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侍神差 作者:空倚寒窗(晋江2012-04-13完结)》04-13完结)-第17章


如果是真的十娘,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久的老练女人,拼得过权势海,扛得住金银浪,是否也能在这场难得的风花雪月里保持清醒,不就此沉迷呢?
“想我李甲从不求人,求人借钱之事,皆是为了你。十娘,我已倾尽全力讨你欢心,你可有感到不再寂寞。”
“李郎如此待我,十娘心下已是感激不尽,只是你的父亲可会接受我这样沦落风尘的风尘女子。”
“老父一向严厉,对我这做长子的,尤其期望很高,我连日辗转苦思,尚未想出万全之策。” 若是实在不行,我便于你游历山川,不归家又有何妨。
船行至瓜洲地区,靠岸停泊。上岸打酒的侍儿带回一封李甲的家书。
“不肖逆子,如若携妓同归,父子之情,必当永世隔绝。”李甲读出来的时候连手指都在颤抖,却反过来柔声安慰她道:“没事的,父子天性,过些个日子老父大概就不会如此决绝了罢。”
启玉沉默了,这样的人,真的会以千金把十娘卖给他人么?
“十娘,我累了,你能像往常那样为我弹个曲子么?”李甲的声音充满了颓废和忧伤。
“好。”
金针线度了鸳鸯。
那桨声渡人还乡。
只是不见旧时少年郎。
昨夜落雨残荷叩清商。
往事忽而涟漪成行。
三十三言连成梦一场。
……
李甲一边听曲一边喝酒,一杯接一杯,连琴声停了都不知道。
启玉起身走进船舱,和衣躺下。很快,柳遇春要的结果就要到来了。这个故事,是不是也快结束了。
抱着梳妆匣跳进水里的时候,启玉是在怨着李甲的。他的甜言蜜语,他的刻骨柔情,都在这最后一刻被击得粉碎。任你信誓旦旦,最终也不过一场笑话。
你以身败名裂,换我一刻柔情。
坐在前来接应的柳遇春船上,启玉打开了梳妆匣。里面既没有珠宝也没有金银,只有一张薄纸。
杜十娘的好姐妹朗月背叛了她,十娘托付与她的重金早已尽入私囊。
身边前一刻还蓄满爱意的男人在看到空匣子的那一刻狰狞了脸庞。
“钱呢!混账婆娘!”
“扑通”
“来人啊!有人跳江啦!”顺着叫喊声看去,出事的正是十娘和李甲的那条船。昏黄的江面上,只有一把折扇,随着波浪漂浮了一阵,缓缓沉了下去。
如同十娘的心。
他那不过是试探与你,谁想你如此爽快的就跳了江!
匣子里居然分文未有,你让我怎么去还赌债!
没错!诱惑他的孙富是我的仆人!
不想那李甲居然是个痴情之人,可惜烟花女子有几个不是水性杨花的。
杜十娘,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惜我不喜欢你,不,我喜欢你,喜欢你的钱。
柳遇春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般,把船上的十娘一点一点推搡到船的边缘,摇摇欲坠。
“十娘,我已倾尽全力讨你欢心,你可有感到不再寂寞。”李甲的声音似乎近在耳边,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温柔的眸子里只有她的影子。
杜十娘,那晚你可有看到,花楼大厅的左侧角落里,有人看了你一夜,心疼了你一夜。
“扑通!”重新落进水里的时候,启玉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杜十娘的意志还是她自己的意志。
镜花水月一场空,心字成灰。
第十五章 皮影(三)
很黑,很冷,心脏像是被刀子剐似的疼。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绘灵告诉她天枢星君死了的时候。
神仙怎么会死呢?那时候的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却被所有人告知天枢是因她而死。
那个看起来冷冰冰却意外温柔的神仙,那个享誉仙界的大将天枢星君,意外战死。
她在千万年的沉寂里看到的第一缕光,将她带出混沌的人,竟然不声不响的死了。
那时候的启玉还不知道什么是哭,她只是揪紧胸口的衣服,死死摁住心口,蜷缩在地上。
直到她唯一的朋友,花仙绘灵来看她,拍着她的肩膀说有个法子可以救回天枢。
他没了心,只要找到能化出心脏的紫梵莲……
“小玉儿,小玉儿?”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拍她的脸,很用力,打得生疼。
“谁……”大喊出来的声音居然如此虚弱,听着就像在呻吟。
“不愧是小玉儿,这么快就醒了。”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人有一双丹凤眼,就这么看着她,弯了眼尾。
如同很久以前的很多个日夜一样。
“启玉大仙,我们中计了。”眼前的人是云魈,正一脸的漫不经心。启玉甩了甩脑袋,努力把脑海中被刻意遗忘了很久的人影驱散。
“自我们踏进万家村,就进入了一个迷障,刚才你经历的,是一个故事。”
“呵,好比是一本书,你之前一直是写书人书中的人物。”
“我刚才一直在书里?”启玉终于出声。
“可以这么说。”
那岂不是和戏子差不多。
她方才一直在属于杜十娘的故事里,挥洒自己的悲欢。
“有人趁你们睡觉的时候,把你们牵引进了迷障里,好比皮影戏,你们由看客,变成了画布上的皮影。”
“你们是指我和……”
“没错,你和容璟。”
“他人呢?”
