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了拾儿的命,如意环也出了大力气的。
当时戴的没心没肺,现在觉得心酸得难受。
至于那本旧书,倒是和师父、还有拾儿说的一样,只是个信物,有个象征意义。
这样的东西,说伟大挺伟大的,可是直白了说,其实没有什么用处。
秋秋把它重新装回盒子里,然后把如意环挺郑重的戴回脖子上。
如意环也挺伟大的,虽然以后如果再传给后人,别人也会觉得它其实没什么用。
秋秋翻翻书,又倒出药瓶来,找了一粒口感不错的丹药当润喉糖含了,去旁边石室的水池子里泡了一会儿水,完全是不紧不慢不疼不痒的节奏。
别人闭关怎么样她不知道,包括拾儿。反正她自己闭关不打算把自己拧成个陀螺似的,时刻转个不停,一停就象会倒会死一样。
她觉得吧,师父以前一句话说的很好。
这个师父是玉霞真人师父。不是严真人师父。
得,活两辈子比旁人就是优越,师父都多赚一个。
嗯。师父以前说过,欲速则不达。
秋秋觉得对于自己来说也是这样。
有些事急也急不来的。她再急,过去的修为也不会一夜之间就回到她身上。
——找了那么多理由,反正她是心安理得的先躲会儿懒。
水池并不深,站起来水也就齐腰,坐在池子边正好淹没肩膀。
秋秋就坐在池子边上,头发包块布帕往后一靠,正搁在池子边上。水里泡着真是舒服得很。不知不觉她的闭目养神就变成了……打起小呼噜。
这小呼噜打的美啊,谁打谁知道。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那种欢快感,有点象什么呢?
嗯,有点象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小鸟。有一天主人喂完食忘关门了,它就从笼子里跳出来,小心翼翼的在阳台上练习短跑和立定跳远。
当然,它也没有要离家出走的野心,它只是小小的自由一会儿。快活一会儿,轻松一会儿。
但是修真者和普通人的区别是,普通人的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
可是修真者的睡觉,通常能睡出点儿别的事儿来。
秋秋发现自己在一团黑暗中,一直一直的不动弹。木然而呆滞的待在那儿。
后来,她觉得自己好象变成了一个球。
确切的说,象是一团光。
不刺眼,颜色有点淡青,约摸足球大吧。
在一团幽暗中,她就知道那是自己。
她也不慌,臭美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寂寞。
只有她自己啊。
她往远处望——呃,一只球是怎么调整视角的这个细节问题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她看到了另一个球。
白的,莹白的,光也是蒙蒙融融的,很好看。
那个应该是拾儿吧。
秋秋一看到白球就觉得亲切。
这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就是拾儿的感觉。
白球应该比她大,她象足球,白球象个篮球,比她大了一圈儿呢。
两只球凑到了一起,互相蹭蹭,挤挤,秋秋撒个娇,白球很体贴的安抚她一阵。至于不能说话的两只球是怎么交流的,这个细节问题也可以忽略不计。
接着秋秋发现了……
一个第三者。
不知道这个第三者是怎么冒出来的。
他很小,大小呢……嗯,比乒乓球大点,但好象又没有棒球那么大。
总之,很玲珑。
但颜色很霸气,是金色的,相当亮。
秋秋先想起了火儿的大眼睛,但是随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火儿的内丹是赤红赤红的,他就算变成光球,肯定也是一颗大火球。
这个小金球绝对不是火儿。
这会是谁?
秋秋很疑惑。
但是,又莫名的觉得小金球很是亲切。
小金球也非常不认生,在秋秋身上蹭蹭,又在拾儿身上蹭蹭,最后硬是挤进他们之间的窄缝里头。不知道这条缝有什么吸引他的,他就在这儿安生下来了,心安理得的当起了两人中的第三者。
秋秋真的不知道小金球可能是哪一个她认识的熟人,可是她心里平生出一股“这熊孩子谁家的呀太欠揍了”这种想法,很想把他揪过来弹一通脑门儿或是扇一通屁股。
结果小金球兴许是有读心术,清楚的读到了她不怀好意的凶残想法,突然间他暴跳起来,扑的一声冲着秋秋冲了过来。
做为一个球,秋秋一时间是想躲开的,可是没手没脚的……
她就眼睁睁看着小金球噗一声结结实实砸进了她的身体……呃,砸进了她的光球里。
然后呢?
小金球没有破腹而出,也没有从头顶窜起或是掉下去。
砸中她之后小金球不见了。
秋秋一下子慌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慌,象是心都被人摘去了,胸腔里空荡荡的没个芯儿了。她急着转圈儿,想找到小金球。
可是她找不到。
这么一急,秋秋就醒了。
322 异感
这么一醒,秋秋看着眼前的石洞洞顶,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哦,对,她闭关了。
居然在水里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秋秋从水里爬起身来,甩甩袖子。晶莹的水珠哗啦啦的落回水面,衣裳瞬间变干了。
修真的好处就是多啊。
秋秋挺感慨的摸出梳子,把头发梳顺,再扎起来。
刚才好象做了个梦?
但是梦里的情形她不大想得起来了。
秋秋的手停了一下。
她隐约觉得,刚才那个梦好象很重要,不该忘记。
但是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想不起就不想了,随缘吧。
闭关入定的时候,很难察觉时间的流逝,秋秋放了一个星辰盘在身边计着时辰。第一次正式入定,用了七天时间。第二次则要长得多,三十一天。
两次入定之间的间隔,秋秋喝了些水,服了几粒丹药,还翻了翻书,大概也就空了一天的时间。
但是第三次开始入定的时候,秋秋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回事,同前两次入定时的感觉不一样。
秋秋睁开眼,看看自己两手。
没什么异样啊。
难道是她求成心切了?
明明没有啊。
可是为什么她一想开始运功,就觉得有什么……有什么在靠近自己。
就象谁用狗尾巴草轻轻搔她的手心一样,轻轻的,痒痒的。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打个比方。
秋秋站了起来。
这个山洞里只有她自己,这个秋秋是可以确定的。
拾儿送她进来的,然后关上了石门。
秋秋从里面启动了防护阵法,拾儿肯定也在外面下了禁制。
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蚂蚁的也进不来啊。
可是秋秋总是有一种感觉……觉得这里好象不止她自己。
这种感觉真不科学。
总不会闹鬼啊。
神,或鬼,都没有人见过。
至于山精树怪狐妖这些。世间倒是有。
可是不管是人,还是非人种,在生死之间,都一样无能为力。
生、死,这是无论谁都无法控制的。
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何时,何地,生身父母是什么人,资质如何,这些属于生。
而死……不管是寿终正寝。还是死于非命。不管是有准备的。还是猝然间遭遇的……死亡从来都不可抗拒。不可逃脱。
而修真者苦苦修行期待的,无非也就是想堪透这两个字的奥妙。
有谁能超脱于生死之外?
秋秋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
但是,是什么呢?
在哪里呢?
能看到吗?能摸到吗?
她没有感觉到危险和不安。
未知总会令人不安的。可是秋秋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刚才,有什么触动她的感官时,她那一瞬间感觉到的……是善意。
柔和,亲切,完全没有威胁。
这是一种直觉。
秋秋伸出手去,茫然的在空中摸索了一下。
她的手掌摊开,又合拢。
可是她什么也没触到,也什么都没有握住。
太奇怪了。
秋秋翻了翻自己袋子里的书,拾儿塞进来的书大多数都和她闭关是有关系的。当然,也有一两本杂谭闲话类的消遣。
秋秋掏出一本关于闭关时心境的书。
闭关时人们会出现各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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