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者》第27章


就说人老了没用啦,口味刁一点的人吃都不想吃了,看来只好粗加工一下拿去做压缩饼干…… 
联系罗伯特在时间两端的出现和悬神引的作用,我隐约可以推想到一点事情的大概。比如说两个罗伯特和史密斯之间一定存在元神和宿主的关系,惟一要再弄清楚的是为什么是一模一样的人。另外里奇太太为什么要下手杀史密斯和爱丽思,爱丽思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等等。 
从她房里的衣服中我找了件最宽松的,连头带脚把她一包,拿她那些丁丁当当的项链当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饶我手脚快似蜈蚣,小破也已经秉承他一贯“我要睡,我就睡”的恺撒式休息风格,站在那里打起盹来了,头一点一点的,嘴巴不时吧唧两下。我猜想破魂的先祖一定和马族有点瓜葛,不然怎么这样都能睡得着?当然今天晚上的故事我还没讲,明天他一定要和我算账,到时候怎么才能保住这条小命,我现在已经开始操心 
一手抱着小破,腋下夹着厄斯特拉,光行翩翩一鞠躬,吆喝了一句:“走了!”我们从眼前的空间门里一冲而出,顺利地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光行的业务能力不是盖的,落地处,竟然就在罗伯特古堡左近。 
身子着地,头虽然有点晕,我屁股却还软绵绵的,不由大喜,立刻表扬光行:“做了企业和单干就是不一样啊,现在为顾客服务得多细,还发一个垫子!我喜欢。” 
他一边悠闲地练习古典芭蕾舞的几个基本动作,一边懒洋洋地说:“猪哥,发表意见之前,一定要先看看自己的屁股。” 
屁股?我的屁股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正要看,一阵锐痛从我的尊臀上传来,哇哇哇,瞬间跳起八丈之高,小破我舍不得丢,厄斯特拉就没有什么便宜好占,直接给摔到了地上。只见狄南美躺在地上伸出手,指甲明晃晃地朝天怒指,对我骂骂咧咧:“混蛋猪哥,下地也不长眼睛,上次坐坏我的胸,这次坐在我脸上,看我的妆给你弄成什么样了!” 
我大表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啊?” 
凑过去看看她的脸,扑哧笑出来:“哇,你哪出戏演什么角啊,老生还是花旦?一二三四五,为什么你化个妆脸上会有八种颜色?” 
她白我一眼坐起来:“你懂个屁,最新的幻彩狂野系列,凸现女人潜意识里渴望成为危险分子的特性!” 
我听她又四六不着地胡说,立马打断她:“老狐狸,你潜意识什么危险女人啊,你显意识已经够危险了嘛。跑这干什么呢?” 
结果她以为我夸奖她,大喜,拿身上那件花花短连衣裙子把自己脸上的五彩纷呈一把擦,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化妆箱,向我抛个飞眼曰:“猪哥,难得你识货,我去换个造型给你开开眼界。” 
我赶紧拖住她:“等会儿等会儿,咱们先把正事说完。” 
尽管狐狸声称,穷追时尚乱跟潮流就是她人生最正的一件事情,她还是看在我们多年老友的份上,答应和我一起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撕下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事实是我今后一个月之内每顿饭的定额,要被她分掉一半。 
内部协议达成之后,我第三次一字一顿地吼出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了布鲁塞尔?” 
