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下)》第11章


为当日的卤莽、为当日的痴怨哀缠、为当日伤了你伤了我伤了封旗; 
为曾经桃花下的嬉戏、为你眼角逸出的眼泪、为这到最后才发现的通达和幸福。 
“封旗想必也很后悔。” 夜寻流着眼泪笑起来。 
从前在王宫中受的苦楚, 
为了思念怀恋封旗而苦苦压抑的伤痛, 
看三人绊在同一条绳索上挣扎着毁灭, 
哪一种更让人痛断肝肠? 
马儿马儿,若你能载我们回到他身边,那有多好。 
“我还是适合穿红袍……。” 
夏尔的声音愈发虚弱,夜寻强笑着抓起披风一角。 
“看,你不就是穿着红袍吗?” 
洁白的披风已经不洁白。 
鲜红,新鲜的血染成的鲜红。 
马蹄声又近,夜寻已经不在意了。 
夏尔用最后的力气问: “夜寻,你想见陛下吗?” 
“……。我想……。。” 
可惜,已经是穷途末路………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大军又再度骚动。 
夜寻抱着夏尔愕然回头,看见一人一马冲进敌军中,挥剑砍杀,瞬间伤了数十人,令敌军的脚程慢下来。原本就要追上夏尔夜寻的追兵又和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谁人救我? 
夜寻继续驰马狂奔,不断扭头。 
血夜 第三十三章 
…。 
::为什么失去那么多,却依然爱我? 
::因为我失去的,已经不可能再找回……。。 
::付出了代价,就一定要得到吧。 
…。 
谁人救我? 
夜寻继续驰马狂奔,不断扭头。 
那人也骑着一匹好马,闯进追兵队列中大闹一场,引动骚乱,将追兵的速度拖慢。他剑术甚好,战术娴熟,在淙亢兵还没有形成合围前就脱身而出,向夜寻急奔而来。 
夜寻看着那人快马到了身旁,脸色一变,大叫起来: “师傅!”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性命不保的时候遇到山谷中沉默的师傅素堂。虽然师傅从没有温言笑语,但总在关键时刻救命而来。 
夜寻心中感动,如见了亲人一般,不由眼眶一热。 
素堂依然是老模样,身上的袍子还是山谷中自己手工缝制的。 
“没出息……。” 素堂随口骂了一句,扭头观察身后追上来的淙亢兵,眼中精光一闪,在马上横手接过夜寻怀中的夏尔,大喝道: “随我来!” 
马鞭一扬,朝着一个山坡冲去。 
夜寻自看见素堂,士气大振。夏尔不在怀中,坐下的马也少了负担,立即跑得快起来,尾随着素堂奔驰而去。 
冲上山坡,又朝下狂奔。 
刚冲到中途,素堂高喊: “下马!” 腾空翻身,将夏尔带下马,滚在一旁草地上。 
夜寻反应也快,学着素堂腾空翻身。 
两匹没了主人的马扬蹄嘶叫一声,依然向前奔去。 
“快走。” 素堂背起满身鲜血的夏尔,对夜寻一扬下巴。 
夜寻不做声,跟着素堂,在草丛中急奔。 
两人在草丛和低树中跑了几刻,听见哗哗水声。素堂似乎对道路早有了解,带着夜寻到了发出水声之处原来是一个壮观的大瀑布。 
素堂背负夏尔,抓起夜寻的手,走到瀑布底下,小心地踩着边上的石头,猛冲进去。 
夜寻被素堂抓着冲进瀑布,心里一惊,感觉头上被落水打得生疼,再往前一跨,不觉已经身在一个黑暗安静的所在。 
原来瀑布中间是中空的,大水由上而下,就象是一个门帘一样,挡住外面的视线。 
好一个藏身之处! 
眼前忽然亮光一闪。原来素堂已经放下夏尔,摸索着点起火把,插在地上。 
“夏尔……。” 夜寻半跪在夏尔身边,焦虑地呼唤着。 
夏尔人还没有完全昏迷,听见夜寻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 
夜寻怔怔望着夏尔,眼泪不由掉了下来,刚想开口,却被素堂在背后轻轻推到旁边。 
“只会望着伤者哭,我又何必教你医术?” 沉厚温和的声音从素堂的口中发出。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大堆草药,推开夜寻,就在夏尔身边坐下,开始忙碌起来。 
夜寻知道素堂正在尽力救夏尔,睁着乌黑的眼睛,一动不敢动,生怕骚扰了他。过了一会,实在心里担心,悄悄靠了过去。 
素堂将夏尔的衣服撩开,看见上面纵横交错的伤口,也不禁皱起眉头。 
“师傅……” 夜寻看见素堂的神色不对,大为紧张,害怕地轻轻喊了一声。 
素堂转头看看夜寻,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 “夜寻,你可还记得我教过你的熏烟三巡煎药法?” 