“还在里面。”云魈忽然好整以暇的坐直了身体,“每个人的迷障不同,你的是杜十娘,不知容兄的会有怎样的精彩故事。”
“我在里面看到了和你们一模样的人。”
“这很正常,里面的主角随身边的人而定,只有分清现实和虚幻的人,才能走出来。”
“哦……那我是?”
“我拉出来的。”云魈鄙视的看了启玉一眼,“劳务费,二十两银子。”
“喂……我一个月的工钱才五两!”
他是一个艺人,做皮影戏的艺人。
皮影戏这活儿在他家传了几代人,不可谓不熟练。
毫不夸张的说,城里大半人的童年,都是在他的白色幕布前度过的。
人们都亲切的叫他:皮影杜。
皮影杜一直认为自己的皮影是最美的,再美的真人都不如他皮影好看,直到桃花院新来了一位花魁,永晴姑娘。
他在街上见过她一面,只一面,就换了他的天。
举手投足间都是倾国倾城,面容姣好得没有一处死角,她从远处走来,步步生莲,嫣然一笑,醉了烟花。
烟花自然是不会醉的,醉倒的,只有一个皮影杜罢了。
永晴这几日都是心神不宁的。不知为何,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人在窥视,仔细查看时又明明没有人。国色天香的脸上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清减不少。
“姑娘,南宫大人来了。”
“不见,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姑娘,您都快一个月不接客了……”
“说不见就不见!你算什么?还命令起我来了!”小丫鬟吐了吐舌头,飞快的溜了。不是她不想接,来找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一个月来也不知少拿了多少银子。只是每回和客人云雨之时都有种芒刺在背之感,还常常听到男人粗重的叹气声,仿佛连气都喷在了她的脖子后边。
“晴儿……”声音又来了,那种该死的被窥视感又出现了!
“谁!谁在那里!”担惊受怕了一个多月,永晴快要崩溃了。
没有人回应,但是窥视感依然在。
“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里!你这个变态!大混蛋!不得好死的畜生!!”永晴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发泄着她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感觉有人在枕边的恐惧和愤怒。
“我叫你看!叫你看!叫你看!!”拿起手边能够着的每一样东西,发疯似的胡乱砸着。
“扑”极轻的一声,永晴猛的止住了动作,屋外的阳光似乎被阻塞了,房间里渐渐阴暗下来。
“谁……”气势全无的虚弱女声听起来更像是溺水之人的喘息。
床幔的阴影越来越大,长了四肢般缓缓地爬向她。
“卡擦!”桌上的花瓶碎裂了,水滴顺着散落的花枝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地面上,只是,明明是清水,为何是暗红色?
“啊!!!啊啊啊啊!!!”
女子的面容在他的手下渐渐栩栩。
洗尽铅华呈素姿,浓脂厚粉下的容颜是难得一见的清丽,如空山新雨后的绿茶。
“果然你还是素颜更好看些。”
“姑娘?姑娘?南宫大人说一定要见你一面。”小丫鬟轻轻的敲门。
门内一片死寂。
“姑娘?姑娘!”叫了半天没人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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