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女人中间 下》第17章


个称呼。喜欢什么不需要理由,讨厌什么那当然就不需要什么狗屁理由,理由从来就是自己哄自己,让它们见鬼去吧。 
“仁,你是风吹,我是飘扬,我认识你很久很久了。”陈媛嘻嘻笑出声,“风吹来了,我当然要飘扬啊。否则岂不是对不起这两个名字?”那么风吹月下又意味着什么?何仁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想起叶萍,“媛儿,我是有妻子的人。”陈媛的心又痛了下,但脸上仍挂着盈盈笑容,他叫自己媛儿,那也就很好了,“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我不会要求更多的,你放心。有时,你能陪我说说话,我也就很满足。”陈媛的目光渐渐地痴了,“仁,你知道吗?你就象我爸一样,他走了,忽然间就从我身边离开了,那年我十四岁。妈妈说,爸爸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陈媛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何仁胸膛上。在某个时候,泪水也会很烫。 
“叫我哥吧。媛儿,好吗?我还没有个妹妹。”何仁怔怔想着,他并不想做她的情哥哥,他也没那个资格。“媛儿,好妹子。”温柔的声音把陈媛叫得心尖儿都为之一颤,是的,只能是这样,他是有妻子的人,他只能是自己的哥哥。眼泪又淌下来,她想了会,然后颤危危地叫了声“哥。” 
人在这世上真的寂寞,若能有个关心自己的哥哥或妹妹那也不错。两人脑海里同时转过这念头。何仁凝视着陈媛脸上的泪珠,若没有血缘,男女之间还会有哥哥妹妹这种关系吗?人活着,实在好笑,血缘上的妹妹无法选择,但只有那些关心你的,或者说,是对你有点用的女人你才有可能把她们称作妹妹,人的本性很是自私。 
第五十九章 
吃过晚饭,何仁起身告辞,陈经理微笑着点点头,也没说什么。陈媛陪何仁一起走出去。天色很快暗下来,漫空夜色如网般从头顶撒落,网里的星光便也冰凉,它们是否也有什么伤心的事?何仁上了辆公交车,两人挥手再见。再见是否还能相见? 
回到家,叶萍还坐在那发呆,也没看电视,只是痴痴地望着墙壁上的那帧结婚照,看着何仁进了门,这才恍然惊醒,赶紧站起身,“阿仁,回来了。我再去把菜热热。”桌上的菜似乎都热过几次,菜叶都有点发黄。“叶萍,不用了,就这样吃。吃完去逛街。”何仁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并没有说自己已吃过晚饭。 
吃过饭,两人出了门。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肩并肩走着,都有些不习惯。叶萍的手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拉住何仁。她的手很小,他的手很厚。他抓紧她的手,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叶萍把头靠在何仁肩膀上,没有说话,两个人的影子奇怪地融合在一起。人很多,城市里当然到处都是人,枯黄的落叶在沙沙脚步声下慢慢碎裂,何仁仔细凝视着每一个从对面走来的行人脚底。他与她的影子正躺在这些人脚下。影子会被踩成泥巴吗? 
很多的孩子也正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一个孩子跑急了些,脚底一滑,扑通声跌了一跤。叶萍啊了声,赶紧挣脱何仁的手,跑上前,把孩子扶起。是个男孩,没有哭,眉清目秀,冲叶萍喊了声,“谢谢阿姨”,就又跑远了。几片叶子从头顶落下,在灯光中它们似乎在说着什么,它们很漂亮,因为它们在飞舞,在空中,它们还没有落到地面上来。何仁在叶萍身边站住,两人都有个同样的感觉,孩子。也许,只有孩子才能真正牵起他们之间的手。 
她能生孩子吗?何仁想。我能生孩子吗?叶萍也在想。 
男人女人只是椅子下的两条腿,若有了孩子,三足才能鼎立。这把椅子上才可坐人,才可让回家的人歇息。是这样的吗?两人继续往前走去,一阵凉风吹来,叶萍打了个寒颤,“阿仁,你明天陪我上医院看看,好吗?”她有点害怕。何仁含糊地应了声,“好的。”一个家庭真的只能是靠孩子来维系吗? 
