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夜话之楚氏兄弟----韩歌唐唱》---韩歌唐唱-第3章


楚郁蓝低下头去,右手盖在他抓着他袖子的那只手上,轻声地说了几句。郁青还是摇头,虽然声音已经压低了,脸上的表情依然很生气。
楚郁蓝猛地抬起头来,瞪着他说了一句话,郁青默然半天,终于放开了手。
他背过身去,执拗地不肯回过头来和我们说一声“晚安”。楚郁蓝叹了口气,拉着我走了出去。
“怎么了?”我问。
楚郁蓝苦笑:“没什么,我告诉他我明天就要回新宅,大概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他就生气了。”
“你答应过放假陪他?”
“是的,当时谁知道新宅那边新接的一桩业务需要我亲自出马呢?偏偏那桩业务很要紧,我不能拒绝。”
“怎么不带他一起去?”虽然不能见光,可是只要防护工作做得周祥一些,应该也没什么。
楚郁蓝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你不知道,象我们这种驱鬼者体质是极容易招魔的。郁青生了病后,身体虚弱,没有力量与妖魔抗衡,如果不能凭借浮生山庄中我们祖先的灵识保佑的话,会非常危险。所以我不能带他离开这里。”
他抓住我:“许明阳,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带他走出浮生山庄,哪怕一步也不行!”
虽然我并不完全把他说的那套当真,但是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着急他弟弟的安危。或许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我亦不想害郁青出什么差错,不知为何,我和这个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却不得不深居黑暗的少年深感投缘。就是不为了那五千元钱,我想我也会留下来,帮助他的。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楚郁蓝就已经离开了浮生山庄。我吃完早饭,有人来带我去郁青那里,正是我曾经见过两次面的那名青年。
“我叫雷,大少爷让我侍候许先生。”
他向我鞠躬,让我很不自在,尤其他对我的称呼。
“呃……雷,叫我许明阳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许先生,大少爷把致园的钥匙交给我了,请许先生跟我来。”
雷根本不理我,径自回过头去先走了。我别无他法,只能匆匆跟上他。
昨夜里一点灯火朦朦胧胧,什么都瞧得不大清楚,今天细细一看,那些嵯峨的屋宇实在是美丽得让我惊叹。我几次因为沉迷于走廊上描绘雕刻的图案而停下脚步,数百幅的画面,没一幅是相同的,但似乎都是些聊斋里的故事,我试图分辨出其中的几幅,却最终还是放弃了。
雷头也不回地在我前面走着,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耳力非常好,我每次停下脚步,他并不回头,却也能停下来等我。
一直走到昨夜里的那扇门,我抬起头,看见门上刻着两个字:致园。或许是刻的年代相当久远,字迹有些模糊,但一钩一划飘逸秀丽,风骨犹在。
雷从怀里摸出钥匙开门,我想起昨夜里那些汹涌扑出的莫名的东西,忍不住向旁边避了两步。
“许先生别怕,役鬼白日里是不会出来的。”
雷说。我一个激灵,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门开了,果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跑出来。
“许先生请。”雷并不跟着我进去,他站在门槛外向我鞠了个躬,“这里面我是不能进的,许先生出来时请拉一下旁边的绳子,我自来开门。”
我往里走,来到那道开有暗格的门前。我还没有敲门,门却开了,燕妹站在门后盯着我。
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白多黑少的眸子怎么看都觉得诡异。雷留给我的古怪感觉还徘徊在我心里不去,也许是受这个影响,我对燕妹神奇的预知能力也耿耿于怀。
“燕妹,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百思不得奇解,试探着问她。
燕妹翻着眼睛盯了我一眼,把右手张开放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做出了一个聆听的姿势——“因为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她似乎觉得我这问题问得很莫名其妙,我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神经过敏,有些好笑。
郁青正在等我,许是很久没有见到除了楚郁蓝与燕妹之外的其他人了,他很是期盼我的到来,并且急于向我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很多都是关于学校和楚郁蓝的。
我发现他根本就用不着我来教什么。他能把整部论语从头背到尾,能解我看着都头痛的数学应用题,能用英语和日语写出流水行云般的文字。他甚至能和我辩论我的论文观点,思维的严密远在我之上。
“我没有办法给你做家教。”
我很诚恳地说,郁青的优秀令我汗颜。
“不……”郁青惶恐地抓住我,他的手还是那么冷,冷得我从骨髓里一阵阵地冒寒气。
“许哥,请你别走。”
郁青很用力地抓着我,我挣扎了几次都挣不开,只觉得冰一样的气息不停地从他的身体里涌进我的身体里,我有些骇怕,这时郁青却突然抱住了我。
“请你别走。”郁青的头发扎着我颈项间的皮肤,有些刺痛。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里,我看见他的背在抽动。
“请不要走。”
郁青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我想起了他的病,想起他明朗而寂寞的眼神。我叹口气,我无法拒绝这个孩子。
“郁青,我不是要走。”我忍着冷痛,拍拍他的后背,“楚郁蓝不回来,我拿不到我的薪水,怎么可能走人呢?”
