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沧桑 作者:郝树声》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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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医学界正在加紧研究发生这种可怕疾病的原因,为治疗这种疾病加速研制药物。在研制药物方面,很难说有一些制药机关,是科学的态度还是急功近利。“SARS疫苗试剂研制成功”、某市“一天内报批六个抗SARS新药”的新闻此起彼伏。 
在非典的发病机理上,也有一番吵吵闹闹的争鸣。WHO认为这是一种严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命名为“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缩写SARS。发病的原因,有的说是“衣原体”,有的说是“支原体”,最后确定为“变异的冠状病毒”。这种病毒的来源说法不一,与 “艾滋病”是非洲的猴子传播的一样,殊途同归,人们把产生SARS病毒的来源,最终把焦点集中在果子狸上。杜思宝想到自己在广州时,差一点吃到了这种野味儿,心中产生了后怕。他突然想到,“没有材料”的国兆,掂着毒药瓶子下河里药鱼,把鱼都药绝迹了。这些行为,都是人类不能同大自然和谐相处才造成的。
他在大学上学时,读过一本英国人怀特写的《塞耳彭自然史》。这是一本妙趣横生的好书,经过了时间的淘洗,光华依旧。这本书诞生至今,已经有二百多年了,它是英国18世纪的一部文学名著。这部著作的最大特点,就是写作的手法奇特,既是文学著作,又是一本博物学著作。讲的是英国有一个地方叫塞耳彭村,是一个美丽的村子,作者以给友人写信的形式,对那个村子的山川形貌、花鸟虫鱼,以及大自然的一丝丝风吹草动,都给予了无比细致的观察和描绘,对上述种种自然界的造化,都有精确的文字记录,还有精美的绘画插图。 
杜思宝想,有可能的话,他也要学学怀特,把那些将在人们的生活和记忆中消失或者即将消失的东西写出来,不管它有没有人阅读。多难兴邦,这次同非典的斗争,人们到一定时候,肯定好了疮疤忘了疼。要让他们记住,非典肆虐的原因,跟有人乱吃野生动物,确实大有关系。沙尘暴的产生,完全是因为人类行为在自然界的失当造成的。很多孩子刚生下来就得了白血病,这同环境被污染与破坏,也有着直接的联系。最后,人类破坏大自然的惩罚,都要一点一点地落到我们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些,杜思宝对组织上安排他当环保局的业务副局长,感到非常满意。他想,通过这场抗击非典的斗争,人们对环保的意识有可能强化,自己的工作就有了特别重要的意义。 
他津津有味地看了不少网友们,编造出来的关于非典方面的笑话。有一则笑话说,曹操被他的大将典韦从九死一生中救了出来,曹孟德感叹说:“非典,吾命休矣!”当时乐不可支,独自一人嘿嘿地笑,范哲怪他说,你发神经呀? 
到了6月份,非典终于过去了,人们在庆幸之余,留下了许多社会后遗症。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客运部门的运输量恢复缓慢,旅游景点没有人光顾,导游小姐纷纷改行做其他工作,两种公司全都处于严重亏赔状态。 
有一次,范哲问他,楼上李副局长家买的食盐吃不完,没有地方放,要送给咱们一些,这让人不好意思,要,还是不要?杜思宝说,他们家怎么买了那么多食盐?范哲说,还不是非典闹的!他们家买的其他物品也很多,仅板蓝根就有两大箱子,放霉了,全部扔了。别说是草根子,就是冲剂也不行,放得久了,也会失效的。 
杜思宝想到,说书人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一个民族在大灾大难来临的时候,同样会有许多人惊慌失措的。大量采购药品和生活用品的愚蠢举动,都是在特定的形势下,恐慌的表现。人们完全可以持乐观态度。战胜病魔,最终还是要依靠科学。危机与反危机此消彼长,人类总是要在战胜侵害和战胜自我中,不断获得新的生命动力。这一个过程,恐怕永远不会完结。
