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诗歌》第62章


他扶起了蓝馨蕊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接着在斗室和窗边巡视了一遍,才躺在地板上假寐。
不过,两人皆是缄默无语。
唐诺云想着,难道世上真的有鬼魂?!而且史圣文跟艳容都找上她。为什么她总是吞吞吐吐,不愿跟我说清楚呢?
蓝馨蕊则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史圣文跟艳容的事呢?他对这几天反常的我,是怎么想的?他能体会我所受的精神凌虐吗?不用体会,我也不要他亲身体验,只要相信就行了!
一种情人之间的隔阂,一种不同经历的鸿沟,一种观念的差别,在她们俩的心中萌生。这也是另一种痛苦与折磨。尤其是蓝馨蕊,没想到会发生这个意料之外的感伤。 
第六十八回
2
夜色已浓,冬风料峭,位于阴黯巷子的老旧公寓大都门窗紧闭。虽是如此,站在外面仍然可以隐约听到电视的声音以及夫妻的吵架声。
『吵吵吵,两天就吵一次!』唐诺云一边嘀咕﹑一边抬头瞪着天花板。
住在楼上的小夫妻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免得邻居过的太安稳,而忘了夫妻要和穆相处。再加上担忧蓝馨蕊的安危,更让唐诺云心烦气躁﹑坐立难安。电视连续剧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干脆回到卧室抓起一件外套,打算出门去找蓝馨蕊。
一个戴着渔夫帽的女人站在公寓前面,抬头凝看唐诺云所住的那层楼,确定客厅的灯光是亮着,旋即拿出万能钥匙,打开公寓的大门。
这是一栋陈旧的公寓,而非有管理委员会的大楼,楼梯间的电灯坏了,住户总是一拖再拖,不愿自己掏腰包更换。唐诺云关上了门,走进晦暗不明的楼梯间。
他跟那个女人就在缺了灯泡的楼梯间擦身而过,两人的臂膀不小心碰触了一下。不过,两人都没有说话。烦燥的他根本懒得瞧一眼这个女人是谁,就算好奇心驱使他偷瞄一眼,在阴暗的角落也没有办法看清对方的长相。
同样的,女人也没有发现擦身而过的就是唐诺云。这个女人,就是化妆后的史圣武。他的容貌清秀,化起妆来乍看之下倒像个女人。
史圣武早就趁唐诺云上班或跟蓝馨蕊约会的时候,佯装推销灵骨塔﹑杂志或者儿童读物,来到这栋公寓勘查过好几次。
他,站在四楼斑驳的红色铁门前面,拿下渔夫帽,露出一顶长发飘逸的假发。他按了门铃,没有人响应,再按了一次,仍然无人应答。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万能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挑拨了几次之后,门打开了,里面一片黝黑。他轻轻关上了门,蹑手蹑脚地察看里面的两间卧室和浴室,皆是空无一人。
『刚才碰到的那个人就是唐诺云?!让你逃过一劫了!』站在阴黯处的史圣武喃喃自语。
不过,他并没有离去,而是从背包里拿出待会要用的工具,然后拿张塑料椅子坐下来,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端坐于客厅等待。如果唐诺云在蓝馨蕊那里夜宿,至少他的室友会回来,虽然不能杀了唐诺云,还是可以达到吓唬的目的。
过了许久,史圣武听到钥匙孔发出声音,立即起身躲在门后。
门,再次打开了,一丝黯淡的折射光线从半启的大门溜了进来,轻抹于地板的一角。唐诺云的室友两脚才踏入客厅,门还没关上,就侧着身子按捺电灯开关。这个动作刚好给躲在门后的史圣武机会,他拿出沾有迷药的手帕使劲压住男人的嘴鼻,顺势把他拉了进来,再用身体把门带上。
虽然男人发生呜呼声,使劲的挣扎,但还是无法挣脱史圣武受过训练的双手。过了半晌,天天工作超过十小时的男人逐渐意识模糊,不再抵抗。
史圣武把男人扶到陈旧的沙发上面,用胶带贴住男人的嘴,再用绳子将双腿捆绑起来。他就像个护士,把橡胶管绑在男人的上手臂,拍了拍潜伏的血管,再把50ml注射筒的针头插了进去。
不过,他不是把药物注射进去,而是将男人的血液抽出来。这不是捐血,因此史圣武抽出注射筒的推管速度极快,鲜血立即灌入半透明的针筒,在灯光的照射下,份外艳红﹑骇人。他拔出满是血液的针筒,把鲜血挤推到准备好的保特瓶里,再把针筒卡入依然插在血管的针头,继续抽血。
