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第47章


薄?br /> “胡闹!”叶长风从未对蓝珊沉过脸色,这回却是真正动怒,“你救得出我,救得出他们么?我已说过要与他们同生共死,你这么做,是想陷我于不义之地,永远别想再抬起头来么?” 
“我不管!”蓝珊同样强硬地顶了回去,“我才不理你什么义不义,我只知道,人死了,就真死了,永远也别想复活……我不许你死,就不许!” 
“你……” 
被蓝珊气得语结,叶长风索性什么话也不说,只用力挣扎,只盼能挣动一两分,完成心愿便好。怎奈蓝珊的身手岂是他能抗衡,生生地被钳制到如石像般,动弹不得。 
两人正相持不下,一支羽箭突然悄无声息自斜刺里射出,直射向叶长风肩头。叶长风自然注意不到,满心仍在挣脱,蓝珊却是耳目灵敏,早已发现,但双手都紧握在叶长风的手腕上,实在无法放开,只得身子微侧,挡在叶长风身前,同时双腿一紧,只盼马能知机些,闪过此箭。 
这匹座骑还算知机,向前小驰了几步,然而箭速甚快,终于插入了蓝珊的肩上。 
“珊儿!” 
轮到叶长风惊呼一声,反手抱住了蓝珊,另一手扶住他的肩头,急急审视。 
“小伤,不打紧的,你没事就好。”蓝珊反而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却多少有些僵硬,“我怀里还有些伤药,你帮我敷上吧。” 
“你既这么英雄,还要敷药做甚。”叶长风瞪了蓝珊一眼,神情冷峻,一手却握住了箭杆,“我拔出来了?” 
叶长风口中虽说得无情,心肠其实却是极软的,蓝珊如何不知,笑道,“拔罢,怕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教?” 
“疼就说,别硬撑着。”叶长风哼了一声,一手抱紧蓝珊双肩,另一手抓住箭杆,小心翼翼地拔了出来。 
动作轻柔至极,然而箭尖退出时,蓝珊还是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好烫的箭……”面色突然大变,“不对,箭上有毒,快丢开!” 
“毒?”叶长风吃了一惊,再瞧了瞧手中,箭尖上血迹宛然,还是掩不住一抹幽蓝,“珊儿,这是什么毒?” 
蓝珊秀面上迅速蒙上一层死灰之色,勉强张了张口,终于没能说出话,头微微一侧,倒在叶长风肩上。 
见血封喉,好霸道的毒。叶长风心中一寒。 
“珊儿,你听得见么?” 
无人理会。 
见无论如何也叫不醒蓝珊,环顾四周,战场纷乱厮杀未停,叶长风暗叹一声,将手伸进自已的怀中。 
唐悦这时已见到了他生平最大的敌人。 
端王同时也瞧见了他。 
二人目光遥遥一对,随即分开,心中都颇有些不是滋味。一个心道,长风居然不顾自已性命名节也要救出他,对这人可好的很啊;另一人却忖道,我跟你不共戴天,你居然肯来救我,自然是因为他之故了,倒真个是情深意重。 
各怀心事,该做的却一样也未停。两人均是老于谋略调遣,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攻守呼应,配合妥贴得倒象有默契一般。辽军阵脚本已不稳,听闻回召号起,又是一阵大乱,被宋军如切瓜般又斩杀了一批。 
然而辽军终究是以马术见长,宋军或有淄重或有步兵,岂能追得上他们,纠缠厮杀了一阵,也便慢慢分开了。 
眼看宋县城头已遥遥在望,唐悦再也抑不住心中焦急,也不下马,冷冷瞧着端王:“你能行了罢?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你惹的是非,他替你受罪。” 
明知唐悦此话一大半倒是迁怒,然而端王同样心急叶长风的安危,无心反驳:“我确是对他不起。你换匹座骑,赶去看看他罢。” 
“也好。”激战半日,马力确已疲怠,唐悦略一忖思,也不客套,“给我一匹最快的。” 
自有侍卫下去牵马,端唐二人谁也不愿多话,目光各自移开,倒也省去一番寒喧客套之琐碎。 
遥遥地偏北方向,突然又升起一缕绚丽烟火,顿了一顿,又是一缕。 
这是端王军中有名的消息之语,端王固然一看便知内容,连唐悦也能认得出来。二人面色都是剧变。 
叶长风被俘。 
冷冷地环顾一圈刀兵,叶长风揽紧犹在昏迷中的蓝珊,目光最后落在萧达凛面上:“若不是我分神,这一局,输的人是你。” 
“或许。”萧达凛不置可否。 
先瞧见铁甲马之时,叶长风连同宋军诸人,都只当辽营实力充裕,已方完全无望,只得支撑了。然而交手一时后才发现,辽军中营空馈异常,除铁甲马之外,竟是军力大缺,防线单薄之至。此时若叶长风居中调遣,摆布兵马,分部直袭营寨,胜算实是极大。然而…… 
叶长风低头看了看蓝珊苍白的面色,暗叹一声,坦然道:“你要杀的是我,他于你的大计并不相干,可以放过他么?” 