前面忽然传来阵喧哗声,是一对男女正在街头吵架。“离婚,明天就离!我什么都不要,这你总满意吧!!”“离就离。不过,我告诉你,姓王的,你别想这么一身轻松。话说在前面,孩子我不要,他跟你姓王,就是你们王家的人。你就拖着这个油瓶去找那个骚狐狸吧。”“我骚还是你骚?天晓得那小杂种是你与哪个野男人生的。”“你TMD是什么意思?”…… 
何仁竦然一惊,风真的很冷,一片叶子忽然笔直地落在他脚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脚已踩了过去。叶萍又死命抓紧何仁的手,“阿仁,我有点冷,回家好吗?” 
第六十章 
家在前面,黑黑的,没有灯,似乎里面正藏着只噬人的兽,远远望去,又象个死气沉沉的坟墓。心里莫名其妙就是慌慌的,何仁屏住气息,打开灯,当那些光线如尘土撒落后,这才长吁出口气。没有人的房子永远都不会是家,但有了人的房子就一定会是家吗? 
洗脸刷牙洗脚然后上床。也不知过了多久,何仁终于听见叶萍熟睡了的呼吸声。她睡着了,秋夜里寒月之光让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什么才是真实地存在?何仁转过头,望着叶萍。你是你,我是我,谁做的梦都不一样,每一对夫妇其实都是同床异梦。她的脸很小,嘴唇薄,颧骨微有点高,眉毛细而且淡,长长的睫毛盖在眼帘上随着呼吸之声忽闪忽闪,她真的是睡着了吗?她的样子让人爱怜,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就是一条母老虎在某种时候,它也是值得爱怜的。人真的也就这么回事,一双眼睛一张嘴。 
何仁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也不晓得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好一会,又爬起身,下了床,打开电脑。她在吗?她是谁?月下?杨帔?这些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屏幕那端正坐着个人,她能听他说话,也会说话给他听。她真的在。何仁看见‘月下’的头像又闪了闪,就象粒星星在眨着眼睛,脸上泛起笑容。“你来了,是吗?”“是的,我来了。”…… 
打开电脑,她开始在网上浏览。有意无意,她寻找着那个叫‘风吹’的帖子。每看完一篇,她都闭上眼,想上一会,他叫风吹,也叫何仁,他在文章中所说的许多话好象就一直深深地藏在自己心底。当她看到他在文章中说,“权钱悦人,文章悦人,美色悦人其实并无高下之分,在某种意义上,天下就是个大妓院。”不由地咯咯笑出声。妓院,王八,……他的文章里充满一种奇怪而又熟悉的东西。杨帔笑着擦去眼角淌出的泪水,心中忽然一动,他来了?这么深的夜里,他还是来了?她在键盘上打出一句话,“你来了,是吗?”“是的,我来了。”…… 
第六十一章 
“正在看你写的文章呢。谁是你的女神?”,杨帔正在读他那首诗歌,“时间忧伤/时间忧伤地扭过脸/我的女神呵/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容颜/你却为何/从此消逝不见?……”杨帔念出声。 
“我们所渴望的就是我们心中的女神。因为渴望,也就永远找不到。能躺在手心的,我们总会发现那并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人很可怜,又可笑,所以就有了神。我是男人,所以我写女神。” 
“我俗了不是?” 
“人本俗人,大俗大雅,花落了就是泥巴。我就是个大大的俗人。” 
“也是,没有泥巴,又哪里来的花?佛拈花,也是在拈块泥巴。” 
“这说的是什么机锋?哈,风吹得动花,可是吹得动泥巴?”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只是你的心动。对了,为何你的文章里全是悲伤,难道你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有快乐可言?你活着,就是为了品尝这些悲伤?这样的活,又有什么意义?” 
“慧能那个老实和尚打的一句不老实的诳语,却也真能唬弄人。风也在动,幡也在动,你因为感知以为只是你的心动,以为它们是因为你的心动而存在,其实它们只是自在地动。自在,并不会因为我们而有任何改变。我们所谓的悟,所谓的菩提大道不过是份求得自安的心药罢了。我的文章里却也只是悲伤,因为活着本身就是个悲哀。所谓笑,多也是含泪的笑。你看那些喜剧的结局,若再深究下去,你能再说它们是喜剧吗?王子与灰姑娘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谁不清楚这只是句谎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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