夜寻点头道: “记得。” 
“那么,把这几种草药……。” 素堂从一堆草药中选出好几样,又找了一个罐子,一同递给夜寻。 “用这种方法煎好,我等下要用。” 
夜寻接过草药和罐子,望着脸无血色的夏尔一眼,动动嘴唇想问。素堂又一扬手,吩咐道: “到里面去弄,这里有烟,对伤者不好。” 
“知道了,师傅。” 夜寻瞅瞅夏尔,果然走到里面煎药。 
看着夜寻走得远远,素堂重新低头审视夏尔的伤口。 
夏尔耳听着夜寻走开,睁开眼睛,对素堂淡淡笑道: “夏尔伤势,多谢恩人隐瞒夜寻。” 
“我叫素堂,你可以直呼我名字。” 素堂捣烂草药,冷冷道: “你受伤太重,如果有所需要的珍贵草药和工具,我可以救你。但是现在……。。” 
夏尔垂眼一想,问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表面上好一点。” 
“表面上好有什么用,内伤才是最要命的。” 
“不妨………” 
…………………。。。 
不一会,夜寻端着煎好的药出来,对素堂说道: “药已经煎好。” 
素堂正在为夏尔的伤口上药,头也不抬说道: “放一旁吧。” 
夜寻放下药,坐在夏尔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 
“夜寻,不要担心。” 夏尔侧头对夜寻强笑: “令师医术高明,真是少有。” 
夜寻轻声问: “夏尔,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很好………” 夏尔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不断淌下。 
“师傅……。” 夜寻又抬头问: “夏尔伤势如何?” 
素堂低声答道: “不必担心。” 
不要担心? 
你只要我不担心。 
我的心在哪里? 
它痛得我咬碎了银牙,却找不到它确切的方向。 
不要担心………。。 
山洞中火光摇动,将夜寻绝美的脸衬得如在梦中般虚幻。 
他静静看着素堂为夏尔上药,又将煎好的药喂夏尔喝下。 
果然,夏尔脸色稍微回复血色。 
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和素堂说话。 
“师傅,为什么会来救我们?” 
“淙亢国采取焚山政策,连山谷也遭了殃。” 素堂啜一口手中自采的热茶: “我藏了他的雕像,然后出山打算助封旗一臂之力。听说达也门失守,以封旗的作风,一定会来夺,所以我埋伏在这里等待封旗大军杀到。达也门昨晚被偷袭,我决定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在路上却听见有人大喊夜寻的名字,就又救了你一次。” 他指着周围说: “这里是我暂时的藏身之地,幸亏如此,你们才有食物可支撑。” 
夜寻低头想想,说道: “我们的马引走敌人,很快就会被发现,不如立即离开。” 
“夜寻……” 素堂沉吟一会,对夜寻道: “你知道淙亢国用了多大的兵力来搜捕你吗?这里附近,想来已经布满了搜捕你的淙亢兵。也不知道为什么,淙亢国对你,似乎志在必得,连达也门也肯丢弃。”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呆在这里,祈求淙亢兵不会找到这个地方了?如果出去,就必定被抓到无疑。师傅,我们这样等,迟早会被找到,胜算何在?” 
素堂大笑一声: “封旗大军一到,就是我们得救之时。这里粮食很多。即使被淙亢兵找到,入口狭小,攻难守易,我守在这里谁可以攻进来?而且……” 他看看夜寻。 “淙亢国上面有严令不能伤害你,他们不敢用火攻水攻。” 
夜寻问道: “师傅,其实达也门被偷袭,是我们手下将士而为。我们原本定了计策在同陵引开达也门大军,然后偷袭空无驻军的达也门,哪料到会无法脱身。以你的推测,封旗什么时候可以赶到?” 
素堂回答: “若是封旗和你们约定,那么十五日内,他必定会到。” 
“十五天……。” 夜寻垂眼,喃喃重复,沉默片刻,忽然一句一字问道: “师傅,那么夏尔可以熬多少天?” 
素堂眼角猛地一跳,讶道: “夜寻,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寻苦笑道: “师傅,你给夏尔抹的药,是治外伤的。红冬草,是让人亢奋、表面强撑的药,你为什么要我煎给夏尔喝?” 他抬头,幽幽盯着素堂。 “师傅,你准备的草药中,没有一种是可以医治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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