萧达凛只是一笑,并不答话,目光示意下,已有两人上前,从叶长风手中接过蓝珊,叶长风深知挣扎无益,虽极不愿,也只好由得他们去了。忍不住又道:“小心些。别伤了他。” 
“你何不先担心一下自已呢,长风?”萧达凛不知何时已牵住叶长风座骑的缰绳。 
*** 
天边晚霞渐起,映在满目狼藉的战场上,深深浅浅一大片艳红,竟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日色。 
已有辽兵开始清理善后,零落的刀兵相击马嘶奔逃中,偶尔夹杂着几声惨呼,不一而绝。 
这一局已到了尾声。 
残照焦壁里的两军首领,心中尽知。 
“知道么?”叶长风略俯首,不动声色看着马前的萧达凛,眸光深沉如水,“换作今日赢的是我,我早就将你阵前斩杀,再不犹豫的。” 
“我是辽国大将,又是太后亲封的兰陵郡王,一军之事皆由我出,你自然要杀我。”知晓叶长风这是要激自已杀了他,萧达凛也不恼怒,反而从容瞧着对手,微微一笑,“你一样么?你可能如我,调拔三军,进退由心?你可能如我,君臣无间,用人不疑?长风,我不敢小看你,却深为你不值。” 
“离间计?”叶长风微微一晒,“萧达凛,你瞧我可是那种人?” 
“不是计。”萧达凛摇头笑道,“你玲珑心窍,这些小伎俩,我尚不敢在你面前玩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随意唤住经过身边的一个辽兵:“术赤,对这位叶大人,我怎么吩咐你们来的?” 
叫术赤的辽兵被主帅相询,大为紧张,定了定神,连忙道:“大人吩咐过,我们谁也不得对他动手。违令者斩。” 
“好了,去吧。”挥手令辽兵离开,萧达凛转看向叶长风,含笑道:“你明白了?” 
“不明白。”叶长风冷冷作答。 
“还要装傻么?”萧达凛叹了一声,“那枝毒箭并非出自我的帐下,分明是你宋营中来的,你又何必不肯承认?”顿了一顿,反手握住叶长风左手,沉声道,“我已命人细细搜寻去了,定会让你见到,心服口服。” 
“是么?”萧达凛力大,叶长风明知无法挣脱,轻轻一笑,目光闪动间,突然右手疾挥而下,寒芒淡淡,直向萧达凛落去。 
换作旁的对手,这一击突如其来,说不定便能成功,然而此时所袭者,却是身经百战,内力卓绝之萧达凛。 
轻轻一拂,已制住叶长风右腕,再一转,短剑已落入萧达凛掌中。 
“好剑。这便是承影么?”萧达凛眯起眼,对着斜阳审视手中这柄古朴之物,看得极是仔细,连最微末处都不肯放过,半晌才长呼一口气,“真正绝世之品。能得见此剑,今生已是无憾。”抬起头,又看向叶长风,微笑道,“听说这是你的旧情人所赠,被你掷还了的,何时又续了前缘?” 
萧达凛与叶长风对答,虽是为敌,却素来坦荡,便连阵前求婚,也是磊磊落落,只有这一句,语气戏谑,大有轻佻之意。叶长风恼他出言无状,又兼暗悔失手,索性转过头去,不欲相视。脑中却不由自主想到唐悦初来宋营那晚,不管如何被拒,仍是温柔执住自已的手,将承影重又相赠的情景。 
正在出神,背后马上沉了一沉,叶长风身子随即一麻,|穴道被点,半分力气也用不出来,只能软软地倒在身后那人的怀里。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伴着轻笑:“长风,究竟是谁想杀你,你定然知道,是也不是?不管是谁,宋营既然容不下你,你跟我去罢。” 
马蹄声声,在残霞里疾驰而去,只是那方向,却不再是往南。 
见到烟花消息,端王反而冷静了下来。唤住正欲行出的唐悦:“回来。从头计议罢。” 
唐悦自不会应他命令,然而要从辽营军中将一个人活生生地夺出,却绝非单人之力所能完成,有心不理不睬,拂袖而去,却想到叶长风身陷敌手安危难知,忍不住心中一痛:“这次他回来,我要带走他。” 
端王哼了一声,不予评说,也不等回营,当即在马上展开地图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