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人记忆典藏 -水淼 著》水淼 著-第6章


等捉到几只后,用绳子绑住天牛的肚子,拿着绳子的另一头放飞它,我们在后面追着,赶着,它飞得再远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可怜的天牛,不停地逃跑,飞向高空,又不停地被我们拉回来,等它停在树上不飞也不叫的时候,我们又像放鱼钩一样把它放出去,让他继续飞。天牛很犟,总喜欢往一个方向爬,如果将它的头掉过来,它转了个身,还往原来的方向爬;可是将天牛像个陀螺一般旋转了好几圈,它就没方位感了,飞出去的时候就像喝醉了酒般到处乱转,有时候一帮孩子比赛看谁的天牛飞得更高,飞得更远。这似乎有点残忍,但却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它带给我们一种控制的快乐。
到了夜晚一群孩子涌向田边草丛中山丘上的树林中,抓萤火虫去了,这些昆虫曾伴随我们度过了纯真又调皮的童年时代,它们将我们和大自然拉得更近。
非专业收藏
邮票与火花一个书信满天飞的年代,邮票也跟着飞,孩子们看到信封第一反应便是撕下邮票夹入书中。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新邮票,更多的是用过的邮票,也没有人懂得如何正确地收藏邮票,没有任何的专业知识,收藏,对孩子们来说,只是为了满足“我有,你没有”的自豪感。那时最常见的邮票是一系列的民居邮票、椰树邮票、万里长城邮票等表现祖国大好河山的邮票,物以稀为贵,要得到别人没有的邮票,只有到垃圾堆里去发掘了,有时候特别羡慕别人有个远方的亲戚,来信上有特别的邮票。
邮票收集方法是粗笨的,看到漂亮的邮票,一激动,不是撕坏了角就是撕下来的时候粘着一大片牛皮黄色的信封纸。大多数收集者看重的是数量而不是质量,目的在于炫耀,而不是珍藏,更没有指望其升值的意识。
同样是女孩们收藏的珍爱,火花的收藏工作就更艰难了,因为它不像邮票,本身就带有流通性。在打火机出现之前,人们使用的都是“洋火”,即火柴,而火柴盒上面贴的小贴花就是火花,这种贴花,跟邮票一样有的成套发行,图案各有特色,与邮票一样,也能在方寸间看世界,它不仅能反映出风土民俗、各国风光、文学艺术、文物历史,它还能忠实地记载历史的变革、社会的步伐。现在火柴也只有在大一点的餐馆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上面的广告也无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了。
糖果纸与烟标孩子们吃糖的机会不多,吃那种有花花绿绿糖纸包裹着的糖果机会就更少了,大多数人家也就在春节时买上一二斤糖而已,想搜集一张别人没有的,可以让自己炫耀一番的糖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搜集糖纸的最佳地点是大街上,垃圾堆中,尽管“脏臭猛于虎”,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常有孩子在街上逛时,眼睛睁得像铜铃,盯着垃圾堆,老远看到地上有一张糖纸就会飞快地跑过去,如获至宝般地捡起来,回到家就把它洗干净,夹到书中;有的时候,看到别人手里拿的那种糖的糖纸是自己所没有的,就会跟在人家后边,直到人家把那块糖放进嘴里,再把糖纸扔到地上为止。新的学期开始时,就把一大本糖纸带到学校去,和同学们炫耀一番,再进行交换。
烟标是男孩的首要收藏品,烟标最初的用途是折成三角形与伙伴们赌输赢,赢多了自然有了收藏的欲望,烟标的种类很多,也很漂亮,还可以用来学画画、练字、学拼音等。收集烟标也必须有不怕藏,不怕累的决心,珍贵的东西总不容易得到,何况周围抽高等烟的人不多。
纹身纸透明纸上印有各种各样的图案,动物、动画人物、花草等,蘸点水或者口水,就有粘性。可以粘在手上和书上,过一会儿,再把那层透明纸揭下来,图案就牢牢地粘在皮肤上了或者树上了,真假难分。
雨花石来自大自然的收藏品。好看的小石头都在收藏之列,因此常去江边河边泉边水坑边淘宝,这些石头被阳光一照,色彩缤纷,里面有不可思议的图案,有的像琥珀,有的像水晶,有的形状特别,我最喜欢透明的那种石头,上面是各种各样的花状,像彩虹一样的五光十色,那么晶莹,那么剔透。
