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无法控制自己。
“南宫王,我……”时雨正要说话,只见南宫把手一抬,示意让他噤声。他站起身,看着愁眠。
“你过来。”
三人愣了愣,愁眠却微微颔首:“王这是叫我吗。”
南宫一笑:“这里除了你,无人能吸引得住本王的眼光。你叫什么。”
“愁眠。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愁眠。”
“愁眠。好!来人,给三人赐座。”
三人如席坐下,宫女送上了上等的花酿。愁眠更受到嘉许,坐在了南宫的副座上。他看着这酒,却不做举动。
“怎么,难道我南国最好的花酿,不适合你?”
“不。”愁眠摇摇头,他抬起眼,那种摄人心魂的力量又开始摄动南宫的心,他怔怔看着愁眠,愁眠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东国一事,想必南宫王也略有所闻吧。”
“众所皆知。”
“愁眠曾受过东国恩泽,如今东国有难。是当愁眠涌泉相报的时候了。不知南宫王是否应允愁眠,答应出兵缓东国燃眉之急。愁眠当以感激不尽。”
愁眠这番话可把南宫逗笑了,他看着愁眠,神情却一点都不似说笑。
“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卖你这个面子。”
愁眠一笑:“众人皆知南宫王喜欢美丽的东西。不知愁眠是否能到达到王的标准。倘若王答应了,愁眠当以留在南国,无论什么职位,愁眠当以无怨无悔。”
“哈,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啊。”南宫看着他说道,底下的时雨不住惊了下,他起身向南宫说道:“愁眠深居昆仑,少出人世。说话难免分寸把持不慎,望南宫王见谅啊。”
南宫不看时雨,眼神一直留在愁眠身上:“不。本王就喜欢他这样的性子。敢说敢当,并不是那些空有其表的虚话。本王向来重才,你若肯留在南国,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愁眠莞尔一笑,那清澈的笑容就如昙花一现,他抬起酒杯,微微示意之后便一饮而空。
好一个愁眠。向来只有南宫去定夺他人送上的酒。他是唯一一个让南宫求着他饮酒的人。只不过,愁眠这份才气,南宫甚为愿意心甘情愿买下这笔账。
南宫惜花出手甚是阔绰,一下借出了南国三分之二的兵力。由千花阁首领慕千觞率出。想不到轻而易举就借到了兵马,时雨和郁乘风自然甚为喜悦。愁眠答应南宫,只要东国胜出,他便回来南国就职。南宫当夜盛情款待了三人,翌日清晨,三人带着借来的兵力,浩浩荡荡从南国出发,直奔东国。
回到这个梦寐已久的地方已快有三个月。但卿衣似乎每日都开心不起。她每天所做的则是跟着江恨雪修炼剑法,朝气到月夜。足足三个月,两人功力又到了一个层次。
这日天才刚刚亮起,雾气浓得很,两人却依旧持着剑对峙了数十招。
江恨雪颇为赞许地看着卿衣娴熟地躲避他的招式,眼看就要完成,可卿衣霍然眉心一蹙,哐当一声把剑丢下,回身跑到一边,俯身吐了起来。江恨雪收起赞许,走了上去。卿衣的脸色煞白,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江恨雪递过一块雪白绢帕。
“还好吧?”
