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第68章


“母后,儿臣属实无有主张了。”
“无妨。”赵太后眼睛盯在德妃身上,“不需汉军,只德妃一人即可退百万雄兵。”
“她?”赵兴真的糊涂了。
“我?”德妃也感到莫名其妙,“妾妃若能退兵,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好吧,随我登城。”赵太后头前就走。
赵兴和德妃跟随在后,来到南城门上,但见聂一和赵日都在这里,正与吕嘉激战。敌军攻势甚急,聂一已是全身溅满鲜血。他看见赵太后,没好气地说:“快些退下去,这里危险。”
“聂将军莫怪,我给你带来了援军。”
“援军?”聂一四外看看,“在哪里?”
“这就是雄兵十万。”赵太后将德妃推到面前。
“她?”聂一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日已经解读了赵太后的用意:“你要用她退兵,只怕吕嘉那厮不会认可。”
“她是王爷千岁的爱妃,万一有个闪失,那还了得。”聂一觉得不宜这样做。
“哼!”赵太后恨从心头起,“要不是她通风报信,吕嘉如何能逃走,何至于有今日这个危机。”
赵兴还是不忍心:“母后,德妃她纵然有过,还念她平素为人贤慧,饶过她这一遭吧。”
“王爷,您不要求情了,我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愿听太后发落。”德妃倒是心态平静。
“将她推上城头。”赵太后吩咐。
正是攻防双方战斗的间隙,德妃站到了女墙的垛口上。赵日命兵士举起两盏灯笼照清德妃的面孔,对下面高声喊道:“吕嘉贼子,你睁大狗眼看看,是谁站在城头。”
吕嘉举目仰望,他看见了德妃:“妹妹,是你?”
“兄长,你逃得性命也就算了,不该发兵来打京城。”
“妹妹,为兄不能隐藏起来苟延残喘,那样生不如死。我要报仇雪恨,我要登上王位呀。”
“兄长,你只想自己,你想过妹妹我吗?”德妃有些泣不成声,“我与王爷恩爱情深,而你陷我于不义之地,也令王爷难堪。听我的良言相劝,快些撤兵吧。”
“妹妹,事已至此,城破只在旦夕之间,我不会功败垂成。”吕嘉之意已决,“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你若不撤兵,妹妹之命休矣。”
吕嘉狠下心来:“妹妹,你就记恨为兄吧,他们真敢害你,为兄我一定灭其九族满门。”
“兄长,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德妃纵身从城头跳下。
“德妃!”赵兴扑上前去拉,可是迟了一步。
“妹妹!”吕嘉吼声震天。
德妃俯卧在地,摔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风姿绰约的绝代佳人,转眼间已化作一具僵尸。
“爱妃,你死得好惨。”赵兴也止不住哀哀而泣。
赵太后心中虽说有几许悔意,她万没想到德妃如此刚烈,但她口气却是依然强硬:“死就死,贱人死有余辜。不要因为她的死而松懈斗志,赶紧准备迎击敌人更疯狂的进攻。”
吕嘉哭罢,擦去泪水,忍住悲伤,拔出腰间佩剑,大吼一声:“给我冲,一鼓作气攻下番禺,为我妹妹报仇!”