我推开他,故作惊讶:“你不会向你哥告密说我不教你读书,只会陪你玩吧?”
郁青笑了起来,他湿润的眼睛微微地弯了道弧,光华闪耀,嘴角柔软地卷了起来,颊上浮现出一个天真的酒窝。老天,这男孩简直漂亮得让人无法不为之心动!
“许哥,你真好!”他又扑上来抱住我,我揽着他细而柔韧的腰肢,莫名其妙地心跳过速。
我和楚郁青明显比和楚郁蓝要投缘得多。或许是因为楚郁蓝那种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贵族式优雅与矜贵,使我无法忽略我们之间存在的距离。他再怎么熟络地和我说话,我都觉得那是一种上位者略带怜悯和施舍的故作姿态。
但郁青不一样,他漂亮、帅气、明朗、热情,他很容易将明快的气息染上每一个与他接触的人,令人感受到他的真诚和友好。他就象阳光,能令人暖洋洋的。每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再看他房间里黑而厚重的帷帘,钉死了的窗户,昏暗的光线,我都忍不住地难过。
有一天,当我穿过庭园去他的房间的时候,我发现院子里的一株芙蓉开了。红色和黄|色的花朵热烈地挤满了枝头,充满生机的样子让我驻足了好一会儿。
结果我一进房间就看见郁青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看见我,他的笑容一下绽放出来,就好象阴郁了许久的天气突然放晴。
“许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他孩子气十足地抱怨。
“院子里的芙蓉开了,我多看了几眼。”
我笑着说。
“真的?”郁青似乎很激动,“我也要看!”
我吓了一大跳,拉住他的胳膊:“不行,你不能出去。”
太阳正盛,他若出去不是要犯病吗?
“我要去看!”
郁青露出我不曾见的固执表情,他坚决地说。
“不行!”
“要!”
“不……”
“你放手!”
“郁青!”
我惊呼,他竟然咬我的手,森森的白牙陷入我的皮肤里,留下一个凹印。可是很痛,我甩着手,没来得及庆幸没有破皮,他已经趁我缩手的功夫摸到了门把。
我一身冷汗。郁青转动门锁的声音“咔咔”地在房间里回荡,越来越大,越来越狂乱。
“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开门!给我开门!我要出去!”
郁青咆哮如雷,他猛烈地踢着门板,咬牙切齿地和门锁较量。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仿佛变成了一头困于囚笼而又不甘臣服的猛兽,连眼睛都瞪得发红了。
“郁青!你不能出去!”
我企图制止他。我的举动更令他暴躁,他向我冲过来,强大的冲击力令我往后栽倒,背撞到地上,痛得我呲牙咧嘴半天不能动弹。
郁青跌在我身上,他迅速地翻身骑在我的胸口,压得我眼前一阵发黑。
“郁青,放开我。”
我挣扎着想把他推下去,郁青掐住了我的脖子。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郁……”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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