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五花剑》第29章


不知尊意若何?”燕子飞道:“有怎说话,你且讲来。”空空儿道:“在下家传拳棒,访友来此,方才见足下避让的时候手脚灵便,谅是惯家,欲思请至前面空旷地方领教一二,未知允否?”燕子飞听罢此言,只因空空儿生得比自己还要瘦小,望去好如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一般,料他济得甚事。因道:“听你之言,原来要想与我较量拳棒,这有何难?不过有句话儿须要说明在先,倘然失手,把你打死,你可不悔?”空空儿道:“若被打死,怎敢怨悔。惟足下倘然胜不得我,那时怎样?”燕子飞冷笑一声,随口答道:“我如胜不得你,拜你为师如何?”空空儿闻言大喜,说声:“君子一言,我们快去。”二人遂走出闹市,拣了一片平阳之地交起手来。
不到十数个回合,燕子飞已招架不住,暗想:“这个孩子,果然了得,不要把平日声名丧于此人之手。且不晓得这人是何来历,休要被他暗算。”故此跳出圈子说声:“果然好拳。你敢与我到那边去再较一较,我才服你。”仗着平生的纵跳功夫,向斜刺里拍的一跳,约有五丈多路,飞步要行。谁知空空儿不慌不忙,看他轻轻一跃,早已赶到前边。子飞大惊失色,想道:“此人本领真是胜己十倍,何不竟践前言,拜他为师,看他怎样。若是有怎意外,再图逃走未迟。若使果无别意,得此名师传授,日后不但可横行江浙,并可走遍天涯。”主意一定,急将双膝向地下一跪,口称:“师尊在上,弟子不敢再行放肆,情愿拜从门下,不知师尊肯容纳否?”空空儿见了,哈哈一笑,双手挽起,说道:“话虽如此,你如真欲拜我为师,须得遵我三件大事,方可把绝技传你,且须择个日儿。”燕子飞道:“是那三件?”空空儿道:“第一件,学技之后,不许倚侍本领妄杀生灵。第二件,不许奸淫妇女。第三件,不许私报冤仇。如能一一谨依,当天盟个誓儿。我缀日不但把拳术授你,且有剑术相传。你须自问这三件事能下犯么?”燕子飞听得尚有剑术,愈知必是异人,因满口答应不迭,道:“弟子件件多能遵得,如有违犯,日后愿死乱剑之下。但求师尊允于何日传道,且在何处相会?”空空见他语言爽利,一时认做好人,不禁非常之喜,当下订了一个吉日,约在杏林桥燕子飞家中相会,并说明从太元境下凡收徒的一切情由。只喜得燕子飞出于望外,叩谢一番,方才别去。
到了那日,空空儿把青芙蓉剑令子飞设立香案拜过,然后传他各技。因燕子飞的本事比着文云龙尚高数倍,更觉容易进境。不消数日工夫,空空儿已悉数传他。子飞留心习学,竟有青出于蓝之势。一日,空空儿想起黄衫客、红线多在山东,不知怎样了,别了子飞,向山东进发,说是去去即来。谁知空空儿去的时候,正是黄衫客等在城武县动身之时,两边未曾会晤。空空儿到得山左,尚道黄衫等未去,因在省中打听下落,一时不及回来。那燕子飞自从师尊去后,渐渐的故技复萌,想起当日薛飞霞一事,可惜一个绝色女子,死于露筋祠中,甚是懊恼。偶然与一个同道的好友乌天霸言及此事,天霸说:“燕乙哥,你好久在家学艺,没有出来,怪不得外间的事一些不知。你说的那薛飞霞,似乎未死,近来我有个朋友打从城武回来,说起城武县知县甄卫自缢死了,因为有二男一女两个刺客盗去印信而起。那女子的名儿就是这薛飞霞三字,看来乙哥那日走了之后,这飞霞被人救去也未可知。”燕子飞闻言,呆了半晌。只因飞霞平日子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做得刺客,不甚相信。乌天霸道:“这又何难。小弟近日正想到山东去做些买卖,乙哥何不同往走走,访他一个着实下落,岂不甚好。”子飞道:“去去不妨,但是二人同往,倘然到了山东,我的师尊也在那边,你干的事被他见了,有些不便。不如你请先行,我缓几天就到便是。”天霸欣然允诺。
当下二人约定日期,大家起身。那天霸到了城武,访不出飞霞踪迹,住了几日,做了几桩不明白的案儿,尚不见子飞到来,深怕此刻的县官严紧,不要案发起来,不当稳便,故此离了城武,要想回转临安。不料在刘公岛遇见云龙夫妇。闹出事来,竟被云龙打死。那时,与燕子飞没有见面。后来云龙夫妇弃尸涧中,子飞尚还未到。
