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奋斗记 作者:宝金(晋江2013-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2-21完结,破镜重圆,宅斗,布衣生活)-第145章


“娘子用些糖水吧。”拥雪转过身,捧了小碗来:“刚刚流了血,口中想必是苦得很。”
十六娘却只摇头,朱唇紧闭,一言不发。
“娘子……”拥雪也无奈,她知晓十六娘的犟。
“丧服……去赶制丧服吧。”十六娘听得自己嗓子又干又哑,这倒不是装的,只是想着自己这处境,她便当真是心下悲酸。
“丧服……已然都准备好了呢。”拥雪道:“下人们的还在赶,但郎君与娘子的已然成了。奴拿来给娘子换上?”
十六娘点了头,颇为神思恍惚的模样。
她换了丧服,由拥雪搀到了灵堂,在门口处便看见秦云衡一个人孤零零跪着,心头不由一阵刺痛。
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意去对秦王氏的死,也不知该怎样对秦云衡。
秦王氏曾经是关怀她的姨母,阿家,可昨儿秦王氏说的话,叫她心底下扎了根永远拔不掉的刺。秦云衡是她的夫婿,她的爱郎,却也是……在“母子之情”前丝毫不顾“夫妻之情”,淋漓尽致驳了她颜面的人。
秦云衡大抵也听到脚步声了,却不曾回头。
十六娘咬咬牙,向前迈进堂内。一步步走到秦云衡身边,然后跪下了。
她不说话,甚至不出一点儿声音。秦云衡愈是不看她,她便愈是悄然无声。
膝头开始疼,然后麻木,再无一点感觉……十六娘不知自己跪了多久,但许是磕破了头流了血,她只觉得身上一层层出着冷汗,眼前亦是阵阵发黑,之后竟是无法控制自己身体,颤抖起来。
再顾不得,她伸了手,撑住地面。
这动静终于招秦云衡回头看了一眼,然而他的神情,十六娘是看不到了。
这一回,她不必装,也是真的昏了过去。耳畔轰响,她什么也听不清。
这一回醒来,秦云衡还是不曾过来问一声。
十六娘听着拥雪说这句话,心里头彻底凉了。难怪他知道自己昏倒毫不关切,是啊,她在他面前昏过去,他都不在心的。
想来他是真的以为,是她的怠慢才叫秦王氏孤孤单单死去的……她不是坏意,可是却解释不了。
“娘子不要水么?”拥雪道:“方才若是用些糖水,也许就不会昏过去。”
十六娘摇了摇头:“丧事要用的东西,都置办全了么?众家亲戚,也都遣人通告过了么?我不打紧,只是心里头难受,放不下罢了。身子却是无恙的。勿要担心便好。”
这说的,是瞎话,然而越是瞎话,越是要说出来才成。
她若对自己不狠,怕是秦云衡这辈子都放不下这心结。而她既然对自己都这样不好了,总得叫秦云衡知道啊。
阿家不在了,她心里头也是难过的,然而这样做,反倒叫那难过的感觉,不再明显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昨天的。说来大概是年二十八的时候有人用大功率电器,然后小区配电盒烧了?听说是这样。嗯如果可以明天或者后天也会双更的。求不要抽打!我很乖!
☆、至尊圣明
十六娘在灵堂中站了,不言不语。她前方,秦云衡依旧跪着,也是不出声。
可她知道,他一定发现自己的到来了。
夜已然深了,外头夏虫唧唧有声,灵堂里头,却安静得仿佛没有人。
过了很久,她才听得秦云衡道:“你不曾用饭,也不曾喝水?这怎么行。”
“奴吃喝不下。”十六娘道:“若不是奴疏忽……”
“这和你无干。”秦云衡打断了她的话:“我进去时阿娘身子都硬了,所以……她大抵是在睡梦中就去了。你倒不必追悔什么的。”
“你……你不恼奴么?”
“只是心里难受,倒也不想迁怒你。”秦云衡道:“原本便不是你的错,你也乘早不要以不吃不喝的法子来叫我心疼!眼见着明儿个有吊唁来的人,这几天的事儿定是少不了,你再把身体拖垮了,却叫我怎么是好。”
十六娘一怔,道:“什么?”
