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第06集冷血妖瞳》第22章


“卡卡,我的孩子,告诉我,你打算去哪儿?”
“去天堂岛,杀玛利亚,救黛安娜!”卡卡斩钉截铁的答道。
卡奥斯惊诧的望着他的脸,卡卡毅然回视,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卡奥斯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卡卡是勇敢还是疯狂,白龙马踏着蹒跚的碎步退回雨中,卡奥斯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挽回的老了。
“别了,王爷;别了,花都……”
蓦然转身,卡卡从容迎向等候多时的禁军骑士们。长枪宛若漆黑的闪电,划破烟雨迷离中灰暗的夜空,再次背负起前朝公主,卡卡狂风般席卷了鲜衣怒马的王国骑兵团,这些贵族出身的阔少爷们再也没机会耀武扬威,在为生存而战的卡卡面前都成了初生的婴儿,脆弱的不堪一击!呼啸而至的黑枪挟来远古的恐怖,无处不在的矫健身影远比恶魔的狞笑更恐怖,沐浴在血与雨中的卡卡犹如来自地狱的少年死神,从容穿梭于刀光剑影中,冷漠的切断一根根命运的丝线……
“放下我吧……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啊……”腥风血雨延续了少女四年前的恶梦,火熄了,雨却比绝望更冷。侧首一笑,刚毅的脸颊驱散了佩佩心中的寒意,从那短暂的一瞥中,她看到了“带你去远方的诺言。”
“真的长大了,卡鲁斯……”苍白的手指揽住他的肩膀,佩佩虔诚的吻上他湿漉漉的黑发,默默的享受着绝望中诞生的极限幸福:只要在一起,即便世界倾毁,也是携手笑看涛生云灭。
厮杀声充斥在耳中,血色莲花接连不断的在雨雾中绽放,箭矢擦身而过,寒光凛冽眩目夺魂……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卡卡从不畏惧,宛如漫步于红叶飘零的枫林,倘若叶落于身,未尝不是一种风韵。卡卡没学过枪术,任何武器在他看来都是手臂的延伸,自由自在的挥舞着黑枪,高头大马上的骑士们就像玫瑰花丛中的狼蜂,没有一只能逃脱他的掌握。
卡卡不愿滥杀无辜,所有靠近他周围一丈内的人,都会感受到暗魔功馨香中饱含着的杀意,倘若再敢逞强迫近,死亡必将对之情有独钟。
宫门至城门共计一千二百六十四步,“七百四十九,七百五十……”卡卡默默念诵着,不知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无穷无尽的禁军战士一波波涌上,斐真军人从未有过的耻辱正由卡卡亲手涂抹在每个人的脸上,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这正在创造奇迹的恶魔人偶付出代价。如同潜行在海底,阻力越来越大,可卡卡还是坚定不移的保持着前进的步伐,身前身后也留下越来越多的尸体。黑枪抖出层层暗影,准确无误的二人四马六根喉管。
“八百九十九……九百……”剧烈的喘息着,卡卡觉得自己的力气和生命正一丝丝流走。他不怕受伤,不怕流血,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是永不疲倦的战斗机器。人偶也有极限,卡卡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出几步。
“累了?”佩佩发现了他步履不稳。
“有点。”卡卡再次勒紧缚着她的绳索。
没再说话,佩佩用她甜美低沉的嗓音哼唱起儿时的歌谣,希望能带给他些微安慰。那是只不肯随伙伴一道飞往南方,独自留在冰雪中的燕子,为快乐的北国王子所唱的驱寒歌谣,那歌声,美的就像即将落幕的悲剧。
“九百八十七,九百八十八……”卡卡念着步数,仿佛正为歌谣伴奏。歌声渐渐高亢、急促,那是善良的燕子折翼在王子掌心的最终旋律,卡卡痛快的飞跑起来,手中黑枪也流畅的播撒开镇魂曲的音符,用亡者的鲜血铺洒通往冥府的不归之路。禁军骑士们也都听到了这歌声,不知怎的,武器与心情都变的沉重起来。
“一千二百六十一……一千二百六十二……”一曲歌罢,卡卡周围已经不见了追兵,钢铁巨人般的城门矗立眼前。
“还累吗?”
