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之时 作者:古时以后(晋江2014-07-27完结)》07-27完结)-第11章


出去换水,专挑商酉站着的地方,然后还轻轻撞了一撞。
真的只是轻轻的,撞了一撞。
这一撞,就撞出了好歹。
商酉本就受伤颇重,站着已是异常费力了,屋里能坐的地儿又蒙上了一层灰,他咬牙坚持就等时昔收拾完了好躺上去。扫帚和抹布的飞舞扬起了尘埃,弄得他想打喷嚏,但这打喷嚏吧,它是个技术活,受了伤的人一打就要牵扯到伤口,那不得又疼一阵呐?所以商大公子用手捂着鼻子憋着,这喷嚏,咱不能打!
可是世事无常啊,谁知道时昔会抽风来撞他一下啊?
只听一声吸气,商酉支撑不住向后倒去,急中生智随手一抓抓住了时昔的胳膊,可时昔还端着个盆儿不是?于是这么一拉一带,那盆和着盆里的脏水也一并向着商酉倒了去。
关键时刻,时昔伸手一抓商酉前襟将他带起,盆子已经要翻了,时昔索性一个侧踢将它踢得远远的,再一个漂亮的旋转将商酉放正,刚送一口气,就传来一声尖叫。
“姓时的!你要造反不成!”歌乐一身翠绿轻纱被污水弄了个透心凉,木盆子落在她脚边溜溜的还转了两转,水滴答滴答往下掉,抹布就搭在她伸出的一只鞋子上。
静默一瞬,时昔一把将商酉拉来挡在身前,撇清关系:“是他。”
商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双手一摊:“好吧,正是在下。”
“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男子有力气朝老娘扔盆子?时昔,老娘傻么?换了衣裳再来收拾你!”歌乐看着二人,冷笑三声,转身离去。
时昔从商酉肩膀处探出脑袋查看敌情,见敌兵已退顿时松了口气。
“时昔姑娘。”商酉声音响起:“这样说可能不大好,但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否能先放下揪于在下腰间的手?”
“歌乐想杀了我吧?”不理会商酉,时昔愁云惨淡,兀自捧了会儿小心脏,继而才道:“你又没赘肉,怕什么。”
这不是赘不赘肉的问题好伐……
歌乐的报复到底是没有来,只因她又接了任务,忙着准备,没闲工夫跟时昔插科打诨。
时昔乐得自在,依照商酉的要求,带着他来到曲楼的药阁里晃荡来晃荡去。
“商大公子。”又帮商酉拿了一味放在高处的草药,时昔很是不满:“到底何时给解药?”
“时昔姑娘莫急……”
“莫急莫急。”时昔接口,闭着眼摇头晃脑,一只手指还跟着脑袋转着圈:“‘莫急莫急,待我人身安全得到保障之时便是你取得解药之日’?都说几遍了?姑娘我耐心可是有限的!”
“如此……”浑不在意时昔的威胁,商酉用小秤称着剂量,再把剩下的药递给时昔让她放回去:“时昔姑娘还要多多锻炼下耐心了。”
“嘭”的一声,时昔将商酉面前的药尽数拂到了地上,接着不客气的用手肘抵着他的脖子将他定在桌上面朝下半趴着,拍拍他的脸,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你在耍我么?”
虽被粗鲁对待,商家大公子却还保持着世家子弟的从容镇定,他只皱着眉,很明显不大喜欢这样略显狼狈的姿态,但还是修养得当没有破口大骂,只沉声道:“放手。”
“哼。”时昔眼睛危险的眯起:“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这里是曲楼,不是缙云庄!”
“自然是知道的。”说到这儿,商酉咳了几声,时昔注意到是他胸口沁出了血,想是压到了伤口,待要将力道稍稍放松几许之时又觉得不妥,威胁人之时就是要狠,怎能温柔以待?于是她故意又加了两分力气。
商酉许是很痛,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可是时昔姑娘……解药这个东西,是需要配的。”
“现在就给我配!”时昔恶狠狠吩咐。
“这下这不正在配么,被时昔姑娘你一打断,全配地上去了。”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想想,时昔怀疑:“这真是给我配的解药?”
“……喂喂,回答?”
时昔将商酉提将起来,探探鼻息:“这样就昏过去了……这么弱?”