吕嘉部下的军队,潮水般涌上城墙。城上滚木擂石齐下,箭矢如雨,攻城的将士纷纷坠下。顶不住的兵卒,便退将下来。吕嘉见状,挥剑便杀:“都给我舍命进攻,攻上去有赏,后退者没命。”
将士们一见退后只有一死,就掉转身不顾一切向城头上冲锋。由于吕嘉手下兵力远远超过守城的官军,两刻钟之后,城墙失守。叛军打开城门,后续部队蜂拥而入。
赵兴一见城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此番性命休矣。”
聂一毕竟是久经战阵:“千岁莫慌,随我从西门杀出。”此刻,他身边尚有千余人马,保护着赵兴、太后、赵日,在前杀开一条血路,直向西门冲去。然而,西门也已被叛军攻占,上万叛军从西门杀进城来。聂一见难以突出番禺城,只得退守王宫。
一刻钟后,吕嘉和余良领兵将王宫团团包围。四外喊声震天,赵兴全身战栗不止。他连声叹息:“悔不该当初要内附汉国,如今命在旦夕,而汉国救兵不至,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聂一也觉愧对南越王:“千岁,汉主是不会坐观不救的,我想救兵也许就在路上,未到最后时刻,还是有希望的。”
“完了,彻底完了,番禺城都被攻破,这小小王宫,还不是不堪一击。”赵兴唉声叹气,“吕嘉是不会放过我的。”
赵太后动怒了:“你不是我的儿子,男子汉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第五部分 黑松岗杀手第71节 云霄楼烈焰(1)
余良在马上高声劝降:“南越王,速速开门俯首受缚吧,或许还能保得性命,否则,将难免玉石俱焚。”
聂一想,此刻无力抗衡,当是攻心为上:“余大将军,你乃东越国栋梁,何苦为叛贼吕嘉卖命。眼下虽说你等占了上风,但须知大汉援军将至,若不悬崖勒马,日后大汉是饶不了你和东越国的。”
余良连声怪笑起来:“聂一,你还在做死后的梦呢?今日实话相告,我东越誓要灭尔汉国,还怕你日后发兵不成?”
“余大将军,凭你小小东越,与我大汉为敌,岂不是自取灭亡?奉劝你及早打消这个念头,以免杀身之祸。”
吕嘉已是不耐烦了:“大将军,和他费什么唇舌,反正他们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下令进攻吧。”
余良点点头表示赞同:“好,杀呀!”
吕嘉的叛军和东越兵一起,架起云梯发起了猛攻。他们在数量上占绝对的优势,尽管聂一领部下殊死战斗,但不出一个时辰,官军已是死伤殆尽。最后,剩下南越王赵兴、赵太后、赵日和聂一等二十余人,退入王宫的最高建筑云霄楼。聂一手持长枪,守在楼梯拐角处,上来一个杀一个,连挑带刺,楼梯下已堆积三十多具尸体。
眼见自己部下死伤累累,余良发急了:“我就不信他聂一是三头六臂,我亲自上去会会他。”
吕嘉心下暗笑,心说他死在聂一枪下才好呢,便大加鼓动:“大将军出战,定叫聂一魂飞魄散有死无生。”
余良上前,与聂一交手不过十几个回合,即被聂一一枪刺破头皮,虽说于生命无碍,但也已头破血流。气得他哇哇怪叫,退下来跺着脚发狠:“来人,给我放火,把他们全都烧死!”
“慢!”吕嘉制止,“不能用火。”
“这却为何?”
“这王宫富丽奢华,不能付之一炬。消灭了赵兴一伙,”吕嘉略停一下,还是说出口来,“我还要用这所王宫呢!”
余良心说,你还有这个野心呢?殊不知你也活不多久了:“不用火攻,那么你上去与聂一战上几合。”
“我?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哪会打仗?”
“那就对不起了,聂一武艺高强无人可敌,只有火攻这一条路了。”余良命手下准备火把,“吕相,等你真要做了国王,你再建一座更加雄伟的王宫。”
少时,十几束火把送到,余良不顾吕嘉反对,举起火把就去点燃那王宫垂挂的幕帷。
吕嘉上前来挡:“你不能这样做,你也无权这样做,这是在我们南越国,你太放肆了。”
余良用力一推,将吕嘉推了个后仰,跌在木柱上,后脑磕了个拳头大的包。吕嘉再要制止,火势已烈,熊熊燃烧起来。
“余良,我和你没完。”吕嘉捂着后脑勺,气极败坏地嚎叫。
“怎么,还没卸磨就要杀驴,不是用我求我的时候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悔不该引狼入室。”
“好哇,姓吕的,你真不是个东西。我帮你打败了赵兴,非但一个谢字没有,还将我视为仇敌,看来,我也只能和你势不两立了。”
“少费话,放聪明些,带着你的一万人马,滚出我南越国。”
余良冷笑几声:“吕嘉,有一句俗话大概你忘记了?”
“什么狗屁话。”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怎么,你还想赖在我南越国不成?”
“实不相瞒,从进来那天,我就没打算出去。”
“你……你是有意谋我江山。”
“算是让你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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