“好多了,因为你的歌。”
“好高兴……你能这样说……”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佩佩眼中有喜悦的泪花闪动。
仍陶醉在那悠扬舒缓的尾声中,卡卡就在千百士兵呆呆的凝视中走向禁闭的城门,仿佛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旷野。
尚未雨过天晴,七色彩虹却骤然绽放,暗魔功冲破极限,黑雾急速退去,万千凯旋兰之香魂尽显绮丽芬芳,剎那芳华尽收眼底!
踏着平地而生的霓虹桥走去,兰香徐来,半尺厚的铁门豁然洞开,卡卡悠然离去,身后一片叹息。
“收队了!”西比乌斯下令停止追击。深深望着卡卡的背影,西比乌斯挥掌一拍马臀。
“去,代我送他们一程!”黑龙马依依不舍的嘶鸣一声,驯服的追向卡卡,得得的蹄声渐渐消失在雨帘深处。
第十二章 曙光
卡卡走后,翌日凌晨,丛丛也赶回花都。听多古勒大人讲述了变故始末之后,她并没像别人想象中那样伤心欲绝。
“果然。”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再也不肯开口。
丛丛把自己关在寝宫里,反反复覆的看卡卡留给她的诀别信,三天后走出来时,满头青丝化作雪。她请求卡奥斯王,允许她搬到奥古多罗大神庙的钟楼中居住,那是全城最高的所在。
卡奥斯问她为何如此作践自己,丛丛凄然一笑,她说,站得高,看得远,等我丈夫回家那天,我能第一个看到。从那往后,白发少女就为花都敲响了晨与暮的钟声,宛若一首首悲切的歌,唱给身在他乡的情郎听……
与此同时,巴尔也把卡卡意图谋杀玛利亚陛下的密信传回圣岛,圣·玛利亚·天堂当即下达格杀令,圣殿骑士闻风而动,叛神者封·卡鲁斯之名传遍了昆仑诸邦大街小巷。用不了多久,流浪的曙光死神就会发现,他的敌人将是全世界。
卡卡带着佩佩连夜逃离帝都,一路上倒没再遇上追兵。黎明来临前天气转晴,时近初冬,雨后格外阴冷,佩佩旧伤未愈又染风寒,一路上昏昏沉沉,好几次失去知觉跌下马来。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小镇,等到临投宿时才发现身无分文。
卡奥斯的勋章,丛丛的手帕,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有,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失去。幸好佩佩还有十几枚银币,勉强能支撑几日。
草草休息后继续赶路,两人漫无目的的一路西行,只想着离王都越远越好,最好能找个记忆变成遗忘的天堂。
天越来越冷,佩佩的身子也一天差似一天,卡卡想尽千方百计为她求医寻药,可病情却每况愈下。每当佩佩沉沉睡去,望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卡卡心痛如刀割,倘若她睡的久了,卡卡更是紧张的寝食难安,生怕她就此长眠不醒。
佩佩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囊中盘缠却日渐拮据,对于将来,卡卡心中眼中皆是一片茫然。时运多舛,生来内向的佩佩难免自怨自艾,认定是自己连累了卡卡,恨不得立刻死掉倒还干净,心中凄苦无限,茶饭不思日渐憔悴。
卡卡见她整日闷闷不乐,心想:“我该对她好一点儿。”
于是千方百计逗佩佩开心,搜肠刮肚的翻出儿时听来的故事、笑话讲给她听,只盼伊人展颜一笑。佩佩本不喜欢听什么笑话,可深感卡卡用心良苦,每每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反倒引得卡卡欣然释怀,佩佩看在眼里,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楚。
直到第一场雪落下时他们才惊觉身在北疆,向客栈老板打听后才晓得,两人已经来到斐真边境,雪山那边就是罗摩古国。繁华似锦的故乡终于远去,卡卡难免有些惆怅。
“下雪也好,精神清爽多了。”佩佩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道。
卡卡还当佩佩真的喜欢雪景,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半扶半抱着她出门散步赏雪。
边境小镇无甚好景致,数十间泥造小屋零零散散的撒在泥泞的雪地上,扁圆或四方的烟囱大口大口的喷着黑烟,浓烈、厚重的木碳味儿无处不在,街头偶有骡马拖着板车驶过,喀喀的颠簸声都带了几分悲呛的北国腔调。街两旁有几家店铺,烟草、烧酒、兽皮……贩卖的都是北人过冬的必需品。
卡卡很想买件大衣给佩佩御寒,可最便宜的杂皮裘也要二十莫妮卡,三餐尚无以为继,哪还买得起衣服。
正暗自发愁,忽听到街口传来清脆的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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