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风尘》第4章


龙威?谁?不认识。 
他说,就是那个无极门的少主。他来干什么? 
哦……原来那个少主的名字叫龙威啊,很神气的名字嘛。至于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还不简单?嫖妓啊,难道还是来吃饭? 
江云想眼里闪动着某种我不是很了解的光芒,他忽然问我,是不是从来没听到过他的名字?我点头承认,我开店卖人,谁直到江云想是哪棵葱那棵蒜啊。 
江云想接着说,既然如此,希望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在这里的消息,以防有什么不测。说完,他就离开了。 
会有什么不测?我皱着眉毛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七) 
唯一的不测是,江云想不见了。 
那天下午起来,老卓就向我报告说哪里都没有江云想的踪影。而房间理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象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无声无息的,彻底的消失。连声招呼都没打。 
我气坏了。他这算什么?救命之恩还没报就不见了,这算什么男人嘛?这里是龙潭虎|穴我是妖魔鬼怪吗?还逃得那么迅速那么不留痕迹。可恨! 
老卓看我气成那样,小心地问,是不是出去找一找? 
找?去哪里找?这金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天下那么大,要找一个只知道姓名的人,很难。 
死心了吗?才不。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但是在那之前,我面对现实。 
我信命吗?是的,我信。至少在面对江云想的时候,我信。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是等待一个可以再见到他的机会。 
我仍然不时地上街买东西吃。这是我的嗜好之一。 
这些天金陵城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很多骑马挎刀的人出现在这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汉子将这秦淮河畔搅得是一团热闹。 
可是我的馆子却冷清了许多。 
平常上门的客人大多是一掷千金的商贾。商贾最重视的问题大概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现在秦淮河畔多了那么多横眉竖眼的凶神恶煞,谁还敢不要命地提着脑袋来寻欢作乐? 
没客人,就只能当放假喽。于是无所事事的少年们洗净铅华,用最原始的模样。在馆子里走来走去。 
老卓问我,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反正我也正在为江云想的失踪而难过,没心思接客,正好可以调剂一下心情嘛。 
于是,老卓真的在门上挂起了闭门休息的牌子,我这开业一年多的馆子,第一次闭门谢客。 
我呸!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在半夜三更敲门哪?不知道会吵死人的吗? 
这是娼馆。不是客栈哪,有没有搞错? 
全馆子上下似乎除了还在挑等看帐本的我以外,全睡死了。所以我只能劳动我坐麻的腿,前去开门。 
危险?不怕不怕。秦淮河畔是出了名的不夜城,虽然我闭馆休息,可不表示其他的馆子也不开门啊,外面灯火通明,还有官府的衙役们来回巡视,怕什么? 
开门,我还没开口,一锭银子就递到我的面前。 
飞来横财?可疑!顺着手掌看上去,看到年轻的汉子身后那个玉面锦衣的少年和他脸上不情愿的表情。 
双手抱胸,很是不爽。他们是谁?为什么半夜敲门? 
一番问答,才知道他们是没地方投宿的客人,想借这里住上一些日子。 
开什么玩笑?我这里是娼馆,不是客栈,就算有空房间,那也是接客用的。凭什么留他们? 