她挑起眉头指指我怀里的小破:“还不是为了找他。辟尘给我打电话,说去给小破盖被子,居然发现人不见了。你又联系不上,哼,硬是把我从布鲁塞尔锐舞派对中捉回来!我就来找啊找啊,只有这里有一点他的气息。” 
话说这天晚上辟尘见天色有点起风,生怕小破着凉,去给他盖被子。这里我忍不住又要插一句:这三年来,辟尘天天晚上必定要巡视小破两次,美其名曰怕他踢被子着凉。可是早在小破一岁多的时候,就曾有跟我于零下三十度在西伯利亚穿一条小短裤四处跑的经历,我冻得鼻涕在脸上结成了冰棍,一左一右长出了下巴,跟只海象似的。他不但屁事没有,还结结巴巴嘲笑我,至今被我引为奇耻大辱。 
辟尘一进去发现小破不在,二话不说,发动长尾四级搜查风,把家里藏在暗处的东西统统卷了出来,结果发现两只老鼠待产——很快我们家鼠丁就会旺盛起来,另有一只西洋小精灵族的背包旅行者在偷吃辟尘做的曲奇饼,为了报恩,自动请愿要给辟尘做双鞋子。此外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只有小破踪迹渺然。他当即急得冒汗,想自己出去找吧,追踪不是长项,自己都经常迷路。典型例子是上次我被江左司徒抓到洛山矶,他能找到纽约去。我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到底做什么去了,因此他当机立断把南美揪出来,勒令她尽快找到小破,否则永远不许她来家里吃饭。听到这里我不禁暗叫佩服,酒色财气四字真经,对南美都没有鬼用,但是说到不准吃辟尘做的饭,威力之大,实在无法以言语形容。南美在狂舞当中也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回到墨尔本一追,就追到了罗伯特的房子前。其所见和我类似,都是一个灯红酒绿的晚会。她稍微整理一下仪表,款款走进去晃了一圈,把鱼子酱吃得七七八八,喝光两只八二年的拉铁,还顺带和两个平头正脸的老男人套了一把瓷,玩得正高兴,想起辟尘的顶级绝食预警,不由打了个寒噤,开始集中精神追寻小破。本来在外面,她已经感觉到小破在附近,进来反而没有了。为了确认,南美在门外门内进进出出,鼻子跟抽油烟机一样疯转,终于锁定小破的气息来自最高处的阁楼窗户。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开了那个洞,南美进阁楼比我容易多了,而且她是老狐狸,对空间的透视力更强,一进去,立刻就看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形紧紧拥抱在一起,立于阁楼中间,他们缓缓旋转,透着华贵的礼服,身体隐隐发出红色光芒。南美本来以为是两个狗男女上来偷情,还打主意要去找个相机过来拍拍照,可是不对呀,在发光呢,谁偷情好死不死身上挂俩霓虹灯呀。 
南美悄悄走过去,脚步虽轻,还是有动有静,那对人儿却置若罔闻,仿佛处身于另外的世界。她干脆上前把人家一拉,居然拉不动!这就把狐狸惹毛了,开玩笑,拉不动,我把希腊岛上的神像还搬过地方呢。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又拉。这次成功了,那两个人被强行分开,仰面八叉倒在地上。南美一看,熟人熟人,史密斯和罗伯特,为什么家里那么多房间不去,偏要跑到这里搞东搞西? 
听到这里我发话了:“狐狸,你不是还没注意到这是个时间旷野吧?” 
狐狸瞪我一眼:“什么是时间旷野?” 
我噤若寒蝉:原来她也有无知的时候? 
南美蹲下来观察了一下这对老鸳鸯,双眼紧闭,面色惨白,但是气息均匀正常,没翘辫子。检查过程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史密斯身体的光突然光芒大增,罗伯特却渐渐黯淡了下来。南美翻过罗伯特的身体进行查看(我说你是不是想看看有没有电源插头的地方?南美说就是),发现他脖子又出现一处咬痕,虽然没有血流出,他的身体却千真万确地逐渐呈现出迅速失血的现象。 
老狐狸百思不得其解,这最能让她抓狂,所以她站起来狠狠踢了人家两脚,嘀咕道:“他妈的,搞什么鬼,看我把你们用三昧火烧成灰,也省掉你们的丧葬费。” 
她说得出做得到,真的起手燃了一点火,正要施到那两个人身上,突然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传来,波动中还包含着强大的能量转移。她吃了一惊,再看,史密斯太太的身体在这瞬间也黯淡下去了。 
叙述到这里,我那个激动啊,当即大喊大叫起来:“明白了,明白了!”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的两个人正是那边两个人的宿主,罗伯特,或者说安诺斯是被厄斯特拉所伤,所以没有办法进行“对接”,而厄斯特拉本来可以成功的,却在关键时候被小破搅黄了。流年差啊。 
我叫的声音太大了一点,小破伸个懒腰,好像醒了。我大吃一惊,飞快把他放到地上,拉着南美迅速逃出一公里开外,听到他大声嘟囔,语气着实不善,幸好很快安静下来。我和南美多呆了两分钟才提心吊胆地走回去看,安全,这才松口气。不过有个阴恻恻的声音就申诉说:“猪哥,你不讲义气。”我一看,光行全身上下变成焦黑色,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至于四周围的土地,就被小破的怒火烧得草木涂炭,龟裂起来。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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