卿衣接过绢帕,微微点点头。
“要不,你休息吧。”
“不,继续吧。”说罢,卿衣直起身,把剑拾起,闭上眼睛吸了几口气之后,又开始与江恨雪对峙了起来。
练完功之后,卿衣回到房间,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看着那连绵起伏的云海,她的心却恍惚飘飞。早就不在这了。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卿衣回想起那个夜晚,时雨的眼神是那么的绝望,愤怒与悲伤。她的心似乎要被撕开了一样。这个男子向来待她不薄,也只有这个男子才给了她如家的感觉。什么是温暖,什么是亲情,全然在时雨身上看到。
只是,现在是卿衣亲手把这份幸福毁灭。她心里泛着丝丝内疚。她叹了口气,这时候,小腹又传来了猛然几阵的隐痛,似乎有个小拳头在她肚子里面打着。卿衣蹙紧了眉头捂住小腹。这段日子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很不好,她的身体里似乎多了一份负担,寂静的时候,卿衣竟然还感到有着另一个与她相应的声音在她肚中微微起伏。
这样的感觉不是可怕的,卿衣竟然感到很微妙。
入夜,天空悬挂澄明的冷月。风凄然。两人站在悬崖边上,江恨雪负手而立,看着那翻滚的云海。
“卿儿。”
卿衣微微回神,看着他。
“快要决战了,你会害怕吗。”
卿衣咬了咬唇,摇了摇头。
“这些月你与我修成的灵犀剑法,足以对付郁乘风。只要郁乘风一死,其他一切都好办了。你说是吗。”
“嗯。”
江恨雪回头,却看见卿衣那心不在焉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卿儿,最近你心事重重的。难道你是在担忧决战一事吗。”
卿衣叹了口气:“我不担心任何事情。但我只知道我很累,真的不想再过这种腥风血雨的日子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呆一辈子。”
江恨雪莞尔一笑:“那不简单。待这一次决战过去,我们便永远隐居在此。听风吟雨,与世无争。”
卿衣勉强露出笑容,点点头。江恨雪抬手抚过她的脸庞,月色底下,她的素颜有点苍白。但她很美。她变了,似乎褪去了一些天真与稚气,变得成熟与内敛。此时她身上散发着的气息令江恨雪分外着迷。江恨雪凝起双眼,捧起卿衣的脸,对着她的唇正要吻下。
卿衣却恍然一惊,毫不犹豫就把他推开。自身闪到一边去。她背对着江恨雪,神色有些慌张。
“轩主,我累了。我……先去休息。”说罢,卿衣像逃走那般匆匆而去。
江恨雪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卿衣离开的背影,良久,他冷冷自问:“现在连你也要刻意避开我了吗。”
☆、第二十卷。真情
三月,本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但此时此刻的东国看上去竟然如此的萧然。处处都是断井颓垣,民不聊生。昔日繁华小镇被大火付之一炬。这里如今成为荒凉之地。地上的尸体已成骸骨,散乱地摆在地面。时雨见了,不住心生悲悯。
这是他的国,这些都是他的子民。
“东陵王,我已把军队驻扎在东国四处,一有情况立马包围。”慕千觞说道,时雨点点头,道了句:“有劳慕将军了。”
当几人快到宫门之时,豁然被层层兵马包围起来,兵戎相对。郁乘风抽出啸月长风,护在了时雨的身前。慕千觞虽不是时雨的左右,但也奉了南宫的命令要将他保护好,此时两国的大将军纷纷对峙着。愁眠则不紧不慢地站在时雨身边,他扯了扯时雨的衣袖,轻轻说道:“一会跟我走便是。”
“王弟!别来无恙啊。”一阵笑声从人群穿透,围起的兵马纷纷让出条道来。只见东陵初空身穿白虎袍,头上束羽冠,带满凌人的君王气息往四人走来。他看时雨的眼神就宛如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只要他一抬脚,就可以把他踩得粉碎。
时雨看着东陵初空,这个与他有着血脉相连的男人。只是,他背叛了自己。
“王兄。请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今日在这东国城楼之下,千万百姓尸骨之上,你我兄弟二人情义断绝!!”
“哈哈,我也只不过象征性地唤你一声王弟。你真以为我们是本自同根的弟兄吗。你要知道,一旦涉及到江山权利,纵使父子也会反目成仇。”
“我不明白,名利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你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本来一切都是你的,离王位仅仅一步之遥,却被人生生从中截下!你抢了我的位置,夺走了我的一切光荣。东陵时雨,你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假惺惺地问我何为名利权贵?”
“我由始至终都没有跟你抢。这个位置是父王给我的。我自然要替他把东国好好掌管下去。”
“可你把东国掌管成什么样?千万百姓面临国破人亡。你连自己的国家都守不住还信誓旦旦说会把东国好好继承下去。你根本就不配这个位置。”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从你把那个女人带到我身边起。我就中了你这从长计议的谋反陷阱。”
“那也是你太容易相信人了,才会被牵着鼻子走。时雨啊时雨,你何时才能学会处世之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待人好,人就会待你好。狼子野心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么。”
时雨隐隐生了一口怒气,他看着东陵初空。收在身后的拳头越发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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