年轻汉子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五张百两的银票递到我面前,当场我就改口了。 
我说过,我极度的市侩。这些日子没有客人,有点额外的收入也是好的。 
挖起老卓,叫他安排这两个人的食宿。我打个哈欠上楼准备休息,没注意到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华服少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第二天,老卓问我他们的来历。我也说不上来。反正钱收到口袋里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就全交给老卓了。 
老卓照我的意思去办事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真庆幸当初捡到了他。 
那是在我来金陵的道上,我捡到了一个快饿死的流浪汉。那个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我用三个馒头换回了他的命,于是他便跟在我的身边,忠心耿耿地为我当牛做马。 
老卓其实并不老,顶多三十出头。只是相对还不到十五岁的我而言,他已经是长一辈的人了。老卓有一张看来平凡普通的脸,可以让人在转过身后就记不住他的面部特征。但是他的身材很搞很挺拔,比起江南文弱的男人们,他高了很多。 
他很老实可靠。行事的手段更是比我圆滑。这馆子交给他还没出过什么纰漏。他做地很好,所以我才可以放心地去玩。 
我从来不问他会跟在我身边多久。我只知道在他离开我之前,我可以信赖他。所以日常给他的薪水就较普通的丰厚。他不亏欠我,我也不亏待他。 
(八) 
一年的经营,不信少年中的明眼人不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毕竟我是太嚣张了。而这种嚣张,在收留江云想这件事情上表现得最明显。 
十年的养尊处优和三年的流放,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对我的影响最大?都有。只是我不钻牛角尖的个性让这两中印记成为我生活的一个侧面。适应它,享受它,能舒舒服服地过的话,我就舒舒服服地过,要吃苦的时候,也咬紧牙关撑下去。 
如果说我和那些少年之间真的没任何感情的话,那是骗人的。都是天涯沦落人,只要看看眼角眉梢的表情,就知道是同类啊。我与他们的关系,一直维持在不远不近的适当距离。 
一年的时间真的不长。但是足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忘记前半生的种种迫害伤害卸下重重心防用比较自然的态度面对自己及同伴。毕竟这里不存在着坑死人的争斗,在不动心不动情的前提下好好接客赚钱,日子过得算是平和了。 
争风吃醋不是属于这里的东西,大多数人的无情断情绝情,让生活很轻松。 
其实大家的年纪都不大,只是因为经历的缘故而使得心境过早衰老。纵然一张脸依然年轻美貌,但心已经是百孔千疮。 
这些,能怪谁?如果是乱世灾荒,为了生存,还有理由原谅这样卖身的行为,可现在是太平盛世,只为一己私欲就用尽方法糟蹋别人的人生,只能说,这世界上的某些男人。真的不是人。 
难得的假日,让忙碌很久的人都清闲下来。几天过去后,他们中的有些人开始觉得日子有些无所适从。他们来找我,要我去问问老卓,打算什么时候结束休假? 
我的心情眼睛调剂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开门迎客。根据老卓在外面打听来的消息,金陵城里的江湖人似乎在进行了一场什么比武招亲后,走得差不多了。 
据说这要招亲的,是江湖第一美女。上台打擂的人个个都是江湖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包括黑白两道的超级狠角色都来了。最终的决战是在白道武林盟主和黑道总舵主之间进行的。具体的结果究竟是谁输谁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谁都没娶到那个大美女就是了。 
比武招亲啊!我偷偷地笑,吐了吐舌头。这辈子我和女人是没缘分了。再漂亮的女人对我而言都只是鲜花一朵,看过,就算了。 
一边笑着,一边把长发在身后挽了个结。这一身纯白的衣服是为庆贺休假结束穿的。今天没有接客的打算,只是心情很好,想上琴台,为擅舞的绿腰助兴。 
绿腰是馆子里最早来的少年之一,有一头天生的红发和一身绝妙的舞技。蜜色的皮肤和深刻的五官轮廓带着明显的西域特色,美丽得就象一团火焰。 
但他本人,却是极无情的。除了在舞台上热情似火,在私底下他的表情总带着一种雪般的冷酷。他曾经说过,他在这里工作的唯一的原因,就是要攒够钱给自己买一块好墓地。 
他人冷,舞却极美。超凡的舞姿常常勾起我弹琴的欲望,所以偶尔我也会上台,现一把不算太糟糕的琴技。 
绿腰对我的琴声表示出了足够的忍耐。毕竟他那热情奔放的舞蹈很少有琴师能和好,我庆幸这馆子里还有一个真正的操琴高手。 
琴师的名字叫白琴,也是那些最早的少年之一。他有俊秀的面容,左眼却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刺人瞎了。开始的时候他也接客。可是他对男人的恐惧比我想象的更严重。勉强几次后,他实在是不行了,于是我只能让他担任专门的琴师,他的一身琴技也得以施展。这一年多下来,他渐渐成了这附近极有名气的大使级的人物。 
可以这么说,他们俩是我的朋友,也是这馆子里除了老卓外知道我真正身份的唯二人。毕竟最早的那批人只有三五人,除了病死的,离开的,如今也只剩下他们了。 
绿腰很久不接客了。他的舞蹈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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