对面公寓的五楼,一位四十几岁的妇女神色恍惚地推开纱门,踽踽踏入阳台,两眼空洞无神地凝望黑夜。冬风飒飒,她的耳畔嘈嘈闹闹,脑子纷纷杂杂。
她,灵魂好象遗弃了这个躯体,迷迷糊糊攀上阳台的水泥护栏,虚脱似的身体左右摇晃,随时都有可能跌下楼。
她的旁边飘浮一位曾经在这里跳楼自杀的女性冤魂。这个鬼魂已经纠缠这位女子一段时间,任凭她到处找师父化解都没有用,如今打算逼迫这名妇女跳楼,好让自己从这个受困之地解脱。
男人睁开倦累的眼睛,朦胧中见到一位陌生人正给自己抽血,酸麻的感觉从针孔的位置急剧沿着胳臂往上窜升。他想挣扎﹑想反抗,但是迷药的药性,以及酸软的痛苦,只让他微微抬起麻酥的手臂。
『别乱动,不然针头会断的。』史圣武了无感情地说,再迅速拉起针筒的推管。
原本【云霄阁 bbs。yunxiaoge】已经疲惫不堪的男人五官揪在一起,难受异常。他想开口讲话,但是嘴巴被封住,只能含糊地发出混浊不清的声音。史圣武再把针筒里的血液灌到保特瓶里,继续抽出男人的鲜血。
在静谧的空间,有个幽魂姿态优雅地斜倚墙壁,两手在胸前交叠,双脚一前一后,宛如是位美艳的模特儿,冷眼观看史圣武的表演。当然,艳容没有让史圣武瞧见自己美丽的鬼影。
而史圣文的魂魄就在外面紧张地漂浮。他很想警告史圣武,但是艳容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只能忧心忡忡不敢轻举妄动。
住在对面的那位妇女将双脚移到阳台外面,万缕发丝纷乱飘荡,就要纵身跳了下去。旁边的厉鬼露出得意﹑兴奋﹑狂妄又狰狞的脸孔,彷佛她是尘世的主宰。
忽地,艳容急遽转身,朝窗外的史圣文发出低沉震撼的怒吼,逼得他赶紧逃离。对面那位正要推落妇女的厉鬼,以及在附近徘徊的几个游魂,吓得四处逃窜,不敢多逗留一秒钟。
她,扬起双手,耀武扬威!在这个尘世,谁能与我争锋!
那位妇女剎时苏醒过来,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正坐在阳台护栏,吓得轻喊了一声,赶紧挪动寒颤哆嗦的身子,跌坐在阳台里面。
艳容不是好心要救这名妇女,而是怕这个女人跳楼之后引起骚动。如此一来,就不能好好欣赏史圣武这出十分变态又非常麻烦的戏码。
史圣武瞧着保特瓶里面的血液大概有五百毫升,足够等一下的挥毫,就不再把血液抽出来。而是拉起注射筒的推管,卡入针头,把空气灌进去血管,又怕不够似的再灌了两次。男人涨的非常难过,痛苦万分地呻吟出来。他,就这样被人体最需要的空气终结!
过了一会儿,史圣武站了起来,略为酸麻的双手在胸前交叠,细细观赏这个虐己虐人的创意。这才满意地把放在小茶几上面的杂物一扫而空,再从背包里拿出几张宣纸,整齐铺在茶几上面。
艳容故意指引他到唐诺云的房间,找到一只唐诺云常用的马克杯,然后把保特瓶的鲜血倒在马克杯里面。如此一来,唐诺云就再也不敢使用这只心爱的杯子,只能望着它伤心,或者万分不舍地丢弃。
他拿出一枝毛笔,在马克杯里蘸上了血液,凝神静息之后,一边看着搁旁边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边抄录在雪白的宣纸上面,彷佛要为史圣文的冤魂祈福似的。他写了两张纸,就歇手停笔,因为很不满意这些歪七扭八的毛笔字。他拿起保特瓶和毛笔,在斑驳的墙壁画上一幅幅血画,最后像泼墨般把剩余的鲜血洒在墙上。
艳容原本对史圣武的变态创意还觉得挺好玩的,当她看到那两张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泼墨画,忍不住鄙夷地狂笑。只不过史圣武没有听到这股讥讽的笑声。
史圣武拾掇了全部的东西,再仔细巡视两遍之后,才悄悄离开。其实,就算留下一堆线索他也不在乎,因为警方一定认为这是他犯下的案子,这些谨慎的动作只不过习惯使然而已。
他在大马路找到一具公共电话,确定旁边没有商家所装设的监视器之后,才在这里打电话给110报案。
因为,他已经等不及有人看到他的杰作! 
第六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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