其他收藏品很多收藏品是自制的小工艺品,一个鸡蛋壳可以变成五花八门的脸谱,一些布头和棉花也可以缝制成小娃娃,一些塑料管可以做成门帘……
蛋壳脸谱。在生鸡蛋上方打个很小的孔,让蛋黄和蛋清流出来,然后将蛋壳洗干净,晾干后在上面画上各种各样的脸谱,手巧的人还能给鸡蛋脸穿上衣服,戴上纸帽,让它们登台表演。
万花筒。利用光学原理,由三块狭长的镜子,砌成正三角柱体,外面用漂亮的硬纸包着,里间放些彩色碎纸,一头用玻璃封好,一头开孔,把筒转动,由孔中看去,颜色跟形态变化无穷,所以就会感觉到非常的有趣好玩。
挂历钱包。有一段时间的挂历都是有两层的,一层白纸,一层油画纸,上面油画上要么是清一色的无名美女,要么是山水。白纸又硬又大,油画又光滑又漂亮,钱包由白纸做内胆,油画做外封,再装一个按钮,然后很得意地在朋友面前现炫耀。虽然里面只放了几毛钱的纸币,但这却是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钱包,在春节的时候它就会变得鼓起来。在从储蓄罐到钱包的转变中,我们意识到自己渐渐长大。
垃圾堆里的战争
攒三个牙膏皮可以换一块糖饼;橘子皮晒干了可以卖给药店;空酒瓶,废旧报纸可以卖到收购部换钱,吃过的糖纸和空烟盒可以自己收藏……这样的环境让我们这些孩子对垃圾箱情有独钟。垃圾箱是个百宝箱,拾垃圾给我们带来“获取宝藏”般的快乐。
很多人的童年都有过垃圾箱内淘宝的经历。见到垃圾箱就像见到宝藏一样,两眼放光,脏脏的糖纸、用过的火柴盒、烟盒……对我们无不充满了诱惑。小时候家里并不穷,却与生俱来的垃圾情节。或许是因为当时手中的零用钱太少,玩物太少,一切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在我们眼里都是稀罕之物。
小时候的理想是完美的而执着的,就像顾长卫电影《孔雀》中,那个女孩为了拿回自己缝制的降落伞,为了心中的跳伞理想,连自己的贞操都不在乎一样。我小时候爱收集邮票,那时候正流行“民居”系列邮票,再普通不过了,但它可以在方寸之间见识各地的建筑风情,我的理想就是把它们聚齐,可惜本地邮局总是不太支持我们,市面上也总是“福建民居”,大大地加强了我们的收集难度,对于一个有收藏爱好的人来说,垃圾堆是最好寻宝处,有一天我在街角的垃圾堆里发现了一封信封上的“北京民居”,那正是我所缺少的一张,正欣喜若狂要捡回来,却发现一只手伸到了我前面,一个男生抢先了。到手的东西居然让别人拿走了,况且是自己那么热切期盼的邮票,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向他索要,那个男生却死活不给,将我推到一旁,倔强的我也不示弱,抓住他的衣角开始撕扯,拿出我的看家本领,吐了他一身口水,结果我们就像丐帮人抢地盘一样,扭打起来。矮矮胖胖的男生最终敌不过我,一怒之下“宁可玉碎,不愿瓦全”,将邮票撕毁后扬长而去,对我来说,这种行为简直是暴殄天物,我留在垃圾堆旁伤心又无奈地哭了很久很久……
现在很难想象当初为了垃圾堆里的一张废旧邮票而发生的一场战争,因为现在的我们,不一定在于那些曾经渴望的东西,有时候包括我们的理想。
物质上的满足
街道上没有太多的商店,但学校附近永远都有小商小贩,每当放学,我们就三五成群冲到他们面前,像苍蝇围住鸡蛋一样。
学校里也有小卖部,经营者一般都是教师家属;镇上正规的商店叫合作社,早些时候买布要凭布票,买肉要凭肉票,买豆腐要豆腐票,买米要凭粮票……当公社改名为政府的时候,合作社就改为了供销社,交易的时候省去了很多麻烦,人民币直接换实物;改革开放后,各处实行承包制,经营者个人买断,就分割成很多小门面,一直到现在。
这些,我们曾吃过烤红薯两毛钱一斤,便宜又好吃。红薯烤熟后散发的香味远远就能飘到教室中,放学后,总能看到校门口卖烤红薯的老人。
瓜子儿用五香粉、盐炒的瓜子,报纸包着,陀螺状,也有小塑料袋包装。自习课时吃得最多的零食,很多人至今吃瓜子又快又稳的技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锻炼的。
冰棍儿严格意义上确实是“冰”加“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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