商酉长手长脚提着不好走,时昔只好又将他横抱起来,带回屋里放床上躺好。
给他盖好了被子,时昔阴沉着脸跑出去了。
“还要找大夫……啧,真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魂归
【魂归】
时昔让曲楼的青牛郎中来给商酉治伤,青牛郎中不肯,被时昔揍了一顿,到底还是顶着个青黑眼圈来了。
青牛郎中真名不详,听说早年自负医术了得,作孽深重,很惹了几个不该惹也惹不起的人,阴差阳错间救了楼主,诈死之后被楼主一时好心领了回来,化名青牛。
领回来之后自然是要好好压榨人家,被曲楼奴役了二十年,青牛还改不了那高傲的性格,时不时来个拒不医治伤患。
但曲楼是个什么地方,哪容得个猥琐老头儿撒野?几拳头下去,打狠了,就听话了。
时昔当年刚出柜那会儿常受伤,光顾青牛郎中那儿也就相对频繁些,某次包扎妥当之后,她闲来无事,就问青牛,干嘛老跟别人的拳头过不去。
彼时青牛郎中揉着被时昔揍青了的眼眶,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
直到后来有一天,时昔接到任务要去刺杀一个小门派的少主,那人生性残暴,尤喜鞭笞折磨别人,听说他听到鞭子划破别人皮肤的声音会让他感到异常欢乐,雇主的女儿便是被他给活活打死的。
那时候时昔就想,兴许青牛郎中的喜好就是别人折磨他,被人揍时会让他感到异常欢乐?
果真变态。
监视着青牛郎中给商酉仔细换好了药包扎妥当,时昔要求再给开几副药。
“药?不用不用。”青牛郎中摆手。
“你莫不是嫌麻烦?”时昔揪住他的前襟:“信不信我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兴许是方才被揍狠了不想再挨拳头,青牛郎中虽是不乐意,还是刷刷刷开了药方。
时昔见他写好了,想了想,还是伸了只手过去:“你给把把脉,我可曾中毒?”
“嗯?”青牛郎中摸了摸络腮胡子,还是搭了三根手指在时昔手腕上:“你当然中毒了,曲楼的杀手哪一个没……咦!”
时昔紧盯着青牛郎中,见他原本随意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了,又把脉了一阵,才惊疑地看向时昔:“你的毒……解了?”
时昔没回答,只问他:“我的脉象如何?”
“三部有脉,不浮不沉,不快不慢,和缓有力……”
时昔打断:“听不懂,直接说结果!”
青牛郎中又摸了把胡子:“脉象与正常人无异,你的毒,解了。”说着,青牛郎凑近了时昔不怀好意道:“毒解了啊……曲楼还能用什么牵制你呢……”
一把匕首横在了青牛郎中的脖子上:“我想,你是聪明人……懂?”
一丝血痕渗出来,吓得青牛郎中脸色都白了。他虽是个受虐狂,但也仅限于受虐,一旦威胁到生命,那是胆子都要吓破的。只见他抖啊抖,抖啊抖,想点头又怕匕首割得更深,欲哭无泪。
时昔收了匕首,拿过一旁的纱布一点一点擦着青牛郎中脖子上的血迹,一字一句道:“如果事情败露……你会死无全尸。”
“是是是……”青牛郎中怂了,指天发誓绝不透露,抱着药箱就跑了。
时昔伸出手看向手心的生命线。
自从出了缙云庄,她已经找了很多大夫,均说她身体无恙,现在连青牛郎中也是如此结论……
时昔看向仍旧昏迷着的商酉,眼神暗了暗——不排除他一开始就是骗她的可能。
如果她真没中毒……
时昔手指摁得噼啪响——那这厮会死得很惨很惨很惨。
可是万一真中了什么奇毒,这些庸医都看不出来呢?
时昔挫败地一叹气,真烦人!
*。*。*。*
一大早,曲楼楼主让人传话下来,让时昔去前堂候着。
楼主召唤,时昔皱眉,还是前往。
到了前堂,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又等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看到一个人影姗姗来迟。
此人穿着红罗衫,一步一摇曳的踱步到时昔面前,还风姿绰约地撩拨了一下头发,自以为妖娆美艳,却叫时昔深深恶寒了一把。
“纤玉。”上下打量了下来人,时昔很嫌恶:“你今日吃药了么?”
今日纤玉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不跟时昔计较,只风骚一笑。
“果真有病。”时昔肯定地点了点头。
“楼主不会来了,你先回吧。”
见时昔理也不理她,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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