第95节 机顶盒
就像范哲说的那样,非典过后,一些人抱怨自己遇到的所有倒霉事情,全都说是他妈的非典闹的!公司破产了,是非典闹的;本来能挣好多钱,没有挣到,是非典闹的;就连没有能够结婚,女朋友跑了,或者在心中想象的恋人,没有弄到手,也都是非典闹的。反正非典是个筐,怨天尤人时,什么事情都可以朝里边装。 
人们的心理恐慌逐渐消散,经济也在逐步回升。大灾大难过后,完全没有必要总是沉浸在伤痛之中。瘟疫没有能够流行开来,说明从中央到地方,采取的措施是十分得力的。全国十几亿人口,患病人数不上五位数,死亡人数不上四位数。人们无法估计,要是没有这些措施,究竟会发展到何等局面。经过这一场人与自然的抗争,整个民族都是一次心理免疫。以至于后来“禽流感”爆发时,大家没有像在非典时期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平和应对,顶多到饭店里不吃家禽的肉。中国没有发生过“疯牛病”,猪牛羊肉没有什么可怕的,照吃不误。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又回到了社会上。 
在抗击非典的过程中,人们可以依靠电视这种大众传媒手段,足不出户地了解到疫情的发展状况。现在,在我们那里,从城市到乡村,彩电已经普及。电视机已经不再是奢侈品,而是家用电器了。县一级的广播电视局,曾经是最糟糕的单位。一个职能局,不过三二十个工作人员。一个电视差转台,一个广播站,就是全部家当。乡镇的党委书记们,如果提拔不到县级领导岗位上,肯定不愿意去广播电视局当局长,因为职工打架就可以打到他的面前。后来,有了有线电视,就有了收费项目,这单位马上红火起来。经费宽余了,办公楼盖起来,人员大幅度增加,再想当这个局长,领导们就要看谁的能耐大了。
县里有了有线电视以后,乡镇所在地和好一点的行政村,集资办起了有线电视。我们马寨村,就是在刘庆河支书的倡导下,最早办起有线电视的。村里在刘庆河家的房顶上支一口天线大锅,屋里装上信号增强装置,把调制好的信号通过传输线路连接到家家户户。 
由于居住分散,传输线扯得远了,信号衰减得厉害,那些远一点的家庭接收到的电视节目,就会出现雪花斑点。这些人闹意见,找刘庆河算账说,我们集资的钱,算他妈的白扔了。 
刘庆河专程到县城请来技术人员,好酒好肉地招待人家,让人家解决问题。其实很简单,人家用信号强度测量仪测量以后,在一些倍分线前端,加上了一个信号增强器,这问题就解决了。村里也制定了收费标准,很低,但足够养护费用。这一切,都是小暖在电话里告诉杜思宝的。杜思宝最怕他打来不好消息的电话,对这一号电话还是喜欢听的。 
随着有线电视的增多,无线电视处于衰落状态。只保持了两三套节目,时断时续地播放,不能满足群众的要求。乡下的村里纷纷办起了有线电视,无线电视就没有多少人收看了。只有离有线电视装置实在太远的地方,还架有电视天线,不得已才收看为数不多的那么几套节目。 
村级的有线电视一般只有十几套节目,乡镇所在地有二十几套节目,县城有线电视可达三十多套。到了市里,节目可达四十多个频道。无线电视那几套节目,基本上没有人收看,估计那些向空中发射的电波,都耗散到太空里去了。 
杜思宝两口子,因为女儿小静一进家就打开电视机,成了一个小小电视迷而发愁。孩子进入初中以后,为了不影响她的学习,两口子干脆把电视机装进了箱子里,因噎废食式地彻底把电视打整了。到小静读高中的时候,前两年半,孩子住校,夫妇俩才把电视机重新摆在了客厅里,到了星期天,把电源拔掉,遥控器藏起来,不让小静犯电视瘾。 
小静不在家时,两口子看电视,杜思宝喜欢看足球赛,范哲喜欢看肥皂剧,两个人看不到一块儿。杜思宝就去玩电脑,让范哲一个人把电视承包了。到了小静要考大学前的冲刺阶段,范哲在市第七高中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下班以后,到那里去陪着女儿刻苦攻读,这电视又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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