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攻伐》第65章


孟德起唇边亦露出几分笑意,道:“尚书大人对我等既是如此信任,我等更应用大胜来回报。此时虽天寒地冻,行军不便,但你等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密切关注突厥动向,开春时定要给予其痛击。” 
二人肃然道:“末将遵命。” 
“那就好,都坐吧。” 
华邱两人各自就坐,孟德起说道,“朱副将还禀报一事,南线大营那五千黑骑已经起程,算算亦快到了。” 
“呵呵,”邱亦生冷笑出声,“西线大营八万大军开战后一十三天便已赶到,可这南线大营仅五千人走了近两月还未到,也不知是何人领军,到了北疆非严加惩治不可。” 
华长风讥道:“邱将军,南线这一万黑骑军如今已是太尉大人的嫡系,岂是你说惩治就能惩治的。” 
“你……” 
孟德起微微摆手制止二人,轻叹了声道:“长风说得不错,这领军之人你们确要好生对待,绝不可轻易怠慢。另外,这五千将士已增为八千,所增这三千人乃是从禁卫军中抽调的。” 
邱亦生大叫道:“这不是儿戏嘛,禁卫军这种公子兵也上沙场?” 
孟德起苦笑道:“这三千禁卫军中,朝中有名有姓大臣的子弟不下百人,确是件头疼之事。” 
华长风不动声色,想了想问道:“统领,这八千将士究竟由何人领军?” 
孟德起轻叹道:“此人乃太尉大人五公子,禁卫军偏将,名叫楚铮,尚不足十八岁。” 
华长风与邱亦生相顾愕然,良久,邱亦生苦笑道:“到底是世家子弟啊,我十八岁时尚不过是一普通军士。唉,统领说的不错,此人确是不便招惹。” 
华长风沉吟道:“真是奇怪,尚书大人应知那五千黑骑军亦是北疆儿郎,绝不轻易服人,怎会同意任命一乳臭未干的少年领军?” 
孟德起道:“你二人不可小瞧了这少年。朱副将在京中听闻此事亦颇为不解,他与那五千黑骑军中不少人相识,便登门拜访,言谈中觉得众将官虽对朝廷将周寒安调离有所不满,但对那少年楚铮却毫无不敬之意。” 
华长风看向朱大成:“此事当真?” 
朱大成道:“末将绝不敢妄言。听南线黑骑军几名将领说,那楚将军虽是当朝太尉之子,但毫无世家子弟的狂傲之气,且武功高强。不知二位将军可还记得一名叫李元宗之人?” 
邱亦生道:“当然记得,这小子当年是军中有名的二愣子,不过武功确是高强,是冲锋陷阵的一把好手。” 
“就这李元宗亦对那楚铮推崇之至,据闻他曾与那楚铮比试过,在其面前竟无还手之力,连一个回合也没挨过。” 
华邱二人登时倒吸一口凉气,邱亦生干笑道:“如此说来这少年确实了得,不过为将者治军领兵、谋略兵法之才缺一不可,相比而言武力反在其次。” 
孟德起看了他一眼,道:“那五千黑骑军在京城时,王老统领前去犒劳,多次提及楚铮兵法已得其真传,实乃大将之才。” 
华长风啊了声,道:“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事,王明泰几年前就说过,王老统领最疼爱的外孙就叫楚铮,还将火云驹和麒麟甲都传给了他。” 
邱亦生喃喃说道:“惹不得,确实惹不得,若是惹恼了老统领,他老人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华长风道:“如此说来,朱副将应与那八千将士差不多离京,怎么朱副将到了,他们却还未到?” 
朱大成答道:“末将身怀兵部文书,故比楚将军早走一日。听闻尚书大人对我北疆大营关爱备至,统领大人虽未让末将禀报,但尚书大人亦已知今年北疆异常寒冷,特意又调拨了大批军需辎重,由楚将军一行代为押送,估计这几天也快到了。” 
孟德起忽道:“长风,亦生,本统领叫你们来便是为这批军需。” 
邱亦生脸色一变:“统领莫非是在担心那些马贼?” 
“不错,”孟德起看了华长风一眼,道,“此批辎重之多,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定瞒不过那些马贼的耳目,不得不防啊。长风,这几日你带上两万兵马以操练之名在大营以南百里外巡视,以备不测。” 
“末将遵命。” 
邱亦生问道:“那末将呢?” 