也是事有凑巧,这尸首弃在涧内之后,燕子飞才从此处经过,看见涧内有一死尸,偶然向他一瞧,分明是乌天霸,不知被何人所害,吃了一惊。下得水去,心想背他上山。无奈此涧甚深,背着死尸不能上去,故此把他抛到岸旁,自己跳上山坡,想觅些山凹内产的藤蔓,把尸系住,拽他上来。不防虬髯公等来了,见那水面无风自动,很是疑心,四下张看。那时子飞正在觅取藤枝,未曾瞧见,及至拉了许多的藤,将近走到涧边,听见有人说话,把藤撇撤在一旁,跳至一株柳树上边往下细看。见虬髯公立于水面之上,在那里把化骨丹化尸。顷刻之间,这尸连骨多成血水化在涧中。他虽是个杀人如草的人,看见了也觉寒起心来,在树上边抖战不已。不料被虬髯公上岸瞧破,明知不能再躲,大着胆跳下树来,恰好走过飞霞身畔,匆匆向他一看。这面目尚未看清,飞霞拔剑要砍,不敢停留,如飞而去。谁知虬髯公竟在后追来,虬髯之后,隐隐尚有一道剑光,风驰而至,暗想:“这两人必定多是剑侠,我如仗着纵跳工夫,怎能敌得他们神速。幸亏师尊也曾教过剑遁法儿,不过没有用过,未知灵与不灵。今日何妨试他一试。”想罢,急掣仙剑在手,临风一晃,口念剑诀,两足一登,果然起在空中,飘飘荡荡而去。
后边虬髯、隐娘本已将次赶上,忽然一道青光,这人冲天而去。二仙暗忖:“这是那一家同道,在此戏弄神通。却不与我们见面。”心下愈觉疑惑,奈又追了多时,这剑光去得恰与自己一般的快,追他不上。看看日色已西,也不知走有多少路程。虬髯心生一计,半空中把剑光敛住,暂且不迫,看他怎样。隐娘见了,心下会意,也把剑光一敛,停在空中。那燕子飞又行了一程,见后面没有人了。方才慢慢的收住仙剑落下地来,心中兀自惊跳不已。虬髯、隐娘看得亲切,又把仙剑催动,照着那剑光下坠之处,也慢腾腾落将下来,恰在子飞背后约远十丈多路。子飞如何觉得,定一定神,找大路向前行去。虬髯、隐娘远远的看他行动举止,并不认识,但那行路时脚步歪斜,决定不是一个好人。隐娘忽然想起救飞霞的时候,路上曾遇一人,这行路一般无二。后与飞霞言及,说他就是燕子飞从祠内出来,看来此人有五六分相像。这样奸淫造孽之徒,正要寻他,岂可当面错过,忙与虬髯公说知。虬髯公道:“我也疑心这人,但不知他从那里学了剑术,岂不把我教败坏。如今天已晚了,云龙、飞霞谅已下山,我们且暗暗的尾随着他,看他做怎么事,便知分晓。”隐娘点头称是。少停,见他向人问了一个信儿,转弯向一村中而去。这村四面皆是柳树,绿沉沉的,颇有些天然画景。村里边百数十家居民,倒是个世外桃源,异常幽雅。这时候天已晚了,子飞腹中饥饿,寻了一所两开间门面不大不小的酒楼,进内夜膳。虬髯、隐娘跟了进来,见他坐在右边那间屋内,遂在左边远远的觅了一个座儿,用些酒果。此时隐娘把子飞仔细一看,已猜透有八九分是姓燕的了。子飞却因酒楼对面乃是一所高大楼房,合村内的房屋算他最是气概,一头吃酒,一眼看着那厢,所以并不在意。直至吃完酒饭,又往楼窗边细细瞧看了一回,方才下楼,会钞而去。虬髯、隐娘也多把酒资付过,先后下楼。
出了店门,聂隐娘低低的道:“我看此人相貌行为,一定是燕子飞无疑的了。但他方才吃酒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门,只怕今夜难保不做出些事来。你我安能坐视不救?”虬髯公也低低的说道:“道姑说得不差。此刻我们不必暗暗随他,由他自去。且待人静之后,俺从那一家的门前屋上而进,道姑请在门首哨探,助俺拿这恶贼何如?”隐娘道:“道长吩咐,自当从命。但来在此处,不知是何地界?这所高大房廊的那一家主人是谁,平日为人若何?此时路上尚有行人,何不问了明白。”虬髯点头道:“既然如此。看前边那扇朱门,隐隐是所小庙。道姑请至那里暂坐,待俺问来。”隐娘回称:“使得。”自寻那小庙先去。虬髯公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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