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还有很多权力——”床内的人懒懒的添上一句。
烈蕉眼神一闪,“也包括杀人的权力?”
“也包括杀人的权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烈元典却依然告诉了这个孩子。不经过伤害的历练,是做不了大烈的皇太子的。
“我要做东宫太子。”
一个月后,月神会上,大烈皇室昭告天下:册封容亲王世子烈蕉为大烈皇太子。
没有多少人知道在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知道的只有——
那一个月里,付亭卫将军,付雁蓉的父亲,那个刚毅的老人,在从容王府回来的那一个晚上,就吐血而死。根据太医检查来说,是暴怒身忘。
而付雁蓉与其家人,众人均不知所踪。
根据付将军的一个叫马飞的副将讲:“那天晚上,付老将军一生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回家后当场吐了血。不几天就去世了。他安葬那天,我陪同小姐和夫人去送葬,却在回来的路途中遇到强人,夫人小姐以及其它家眷均被虏走。来人武功很高,他们一干武将死伤无数。却不知道何人所为。”
全京城的人都相信,付家小姐凶多吉少。
烈蕉,根本不在意这样的传言——
当上太子的晚上,是他离开后,第一次回容亲王府。从下人口中得知:他的父亲去了郊外的一座梵教庙宇,去清修。
烈蕉冷笑。做了亏心事,不是吗?
回到容王府,他得知了他的母亲,容王妃病了。
等到烈蕉来到母亲床头的时候,容王妃抓住了他的手——
“还有,别恨,你的父亲……”
微弱的声音传到了烈蕉的耳朵里。却传不进他的心里。
“答应我,别恨,别恨他……”
“蕉儿,蕉儿……你不能恨他。”
虚弱的女人摇晃着他的手,等待儿子的答复。
“若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你呀。你不能恨他——”
烈蕉握紧了母亲的手,却在下一刻甩开。
“我做不到!”
回过头来的时候,容王妃咽了气。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仿佛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发丧,没有让他来。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请他来。
发丧后第二天,他就派人送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我派人带走了付雁蓉,如要她活命,明日立刻回府。
屏退了左右,烈蕉独自坐在容王府的大厅里。
窗外,风雨大作。
窗内,灯火昏暗。
从窗户里创进来的强风摇曳着厅内唯一的蜡烛,一会好象要熄灭,一会又再次亮起。
少年英俊又铁青的脸就在这样时熄时亮的烛光里闪烁不定。
孤独,却又决然。
一登上太子宝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付雁蓉关了起来。把她囚禁在没有自己的命令,永远无法进去的地方。
只有控制了这个女人,才能够控制那个男人。
幸福没了,母亲去世了。最敬仰的父亲,也离自己而去了。
他恨,却意外地不恨别人,不恨付雁蓉,只恨他,恨这个背叛了他的信任的男人。
那是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白的感觉。
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自己竟然第一个感觉到的是:他竟然背离了我?他竟然伤害了我。那一刹那,好象天地都为之崩裂,五脏都为之焚烧,整个世界,全部都遗弃了他。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滔天的恨,与愤怒!!!
紧绷着脸,暗咬着牙齿,刀子一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
他来了——
来人修长的身形站立在门口,拿下了雨具,低头,没有看坐着的少年。放下雨具,然后迟疑了很久,才终于进了大厅。
“蕉儿。”
“你在叫谁?”烈蕉有意这么说。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大厅上方传来。冰冷的眼睛里看不到刚才的愤恨。
“蕉儿?”被他的态度搞的有点胡涂。
“你这是叫大烈皇太子的态度么?容亲王烈容!”
尖利的讽刺态度,让来人猛然一惊。
“皇太子?” 烈容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的,皇太子。”
“你真的当了皇太子?”烈容仍然不敢相信,如果他真的当了皇太子,那么——
紧盯着他的眼睛,烈蕉嘲讽的一笑:“拜你所赐,我当上了皇太子!”
“你……”烈容痛苦地倒退了两步。
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儿子,为了对付自己,选择了自己根本不想的道路。
他真的当了皇太子,他竟然真的当了皇太子!虽然知道这个儿子会做出惊人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而且,在烈容的想法里,烈蕉给自己的那封信也是没有危险的,烈蕉只是胡闹,只是不甘心。他是自己的儿子,只要自己来了,他自然不会对付雁蓉怎样——
但是现在,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做了太子,那么——
他信里所说的,就不是胡闹了。现在的烈蕉,的确有能力掌控付雁蓉的生死。一想到此,烈容怎会不紧张。
怒气,不期然地从烈蕉身体里冒了出来——他在担心那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没有半点悔恨,竟然在担心那个女人。熊熊怒火,猛地从身体内窜出。
“容亲王感到吃惊吗?”烈蕉怒极,却反用了一抹悠然的语气。含带的含义蕴藏的却是生气,很生气,非常生气。
尤其是看到那一种担忧的神色时更生气。
为什么他这么担心,为什么他不担心一下我?为什么他不先问我为什么去当皇太子?难道,我这个亲生儿子,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么?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我是,很吃惊!”不敢对上那双眼,烈容的眼睛里——有愧。“你来报复我的?”他是来报复我的——
“不错,果然不愧是容亲王,你很聪明呀。我的确是来报复你的。”烈蕉狞笑道。混合着稚气与俊美的五官在熊熊心火的燃烧下扭曲起来。
看着这样的烈蕉,烈容心里猛烈一痛,沉默地低下头。
烈蕉又笑道:“你难道不害怕我对付雁蓉怎么样了吗?”
“你对她怎么样了?” 烈容立刻道,说不害怕是假的,现在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几天前那么简单了。
“你有权利这么问我么?我的父王——”这是今晚烈蕉第一次叫烈容父王。叫的时候,却充满了讥讽,充满了不屑,也充满了激愤。
烈蕉的手里甩弄着一支玉佩,是付雁蓉随身带着的玉佩。
当初自己见着眼熟,问她哪里来的,她没有回答自己。想来,是自己这个父王送给她的。
烈容的头再次低了下来。
过了半晌,才轻声道:“我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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