“这新增八千将士暂时安置于你部营内,回去后腾出营地,细节之处尽量准备得周全些,毕竟那三千禁卫军不同于我北疆大营的军士。” 
邱亦生苦着脸应道:“末将遵命。” 
楚铮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背靠在树上。 
天下(第三部) 
天下(第三部)(15)只见数百名黑骑军军士只穿了条亵裤站在雪地中,相互用雪擦拭着身体,口中呵呵地叫着。这种雪浴是北疆大营历来的传统,不但可锤炼士兵意志,也可强身健体,这些黑骑军虽在南线大营待了三年,但此习俗仍保留了下来。 
一群禁卫军站在不远处,抖抖缩缩地畏惧不前。特别是那些官宦子弟,平日在府内沐浴都有熏香暖炉,旁边又有美婢相陪,何等快哉惬意,哪见过这种阵仗。 
许唯义轻声对冯远说道:“小冯,脱还是不脱?” 
冯远身子一颤,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怕。” 
许唯义偷偷瞟了一眼楚铮,道:“那楚将军你怕不怕?” 
“也怕。” 
“不就是用雪搓身嘛,有什么可怕的,”许唯义说道,“不然楚将军发起火来,你我都要倒霉了。” 
冯远犹豫不决:“让我再想想……” 
忽听楚铮一声暴喝:“原禁卫军将士听令!” 
“完了,”许唯义喃喃说道,“老子被你们害苦了。” 
此番八千将士出了京城后,楚铮深知自己所带禁卫军虽亦可算训练有素,但与身经百战的黑骑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便把禁卫军编制打散,分编入黑骑军各营之中,由黑骑军老兵传授其沙场厮杀生存之道,边走边训,并交代一切按黑骑军习惯来,有什么事由他来顶。黑骑军中人都是直爽汉子,对这帮少爷兵也就不再顾忌,要骂就骂,要打就打,连许唯义和冯远都被整得瘦了一圈。 
楚铮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一挥手,只听“笃”的一声,那把短刃深深地扎在十几丈开外的一棵树上。 
楚铮一拍身后树杆,道:“以两树为界,来回蛙跳二十次。” 
禁卫军众将士登时一阵哀嚎,楚铮冷哼一声:“三十次。” 
许唯义拉起冯远就跑:“快走吧,你们莫不是想来回跳四十趟?” 
众将士如梦初醒,忙跟着许唯义跑到那棵钉着短刃的树前,双手抱头,啃哧啃哧地往前跳着。 
楚铮转身对黑骑军众人说道:“你们盯紧各自属下,若有偷懒者,严惩不怠。” 
黑骑军军士们也不披上衣物,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盯着自己所带的禁卫军。略为和气些的口头警告道:“好好跳,不然有你苦头吃的。”粗暴些的上去就是一脚:“**,屁股抬这么高干什么,欠揍啊。” 
众人来回跳了十来次,楚铮见他们都已额头微汗,觉得差不多了,若真大汗淋漓再以雪洗身反对身体有害,便说道:“停!不用再跳了。” 
许唯义等人停了下来,大惑不解,今日楚将军怎么大发善心了? 
只听楚铮懒懒地说道:“本将军原本一片好意,觉得你们走了十来天了,身上都已臭不可闻,特意安排你们清理一下身子,你们这帮兔崽子还不领情。来啊,把他们衣服都剥了,洒雪。” 
黑骑军齐声领命,不怀好意地向禁卫军走去,不一会儿只听惨叫声阵阵响起。 
两名黑骑军校尉站在许唯义和冯远面前,一人道:“二位脱吧,大家都是军官,总要为军士们做个样子。若要我们强行动手,以后见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许唯义愤愤地解开盔甲,说道:“小冯,将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听他的什么时候有过好下场,怎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冯远默默地将盔甲置于地上,突然高声叫道:“楚将军,常言道为将者应身先士卒,与军士同甘共苦,请将军与我等一同以雪浴身。” 
许唯义一惊,轻声道:“小冯,你找死啊。” 
楚铮嘿嘿笑道:“冯远,诸多人中只有你敢对本将军这般说话,不过你方才所言倒也没错。”说完便也脱下盔甲衣物,赤着上身走到雪地中。 
楚铮这辈子养尊处优,练得又是内家功夫,一身肌肤保养得雪白光洁,没有半点疤痕。冯远见了不由吹了一声口哨,许唯义登时脸色大变,忙不迭向后退去。 
冯远顿时也醒悟过来了,慌忙急着想解释,只觉得眼前一花,腰间一紧,身子腾空而起,被楚铮举在头顶。楚铮如同耍花棍一般把冯远转得七荤八素,随手扔到了雪地上,狞声道:“臭小子,好大的狗胆。” 
许唯义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似从不认识脚下这人一般。心中长叹小冯这几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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