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传说》第28章

父王……我的心被撕裂了一个口子，血恣意任流，艰难地开口：小若，你没事就好。
姐姐，小若的泪水爬满脸，绝望地说：我要死了，救到你，我心满意足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看他，一丝决绝，小若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悲伤，却依旧挣扎着、微笑着、淡淡地说：我被若难下了蛊，摔下山崖后，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救了我，他说我以后都不能见光……
你为了救我，把自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我真的是魔鬼，我又一次害了自己的弟弟，那个只会围绕在我身边撒娇的弟弟，现在只能仰起他苍白而虚弱的脸，告诉我，他要离开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一阵腹痛，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腹部，我竟然忘记了他！
我想起那个诅咒，地上的血一直流淌，我依然抓紧小若的手，镇定地说：
小若，你不会死，姐姐最后一次答应你！你不会死。你用刀子剖开我的腹部，把里面的孩子取出来。然后和他好好活着。他跟你一样，灵魂被若难吞噬了一部分，所以毕生不能见阳光，以后你带他去风灵塔那里，我曾经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没有阳光，你们可以活着……那个地方有很多奇怪之处，你自己要……小心……
小若，我不行了……
姐姐，你怎么了？啊？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小若惊恐地看着我。
不能再等了……我拿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腹部扎下。疼痛中，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朝天边飞去，耳边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我闭上眼睛，脸颊上划过一滴眼泪，不再理会小若的的叫声。
小若，你可知道我解脱了，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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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彼岸花：第十二章　忘谷的记忆］
忘谷魔，这是我最近二十年的名字，我生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活下去，因为我不能见阳光。外面的人称这个地方为忘谷，传说中的人间地狱。我终日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两件，看那些孩子决斗，或者教他们武功。我确信在极地除了那个人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呆在这里是为他培养杀手，他每年送一批孩子给我，他们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因为他将杀死所有同伴才能出去！
我一直避免和那个人见面，我们思念着同一个女人，然而她才早已走进了天国。她也许得到了安慰，活着的我们却在痛苦中挣扎，素……你还记得我们牵手在你那张大床上打闹的时光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叫我小若吗？二十几年了，你走了二十三年了，你好吗？那个人似乎不太好，你放心，我承诺过你要帮他二十年，再过几年就到了，这将是最后一批……
你找我？一个声音突然打断我的浮想，我从窗子旁边站起，换上冷漠，看了来人一眼，她一身黑衣，是忘谷弟子的装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浅蓝色的眼睛冷冷盯着我。唉……这个逆天而生的女孩，她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你明天和弑难决斗。
是！她没有再言语，转身回到她的房间，那个外面种着一棵樱树的小木屋里。
看着她的背影，我苦笑。五年前，他要我去见他，并送给我一个孩子，叫我好好栽培她。那个女孩叫伽蓝夜艳是神秘的伽蓝一族的后裔，初次见她，眼睛里除了哀伤，更多的是恐惧，那莫名的恐惧让我想起了素，她在目睹若难若季屠城那一刻，眼睛里的恐惧也是那样。他告诉我，夜艳是逆天而生，除非变得很强，否则绝对活不过十八岁，他让我好好教导她，让她活下去。那女孩在前两年的决斗中，每一次获胜都伤痕累累，每次都呕吐不止，可是她对生命的渴望是那样强烈。我也知道她其实是想见一个人，那天带她走的时候她就说过，但我还是强行带她走了，或许只有让她怀抱希望，才能活着走出忘谷吧？
我又回到窗户旁边坐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净，姐姐……姐姐……你还记得小若吗？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爱的人啊……
十岁是怎样的年纪？在别人眼里，一个生活在风灵王朝的王子，一个被父王、母后疼爱的王子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是有没有人想过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大床上，黑暗中那无尽的恐惧时刻吞噬着他的心，那恶梦无时不刻像吐芯的毒蛇缠绕着他。他多需要人陪伴，他多需要温暖！可是该死的祭司说王子不能和父母在一起！我的母后争取了很久换来的才是我可以住在皇宫里，离她能近些。我的两个哥哥，被大祭司抚养长大的大王子若难、二王子若季总是用愤恨的眼睛瞪着我，他们从来不跟我讲话，他们不喜欢我！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他们其实是嫉妒我，因为只有我从小生活在父母身边，而他们只能每天被逼迫着练阴毒的武功。宫女们也不敢多跟我讲话，皇宫规定她们不能和王族做朋友，谁要接近我就只有死！于是我一直孤独地成长着，独自一人面对黑暗的来临。
直到母后告诉我，我将有个姐姐，是父王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父王已经接她去了，那个时候我就一直在期盼你的到来。那天我刚听说你回来了，就跑去找你。你怯生生站在母后面前，羞涩的脸十分紧张，那一双翠绿的大眼睛，我拉住你叫姐姐，你很吃惊，但很快就冲我笑了笑，你叫我小若。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父王和母后总是叫我若硕，哥哥们从来不叫我，其他人都叫我太子，只有你叫我小若。你可知道你拉着我的手的时候一阵阵温暖传到我的心里，姐姐……就在那时我决定粘住你，因为你叫我小若。
第一次惹你生气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我说了句：极人是坏人。你很生气，你告诉我，极人是很善良的民族，风灵人才是坏人，因为我们族总是制造杀戮。其实那只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知道极人也跟我们一样，生活在极地。你说极人是好人，从此我记住了，极人真的是好人，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你说是好人就一定是好人！我相信你！那天我们躺在你的床上，我记忆以来，头一次睡得很安稳，因为抓着你的手，我不再害怕，我知道，不论有什么样的恶梦缠绕着我，你都在我身边。
后来父王封你做圣和公主，你拥有了最尊贵的封号，可是那似乎与你无关，我甚至觉得你有些不愿意！你一直怀念你的养父母一家，你总是给我讲他们有多爱你，你说你的哥哥们带你去放羊，但你总是溜到河边玩，他们从来不说你，总是在傍晚的时候才叫醒玩累的你回家。在你的描述中，我看的出，你离开他们是多么不舍，虽然你从来你说，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怕你离开我，有一天你撇下我去找你的养父母，于是逼着你，让你对我承诺：一辈子也不能丢下小若。你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你坚定的目光告诉我你将永远不会离开我。姐姐，原谅我的自私，因为就是我的承诺才害死了你，可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那个时只想有个伴，只想依靠着你。
三年，我们过了三年的美好时光，然后你十八岁了，我被迫搬出你的宫殿住在东厢殿，因为那里离你最近。我一直不喜欢习武你是知道的，但是父王对我寄予太多的希望，所以他拼命给我找师傅教授我武功和各种巫术，或许我的天分真的很好，十四岁那年他带我上了战场，那是我第一次去打仗，其实我本不愿意去的，但是父王说我应该为以后做王的时候建功立业，我不得已。但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一个极人，因为你的关系，我不会让你伤心的！我们一直都在说着未来，你说如果我做了王，就要跟极人修好，虽然你的想法很天真，风灵一族杀了多少极人？他们如何能原谅我们？但你的梦想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就那一次，我遇见了他，一个改变了我们姐弟命运的男人，他真的很强，我被他轻易打败，但我没有丝毫恨他，他是个英雄……可是他被父王暗算了，我们最崇拜的父王，使用了最下三滥的手段，给箭神的羽翎箭上喂毒！那一刻他真的让我好失望，我心灰意冷地回到皇宫，再也不想打仗了。步行云的毒只有风灵王族才有解药，他为了自救孤身一人来到皇宫。
他真的是个勇士，一个人也不怕！可是他遇见你了，你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