“我识得你不是一年两年了。”秦云衡突然站了起来,身子甚至还晃了一下险些儿跌倒,好容易站稳了,转回身看住她,才道:“你这小女娃子脾气,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么?若我不曾记错,七岁的时候,你打碎了你阿爷的花瓶,他要罚你,你便先哭得红了眼睛,在他面前一个劲儿骂自己笨,骂自己不中用,结果你阿爷非但不曾罚你,还叫那看管物什的婢子去领了一顿棒子——此事是有的吧?我算不得个聪明人,然而人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倒还能记个清楚,也就这一桩好处了!”
十六娘脸上登时挂不住,亦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嗫嚅道:“奴……”
“我只问一句,我阿娘不在了,你到底,有没有几分伤心?”
十六娘抬了头,望着秦云衡的眼,她突然便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个下午——秦云衡要接灵娘回秦府,却是秦王氏借了“病”为她大闹一场。
那时,她让秦云衡盯得连头都不敢抬。
初为人妇懦弱的自己,若不是指仗阿家,在秦府过的日子,只怕比从前还不如吧。
如今那个保护过她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相比从前的种种回护,昨日那一句“若是个儿郎子”,算得了什么?
她抬手捂了口,眼泪夺眶而出。
其实并不是不悲伤,只是,她是怕秦云衡因此事迁怒她和小娘子,才有心“布置”了一副悲伤的模样,这布置太过小心,甚至将原有的几分真,都做了假。
可这一哭,却不是做出来的。秦王氏待她,是真有过天大好处。便是她不乐秦王氏更想要孙儿而不喜阿愿,也改不掉秦王氏的那些好处来。
秦云衡见她哭了,竟是许久沉默后方道:“已然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就别哭了。你的心思,我不敢说十分清楚,但是大概也猜得出一二来……”
“奴本来……不想这样的。”十六娘以袖子蘸了眼泪,嗫嚅道。
秦云衡轻轻叹了口气:“你可知晓石家五郎喜欢你?”
十六娘听得这话却是一愣——秦云衡怎生突然说起这个来呢!
她止了哽咽,道:“什么?”
“昨儿个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巧看到了,那情绪,不巧我也看得懂。自然,我不是疑心你与他有私,你的心志我是知道的。”秦云衡道:“说这个,是为了告诉你——喜欢你的男子自然不止我一个,你若随了他们,或许也比随我好。然而嫁了我,唯有一桩事情,我敢保证他们都做不到——在我身边,你想说的真话想做的真事,大可去说去做,我不怪你。”
见她不言,他复又道:“昨日你便怨怼不满,我看得出。然而那确是我阿娘将话说得不好了,怪不得你。你今日会伤心,已然……就很好了。”
“阿家待奴也向来很好,她不在了,奴岂是能好过的?”十六娘哽咽道:“虽说昨儿那话,奴是记在心上,可……奴自己何尝不想要个儿郎子?阿家说的话,大抵是因了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说……才分外直白的吧。”
“会有儿郎子的。”秦云衡向前迈了一步,跨过蒲团,将她松松揽了,低声道:“你要当心身子。咱们有了儿郎子,阿娘在天上看着也会高兴——她是梦中过去的,大概也不痛苦。”
十六娘点了头,却突然将他推开,道:“灵前怎可这样……二郎的意思,奴知晓了。”
“去用些稀粥之类吧。”秦云衡道:“去睡一阵子,后半夜再过来陪着我便是,明儿个三郎他们过来,人手就够了,你受了伤,按理不该叫你劳累的。”
十六娘自知此时自苦也再无必要,便点头应了:“奴去进些东西。然而觉是不必睡了,昏了两次,如今却是一点儿不困的。”
“那你用了饭,便也来陪我跪着吧。”秦云衡甚至微微笑了,只是这笑意中,无奈与痛苦,也未免参杂得太多。
第二日天放明了,秦家三郎与石氏一大早便赶了过来。十六娘前一夜虽是“守灵”了,然而后半夜却实是困得撑不住,叫秦云衡撵到自己屋子中睡了两个多时辰。如今除了秦云衡,这剩下的三个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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