,我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要我重新尝试一遍昨天晚上那种冰寒彻骨的自暴自弃,我宁愿我从此不要醒过来。
哥哥见我不说话,於是俯下身来,捧起我的脸,静静地看著我。
我把脸扭开,因为眼泪已经快出来了,我不想就这样在哥哥面前崩溃。我不想承认这半个多月的逃离竟然仍旧以失败而告终,我的心仍旧寄挂在哥哥那里,稍一牵扯便疼痛无比。
哥哥突然吻上我的眼睛,将我眼角的泪水一一吮去,“怎麽又哭了呢,连生?”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温柔到让我觉得也许昨天晚上的那个吻不是梦。
我伸出手将他的颈项紧紧圈住,“哥……哥……我很难过……哥……”
他轻轻拍著我的背:“好了,连生,任性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我们回家吧。”
“回家?”
“是啊,不要再一个人呆在这麽远的地方,让我挂心了。”
“可是哥哥……”
“什麽都别说了,跟我回家。”
我在哥哥的执意下提前出了医院,又在哥哥的执意下回到了住处收拾行李。见他那雷厉风行的速度,仿佛片刻也不愿在这里久留似的。
“哥哥,我还要去跟老板辞职呢……”
“不用了,我已经去打过招呼了。”他头也不抬地往我箱子里塞衣服。
“诶?”
“这种事情我当然早就搞定了。要克扣工资的话随便他,我们也不计较那麽点钱,不过好在他也并不想赖帐。”
“我记得……老板刚昨天晚上住了院……”
“没错,代理交涉的人是他身边的那个亲戚。说话倒是挺干脆的一个人。”哥哥的口气中颇有赏识的意味。
我撇嘴,还不是看在对方大大方方给钱的份上?
“哥,那个人不是老板的亲戚……是他爱人。”
“诶??”哥哥像是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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