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谈史》第22章


阳间的形象代言人。于是乎,整个紫荆山区流行起形象代言人之风,运动份子们你分裂我分裂要分裂都分裂。我查了一些资料,想看一下,当时有没有出现天妈的形象代言人,但是我没有查到,非常遗憾! 
各色形象代言人的出现,挽救了秀全跑掉、云山被逮而造成的信任危机和政治危机。但是却给后来更大的危机埋下了伏笔。事实上,当洪秀全回到紫荆山区后,就发现群体分裂的不妙了,所以他宣布:只有杨秀清的“代天父传言” 和萧朝贵的“代天兄传言”是真分裂(“真者”),其他都是假分裂(“妖言惑众”),制假售假者被被清出队伍,货真价实者,受到奖励!后来洪秀全做了天王之后,还亲自下诏,定杨秀清分裂的那一天-三月三日为“爷降节”!现在的中国孩子仅知道过圣诞节,把自己的传统节日“爷降节”倒给忘了!哎! 
永安突围,天爹接连收回两个家庭成员-老三云山和女婿朝贵。收走老三我没意见,反正迟早得回老家。收走朝贵我觉得很无趣,怀疑天爹天娘没看过中国的七仙女下凡,人家王母娘娘往回收的是女儿,他们俩人则把女婿先给收走了,估计是想让朝贵倒插门吧?一儿一婿被收走后,革命队伍运动到了南京。南京是个脂粉城,运动份子们一看就不乐意继续北上运动了,于是定都南京,改名天京。秀全同志没有高瞻远瞩的政治家素质,也不知道提前给同志们打个预防针,提醒大家要戒“娇”戒 “操”,谨防糖衣炮弹和粉色肉弹什么的。不但不提醒同志们,自己倒还带了头,金屋藏群娇,他老兄一头扎进去净剩下操了。当然了,业余时间他还是弄了一个洪秀全思想的,这个思想的宗旨就是: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花,有田同耕,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教材上说他这思想纯粹是空想,兄弟我举双手赞同(韩复榘同志的口头禅,现在成我的口头禅了)。从理论上来讲,老马说了:共产主义社会必需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才能实现!从实践上来讲,秀全的个人品德远比不上自成同志。他老兄以身作贼,带头多吃多占,狠不得把南京的美女全弄自己窝里,却规定天国士兵们不准谈恋爱,甚至两口子也不能一个窝里困觉,男人统统住男兵营,女人统统住女兵营。一句话,兄弟们跟着他搞革命,图的啥?不就是象阿Q 同志那样,抬了秀才娘子的宁波床,想跟谁困觉就跟谁困觉吗?现在倒好,只准自己拉灯,不让手下拔蜡,兄弟们都旱得天干地裂不能运动一二,做领导的则涝得淫雨涟涟随时运动,如此情形,无处不均匀岂非扯蛋?还有,韦昌辉的弟弟与秀清的小妾的兄弟抢起了房产,韦昌辉感觉到自己挺不过秀清,就直接把自己的弟弟杀掉前去找秀清谢罪了…黑社会都讲个公平问题呢,我们小时候偷生产队的苹果,分赃的时候,园外站岗接应的,肯定得比进园上树亲自摘果子的少拿几个。秀全他们这回运动,是做窃国大盗啊,如果内部分赃不均,会有内哄的啊。 
东王杨秀清乃诸帅之首,大小军政事,都由他一人打理。也就是说,园外站岗与树上摘果的活计,都由秀全一人包了。而秀全同志呢,身兼数任,日理万鸡,每天要检阅恁多女兵,卧室门口就挂了一把剑,写了一副对联,中心意思如下:运动重地,此处止步。若不止步,血溅此地!哎,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一个哥们儿在卧室里和女人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一齐做运动,却让另一哥们儿在外头成夜的持枪放哨为之站岗!如果你是这站岗的,意下如何?所以大家要理解秀清的心情: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做好事!再哥们义气,也不能这么着一直给你立正稍西,谁学雷锋也学不到这个境界,所以秀清不耐烦了,不耐烦的标志就是-代天父下凡,逼秀全封自己为九千岁!这家伙,也想永远健康呢。就因为这一点,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史学家对秀清的评价竟成了这个味儿:杨秀清,前期,革命家;后期,阴谋家云云。这些评价看得我直乐,因为杨秀清仨字,换成林秃子,竟完全成立! 
太平天国的优势在于跳大神儿,劣势也在于跳大神儿。跳大神儿,跟陈胜吴广的篝火狐鸣是一个意思,能多糊弄俩卖命的士兵;但是这套玩艺儿从陈胜开始,已经玩了快两千年了,你玩,大家也可以玩啊。普通人玩不得,但是杨秀清却经常玩儿。洪秀全闲得没事,打打宫女,杨秀清也小脸一翻,就以天爹代言人的身份出现了,常言说:一山容不得二神,就看谁先动手了。洪秀全密令韦昌辉干掉杨秀清。My god,上帝一家就这样动乱开了。动乱的结果,韦昌辉把杨秀清一家包括东王府士兵在内的2万人全给杀了。石达开一听内乱了,赶紧从前线跑回来阻止。没想到他在天京的家属也全被韦昌辉杀了,韦杀得手滑,还要杀石达开本人。吓得石达开从城墙上槌绳子溜了!是为天京事变。 
天京一事变,士兵们就有些明白了:天父杀天兄,总归一场空,打打包裹回家转,不如做长工! 
当然也有不愿做长工,希望将运动进行到底的。但是秀全经这么一场反革命政变,受了惊吓,更分裂了,看谁都象卧在身边的赫鲁晓夫。所以他尽管顺应了民意,让上帝最年幼的儿子-达开来主政,但还是不放心的,派自己的两个笨蛋哥哥一左一右监督着石达开。小石受不了这侮辱,赌气出走。他这一出走,七八十年代的史学家就不乐意了,说达开不顾大局,在革命危急关头搞分裂云云。看着这些评价,我又乐了,因为石达开仨字,换上张国焘,竟也完全成立。历史学家竟能把历史搞成这个样子,我靠! 
石达开出走,被老狐狸骆秉章诱杀了,至此,上帝派往中国地界的五个儿子,收回四个,只剩下老二秀全了。无奈,秀全只好封新王。当然他还不算太分裂,好歹没把忠王李秀成和英王陈玉成解释为上帝的庶出儿子。 
两位新王一度打得很精彩,但是,英雄难挽末路啊。两位英雄都做了大清的俘虏。 
陈玉成被凌迟处死,李秀成在狱里写了《自述》,也英勇就义了。小陈当然没的说,是条汉子。太平天国里的人物,我最欣赏的就是他了。至于李秀成,大家可看看七八十年代中国史学家对他的评价,也好玩,若把评价中的李秀成仨字,换上瞿秋白,竟也完全成立。众所周知,瞿秋白在狱里写了《多余的话》,说自己一介半吊子文人,却稀里糊涂的做了某党党魁,实乃历史的错误自己的错误。李秀成临死前写了多余的《自述》,比瞿秋白还要胆大,竟说“天国失国丧邦,实由自惹而亡”,历史教科书都强调天国失败乃是由于中外反动势力的联合绞杀,李秀成的话如此违反咱的教学大纲,史家们对他的评价当然低了。 
闲话少说,两位英雄一死,太天天国也就意味着运动到头了。值得一提的是,天京被围几近失陷时,士兵都开始逮老鼠吃了,秀全同志又上天上串了一回亲戚,这回他是彻底分裂了-回来后的他告诉大家:十万天兵天将即将下凡,大家好生等着……当然,最后天兵天将没有来,秀全同志就又上天催去了。估计天上也是官僚主义作风,手续不好办,所以秀全同志至如今没有回来! 
这就是一个人的分裂!一个人的分裂可以带来一场为时十三年的运动。我们的史书,把这场运动称作革命!革命就象烟花,绽放起来,给人惊惧-马克思评价说:“除了改朝换代,他们没有给自己提出任何任务。他们没有任何口号,他们给予民众的惊惶比给予老统治者们的惊惶还要厉害”,也给人惊喜-这运动要是成功了,共产主义岂不早就实现了?但是烟花散尽,世界照旧,剩下的,唯有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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